再次回到那家茅屋,这回唯冰终于见到坐墙角打盹的老人。
终于要见到小哭包了,不知道她胆子有没有变大一点。
唯冰打开门扉向里面轻声:“有人在吗?来拿弓。”
台桌下探出一个带木烈鸟面具的头,他把凳子垫在脚下再扶着站上来,细细看唯冰的样子。
换了面具?
“小……”
烈鸟面甲把刻有精致图腾图案的新长弓拿出来,崭新真如新弓。
一林迫不及待跳上桌台,吱呜叫:“雪雁在哪里?”
凯特觉得新奇地凑近,发现兔子居然不跑,便要伸手摸。
唯冰先一步将兔子抱回,把约好的贝币交付桌上。
烈鸟面具朝她仰头开口一句,唯冰和一林都没有听懂。
男孩的男声又重复一遍,指着她怀里的白雪兔。
不能说本村语言,只能是外来者。
唯冰慎重看屋内一眼,可想起外面的婆婆根本没有事的样子。
她并不想给外来小孩,残忍摇头拒绝。
小男孩从桌台里面跑出来,双臂并紧着举高祈求。
他比起村里捣蛋的小孩还是很乖的。
唯冰思考一会,放开手把兔子放回在桌台,小男孩立刻雀跃着伸手摸她短耳。
一林先一步跳他头上吱呜:带我找雪雁!
男孩笑着把面具摘下挂脖子里,一手托着兔子后背,一手从下面稳稳围抱着,具有金发蓝瞳的典型外来人真貌还单纯扮鬼脸和她玩。
“雪雁在哪里?”一林又问。
唯冰却从旁一把扣住男孩的手,神情冷峻。
男孩受惊吓往后摔倒,正在逃脱唯冰的手,对方从身上拿出皮绳,手法迅速地从手到背把他紧紧捆上。
他害怕地大叫,唯冰却眼睛未眨,如同那天宰割狼畜一样。
他再也拿不住喜欢的烈鸟面具,眼睁睁看着落地上的面具越离越远,无助哭泣。
婆婆:“zzz~……”叫都叫不醒!
一林跳上唯冰拖人的绳,站在她手上费劲地啃咬。
“你在做什么?”
一林指指哭泣的男孩,用力摇头。
“他是外来者该杀。”
一林还是摇头。
“他们杀人的时候,可没有管部落里的人是不是小孩。”
你要怎么对他?战争对小孩何其无辜!
“从我手上下去。”
唯冰与她兔红眼对峙几息:“我再说一遍,你下去。”
不能把凯特带回那群原始人手里!刚刚安抚的部落村民看到他,如果不再惧怕侵入者手段又仇恨侵入者,他一定没有好下场。
唯冰眯眼,把她从手上提下去,继续拖行男孩出门口。
男孩的哭声终于吵醒婆婆,她一看情况忙佝偻着腰撑拐杖艰难喊声:“要把娃娃带哪噻!”
一林快速蹦蹦跟上来,停在被捆绑背坐的男孩面前,前短足用力互搓,只要她能学会本源烧断绳子!
快,快,再快!
“婆婆,他是村外入侵一族,金色头发和蓝眼睛,不会有错。”
屋外冷冽风雪刺激周身,一林努力抵抗寒冷,尝试把手搓热。
“呼—呼—”短足摩搓一开一合时仿若溜溜球线在手中拉缩,拉长时竟不断发出焰火燃烧声响!
{场外x:念诀主人!念诀!集中牵引出体!哦对,主人上次直接跳过了这步……呜呜呜…}
“娃娃还只是个孩子,放过他吧。”
“侵入种族必须杀,婆婆今天不交,村里人会一把火烧了这。”
“烫烫烫烫烫!好烫!”还没有引出明火,一林疯狂甩手,她都闻见红烧兔肉的焦香了。
男孩流着眼泪呆愣看兔兔跳上他的腿上,伸小手在他肚子的绳上,一边用牙齿奋力在啃咬。
他哭着念:“……兔兔快跑”
你在说些什么东西?不要哭了,叫来更多人怎么救你?
唯冰看婆婆收合着双手低头,便要拉人拖走。
“火喔,火!”婆婆突然又出声。
身后噼啪的火起声起,她侧目时养了两天的雪兔朝她扑来,下意识拿手挡住再拂开,雪兔被不留情的扇滚进雪层里,她自己手背上也留下一道新鲜血痕。
没等她寻找雪兔,男孩已经扔掉绳子跑出园栏,他还边回头牵挂兔子边跑,一个趔趄扑在冷冷的雪地里。
唯冰长吐气,步子向男孩逃离的方向迈进,她还没打算放他离开。
“我丫的!来生再不做宠物!”
