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齐和明珠就想跪下来,跟了空行礼,了空用手虚托,说:“打住!无需多礼!”
说完,了空大师从背上抽出剑,先对烨齐说:“烨哥儿,听小珠儿的,收起剑,还是第十天,莫前功尽弃了!”声音浑厚,令人安心。
烨齐的心总算放到了实处,转头,从两个弟弟手中接过明珠,急问:“怎么样?鸿大夫马上就到,能坚持吗?”
明珠手臂上只是由思竹进行简单的包扎,血是止住了,但还是隐隐作痛,她也没有看烨齐,只淡淡地说:“没事”,说完顺势从他手上抽回手,思梅思竹马上上前。
烨齐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再看场上情况,了空大师对打二十几凶徒,剑气所致,皆飞沙走石,说是“对打”,更准确是“吊打”!
“烨哥儿,带小珠儿回去躺着,这里很快结束、、、再说了,你三位弟弟也到了!”
果然,烨齐很快就听到了急速的马蹄声!
只一会,琢万已经腾跳着冲了进来:“大哥!珠儿!”
紧接着是旷千和寒柏,都飞快地跑了进来。三人看着满院的尸体,血气冲天,再看到珠儿手臂那包裹的白布,仍血迹斑斑,都红了眼睛。恨只恨他们没有保护好珠儿。
“这些孙子!看我不把你们打得满地找牙!”琢万挥剑就冲进了战场。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赤焰帮的头目一看,心都凉了,一个老者就足够吊打他们,现在又多了三个五阁虎将,看来这次任务是失败了。
他发出一声忽哨,凶徒们开始撤退,琢万他们哪里放过!
“琢万啊,你是没吃饱还是啥的?怎么软绵绵的?这边、、、哎呀呀,那边!”
琢万耳朵一听这话,不敢置信地转头,狂喜地对着了空傻笑:“大师父、、、”
“哎呀呀,小心后面!你傻了吧?真是!怎么还是让人那么操心呢!”了空边说手上也没停,替琢万击杀了后面偷袭的凶徒。
旷千和寒柏也惊喜地跑过来,了空用剑指直赤焰帮的人说:“快快,先解决了这些再说,看着就烦!”
那个头目看着情势不好,率先跳墙而出,有两个也跟着跳了墙,其余十几个如风箱老鼠,照抓不误!可惜的是,正待大家想捆绑之时,发现他们皆口吐白沫,死了!
众人恨得牙痒痒,也没有办法。
“得了,又查不出了!”琢万气急。
烨齐却是淡定地说:“不用查了,赤焰帮!”
“什么!这就是赤焰帮?我还没找上去,他们倒先来了!哎呀呀,气死我了,我跟他不共戴天!你看,大哥,我就说我应该留下,不应该走的!”
“就是!”旷千忧虑地看着明珠。
明珠的脸很是苍白,沉默着没有说话。
寒柏吩咐刚刚回来的侍卫小厮一齐动手,清理战场,不一会,混乱不堪,血腥味浓的大院总算是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那个年轻人带着小厮却是没有凑上前来,正想离开,烨齐忙喊住了他。
“这位壮士,请留步!”
柏千万三兄弟也拥了上来,拱手致谢:“壮士义薄云天!请受我们一拜!”
然后问起尊姓大名,刚才还恣肆洒脱的年轻人却是有点不好意思,摇摇头,避开了大家的致谢:“使不得!使不得!小弟子杰,仰慕四位哥哥已久,今日得见,心满意足。”
说完,多看了烨齐几眼,但还是婉拒了四兄弟的邀请,只说:“待日后,自来拜见”便转身走了。
真的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烨齐深深地看着这个叫子杰的年轻人,没有再说一句。
四人围着了