一林瘸着蹦她前面,挡住摇头。
唯冰顿住,居高临下看她一眼,绕过她便追。
男孩坐着一块木板滑下坡,之后下坡丢下木板向右逃。
唯冰看他在村里依旧方向明确,计上心头便保持追赶的距离,看他要跑去哪,是不是入侵者的老巢。
然而没走多远的终点,遥遥一看居然是一间落魄自建的小巫庙。
她皱眉放慢步子,却见巫庙门口低头坐着一个小人,抹着哭肿的眼睛还在流泪。
这人正是前几天为她做弓的小女孩。
唯冰站雪雁几步前,眺望一望了然的巫庙里面没任何人,但细看柱子后有瑟瑟发抖的衣角。
至此再追也没必要,出去的门只有这一个。
他为什么要到这来,没有任何侵入者的地方?
“你哭什么?”唯冰与蹲坐的雪雁搭话。
“我,我……弄丢了姐姐……她不和我说话了……”雪雁哭声哽咽。
唯冰蹲下,温声问:“你姐姐是谁?”
鼻子哭红的雪雁没开口,一想到自己的傻样还有系统姐姐的声音,眼泪就不止,大颗大颗眼泪在流。
“别哭了。”唯冰帮她拭去脸颊的泪水。
可雪雁听着唯冰的声音越想系统姐姐,抱紧膝盖发抖,手指紧紧掐入手心,不清晰的呜咽声从衣服里发声。
都怪她没用,留不住系统姐姐,也找不到系统姐姐……
唯冰在想如何安慰小女孩,没想到侵入族男孩从巫庙里跑出来,脸上戴着红鬼面具朝雪雁大叫:“嗷呜!我要吃会哭的小孩!”
他故意不看还严肃蹲在一旁的唯冰,作张牙舞爪的夸张样子企图再次逗雪雁开心。
“凯特你不要吓我……”雪雁慢慢抬眼看他一看,涨红脸闷声:“不要吓我……脱掉!”
凯特含笑声摇摇头:“你不哭了我就脱掉。”他末了看向没发声的唯冰,又重复说:“不要哭了,学盐,不要害怕。”
“你…你在说什么?”
但唯冰先意味不明地向她问话:“你会说侵入族人的话?”
“……会,系统姐姐教的。”
唯冰想从她背后拿她的面具,却被金发男孩反应强烈地插入两人中间,两手张开保护雪雁,颤抖地朝她说些什么。
“你不要抓学盐!”
“……到底怎么了凯特?”
“她,她会抓人!”
雪雁惊讶,疑惑唤一声唯冰姐姐。
“把你浣熊图腾给我看看。”唯冰只站起身道俯视他们两个道。
“好。”雪雁从背后取下浣熊面具,还蹲身在她旁边的凯特比她紧张:“不要相信她,她是坏人!”
“唯冰姐姐是好人。”
“坏人,她就是坏人。”
好远啊,要死路上了。
一林顶着身上的疼痛,从蹦变成匍匐,想干脆化在雪里算了。
唯冰仔细端详面具,图腾文案确实也不假。
抬头再看蹲坐一起的两人,再次犹豫起来。
“……唯冰姐姐怎么了?”雪雁本身懦怯的嗓音吐字都是她能听懂的本地语言。
“这个小孩,是谁?”唯冰同她公事公办道。
雪雁被她严肃的口气震慑,盈水的灵灵眸子微颤,仰头蚊若开口:“凯特?斯蒂兰。”
果然是外来人。
雪兔终于“追”上,朝向巫庙外的凯特第一个看到她,想去抱起兔子,却被唯冰以为要跑,强硬抓住他的手腕。
“唯冰姐姐……”雪雁跟着站起身挽住唯冰的另一只手:“凯特不会害人的,姐姐……”
“雪雁,他是侵入者,杀了我们同胞的侵入者。”
“姐姐,我可以向你保证……”
“兔兔。”凯特说完便从唯冰松开的手中挣脱,几步过去抱起怠疲的兔子。
“你怎么了?”
听不懂你说的话,别闹我。
唯冰叹息看抱兔的金发男孩,没有甩开雪雁抱挽的手。
雪雁看兔子两眼直盯自己,疑惑却没有发声,靠唯冰躲一躲。
“表现得非常让人无法吐槽。”一林默默开口,探脑看巫庙里面有什么工具能让雪雁认出她。
雪雁却松开唯冰的手,怔怔朝她走来。
“学盐,你看它好乖。”
“你试试类似八百米跑步。”
一只手轻轻颤颤搭过来,那个小哭包又无端盈流泪水,携木香的手怀抱白毛过去,颗颗热温的珠水坠落她绒毛上,只过一会温度便透凉入皮。
温热的颔下轻枕她的头,小声的哽咽在与她贴紧的喉下感受明显:“系统姐姐……你回来了……”
一林:“………”
我就是累的动不了。
“系统姐姐?”雪雁糯软着又叫她。
“细桶?你认识这个小家伙?”唯冰走来。
“嗯,系统姐姐,它消失两天了。”雪雁忽然自顾自对兔子问:“不是故意消失,那系统姐姐跑去哪里了?”
兔子躲避着看她,却没有从她怀里挣脱,这是唯冰见过小家伙最听话的样子。
“你也能听懂小家伙的话?”
雪雁愣愣看着唯冰,又看看全程一脸懵的凯特:“你们听不到吗?系统姐姐在说话。”
唯冰摇摇头,凯特模仿兔子叫声:“吱呜吱呜……”
三人携兔子进雪雁的茅草屋,唯冰想听凯特的详细来历,凯特捡起烈鸟面具又自玩得开心。
“系统姐姐说,凯特是侵入者中分裂敌对的一种势力,他们对凯特忌惮才会把凯特丢下,你……唯冰姐姐应该对凯特好点。”
“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势力?”
一林刚要开口,雪雁手指从她主脊梁骨往尾巴顺摸,她不留神打一哆嗦:“你干什么!”
“系统姐姐你受伤了,伤口好深,疼不疼……”说着雪雁心疼摩挲被狐口咬过已结疤的兔颈:“我给你上药,不疼的。”
“她受伤了?”唯冰也是才知道,当时救下她的时候,动物血这一摊那一摊,也没有在意。
“多大的事,不要瞎紧张。”
“不行的,皮毛也脏了,我给系统姐姐擦一擦,很快的。”雪雁轻声哄她,怀抱着要拿软木刷。
声音的不同真是有奇效,一林内在的老脸一红,极不自然地咳一咳。
“伤得重么?我来搭手。”唯冰跟着拿高处的木刷。
“谢谢唯冰姐姐。”
“系统姐姐说,在凯特那,血统重于一切,而且他是贵族男子,身份不低。侵入者杀不完的,杀完一批进来一批,唯冰姐姐可以考虑与其中势力搭线,他们要的动物皮毛和矿产。”
唯冰静静思索,木刷用得并不在心,雪雁接过来帮兔继续顺毛。
凯特宝贝地捏着几根草叶蹬蹬过来,放前桌上:“兔兔吃不吃?”
“系统姐姐说她不吃,那吃什么?”
“她吃烤饼还有新鲜的蔬叶。”唯冰插一句道。
“那我现在去拿。”
雪雁返回时,茅屋里的气氛很怪。
她抱着雪兔向唯冰:“唯冰姐姐……我们有事找你帮忙。”
“什么事?”
“凯特留在村里久了想家,能不能一起送他回去?到他家要坐一条大船。”
“船?”唯冰转头看一眼趴在前台的凯特。
“可我们……昨天去的时候,碰到了好多人,外来人,从船上下来。”
“多少?”
“没数……”她实际被场面吓坏,拉着凯特就往回跑。
唯冰从身上把地图拿出来,看过后指着红叉海岸地方:“这?”
雪雁凑近看着图说不出什么,倒是凯特好奇加入进来,与雪雁挨近:“据点,是大船。”
雪雁把他所说的复述一遍给唯冰。
侵入者老巢。
唯冰带笑:“我带些人过两天送他回家吧。”
雪雁摇头:“凯特说再过几天船就要走,他就不能偷偷上船了。”
见唯冰沉默,雪雁迟疑:“唯冰姐姐…也没有办法吗?”
两人齐齐望来,不安地等她回答。
“有外来者唯冰就会去,但是帮不帮凯特上船又是另外一回事。”一林侧躺在怀里点评:“不然想别的办法?”
雪雁揉摸她的皮毛,要问她有什么办法时,唯冰松口同意,不过要两人保证全程听她的话,让跑便跑,让跟要紧紧跟着。
“凯特,唯冰姐姐答应了,你能回家了。”雪雁与凯特说。
凯特不放心探一眼唯冰若有所思的脸色,有些害怕地暗牵住雪雁的手。
唯冰扫来两人时,他硬气站直顶回去目光:“谢谢!”
可握雪雁手心的力度突然因为紧张加大变成掐。
雪雁受疼压压眉,没吱声。
三人披着厚毛皮在雪中踏足,越往凯特说的方向走,空气中湿气越走,寒雪也愈冷。
一林藏身在雪雁包裹的衣服里,只露一双兔耳朵在外。
“我和小家伙去引开他们,你们躲起来。”
“………”雪雁捂紧怀里的一林,一手还牵着不适应的凯特。
“怎么了?”
雪雁犹豫开口:“……系统姐姐受伤了,我可以帮忙布置机关。”
变成兔子后,体能还被限制了。
“少逞强,保护好你自己和小凯特,尽快把他送上船,我们都能轻松。”
她没有把唯冰想清剿外来者的真正意图说出来,因为都在驱逐目的上是一致的。单纯的是雪雁和凯特。
“她比你想的厉害,不用担心。”
再走见成堆的货物叠放,大型蒸汽轮船停泊靠岸,两根巨大黑管排烟管具有分辨标志特征。
架空的工业与殖民时代吗?
这次港口守船和走动的人不多,戴水手帽的大多两人一组。
“就是这。”凯特指指轮船。
“藏房间里容易被他们发现,让凯特委屈一点藏在船上的货箱里面。”一林出主意道。
经过雪雁的翻译,凯特点点头同意:“货箱在船里的再下一层。”
几人简单商议之后,一林引来巡游外来人的注意,唯冰从货袋后解决,麻利换上对方制服,在雪雁和凯特两人处理后续时,唯冰带一林踏上守船的铁板。
对方还未看清檐帽下的脸,唯冰迅速捂住他的嘴,捅刀刃入腹部,嘴上手用力后翻过栏杆,尸体沉入水底。
收刀间同站岗的人回来,看唯冰颀长背影的制服没有立刻觉察异样。
一林还在看白浑色水面,不知在想什么,身后铁墙板猛咣然撞响,扭头看唯冰一套利落反锁动作,携刀割去时却被入侵者及时握刀阻拦,力论量抗衡唯冰失去主场。
入侵者凸出眼球看刀尖距离喉间慢慢处于安全距离,便要偏拐方向去刺她腹部,一林见不妙特蹦来帮忙,在对方脚边高温灼烫,唯冰在对方分心时奋力反刺,同样成功贯入刀刃入体。
这边解决还得去二楼看看有没有枪手。
一林自顾往前蹦了几步,回头发现穿红制服黑檐帽的人垂头背靠铁墙上,一手紧按肩膀。
唯冰很快收拾状态,松开手抬颚看来。
二楼看守的人也只有三两个不成气候,一切解决后,向船外等待的雪雁示意。
一林接应雪雁和凯特下负一层,找一个靠里的货箱。
“学盐我们还能再见吗?”凯特钻入其中存放香料的货箱。
雪雁替他把箱盖拿上,画红彩的脸在暗光中依旧惹眼:“不,不要回来。”
“为什么?”
“你有危险。”
凯特眼里流转的光暗下,他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
“这里包着肉干路上吃,还有水。”雪雁把带来的食物让给他。
她从箱里收手时,凯特再次牵住。
雪雁疑惑看向他。
“……那个大姐姐,是好人。”他最后只说了这句话。
“唯冰姐姐一直是。”
凯特把身后还挂着的火鸟面具取下,面露不舍:“这个……”
雪雁推过去,摇头:“送给你。”
男孩眼中遗留的黯淡眨眼消失,喜滋滋咧嘴在笑,从脖子上取下最开始的金挂坠:“这是我生日王父送我的,我马上会回家!以后会有更多礼物,所以这个让给学盐。”
“摇一摇,大环包着小球转圈永远不会掉出来,放太阳爷爷的光里还会闪光,寓意永恒。”
再去一楼汇合时,唯冰已经简略在船上看了一遍,得出人根本不多的奇怪结论。
“两只手都能数,像一艘空船。”她深深皱眉。
空船不好吗?
雪雁微仰头看她。
如果不是男孩还需要乘船,她想一把火燃了船。
“走吧。”唯冰拿着缴获的手枪插腰间,大步下船板。
“唯冰姐姐等等我。”雪雁抱着怀里的雪兔慢半拍跟上,她迈步不大只好加快步频,几步勉强追上已经脸红微喘气。
唯冰回头目光端来,张过手:“牵住我的手。”
一林觑一眼距离很近的五根长指吃着瓜,已经不自称姐姐了吗?
雪雁胆怯垂眼,试探去轻搭她四指第一节处虚握,完全不敢踏实牵。
对方手腕转动主动从她尾指边介入穿至碰触她大拇指,温热的短指贴靠上手背,放慢步幅携着她继续向前走。
落后一两步的雪雁看两人相握的手立马收回,再看一眼后强制把头扭向其他方向,力气在尽数消失,抱雪兔的一只手松下去又聚精会神揽上来。
回村的路只有两人,刚刚好互相顾及帮扶。
一林盯着自己的短足:为什么还没有变回去呢?是要等这批不知去向是海盗开船回去才算吗?
“……唯冰姐姐,我会走……的。”雪雁面上的惹红比红彩还生动,染至白耳廓。
不留心反而雪上没站稳脚滑,身子不可控前倾,唯冰速再递一只手扶住。
“没事?”
唯冰问一句间,天空骤然响起一声巨响。
雪雁看见她身后从村子方向走来有说有笑穿异服的人,从成对到三人成堆陆陆续续。
她第一想到的是在巨鸣声音扑倒唯冰入白雪坡地躲起来,自己害怕得不行却先用手捂住唯冰眼睛,中间还夹了个会喘气的毛绒暖手袋。
唯冰的眼上手指发颤,她疑惑:“怎么了?”
雪雁顾不上回答,埋入她颈间:“嘘…”
扑来的气息在肌肤上生痒,唯冰换个更自然姿势揽住人入怀中,颔下枕雪雁的额头,她只是以为莫名的巨响让雪雁害怕,故想让她抱紧些隔绝声音。
一林费劲爬出来个兔头,被躲藏之王雪雁的手逮着一把轻轻罩住。她奈何要出去,上下探头找出路,雪雁便不厌其烦地从唯冰一边的有力腰线上摸索。
她看不到系统姐姐在哪出来,但是让系统姐姐被发现然后受伤她怎样也做不到。
倒是她头顶的唯冰呼吸乱了,轻声:“别动了……”
“那只手。”
她对雪雁是有好感的,像是很懂手工制作的妹妹。且雪雁容易怕生与害羞,她是不能对她像其他人一样凶的,只能好好说,即使,即使……
难说复杂的情感在混合。
“我想出气!你俩抱得有点紧!”
雪雁小声:“忍一忍姐姐……很快。”
唯冰轻微倒吸一口长长的凉气。
爆鸣声消弭之后,她侧耳听见纷杂成群的走雪声以及刚刚熟悉的扳枪声。
侵入者。
他们从村里面出来。
在雪地等久后,一林都抱着自己取暖。
“系统姐姐……”雪雁先关心她忙不迭起身。
唯冰也抽身,丢下两人的背影踉跄,雪雁在她身后叫了几声也没有转头应,径直奔向村庄。
又是不好的事吗?
一林在雪雁怀里望着想。
“进衣服里面就不冷了。”雪雁这个大笨蛋还在管她冷不冷。
“你也跟着进村……不,不然我先帮你去看看?”
“我带着姐姐一起。”雪雁乖巧回答。
然后所见就是村民血尸与白雪的对比视觉冲击。一路走,茅草屋烧成黑木,灰焦烟燎熏眼睛难以睁明。男的村民被随便任意地割下四肢和头皮,头上血淋淋的一片不见头发;女的甚至连衣物都不完整……
这一幕与一林进来时美好景象又不同。
雪雁没说话,托抱着雪兔躲避残肢小心翼翼落脚,她走往回家的路没有见到唯冰,自家的茅草屋也是黑炭残破的景象。
呆站焦土前许久,她继续走里,以前嘎吱的木门甚至都不需要推,屋内只有烧尽的焦炭,站里一眼就能笔直望到外面。
没有看到婆婆的……
一林留心抱着她的手,没有收紧也没有发颤的情况。
她得想想怎么办……
雪雁冷不丁地叫:“婆婆。”
倒霉孩子,唉。
“哎!”身后突然抖擞着苍老应一声。
一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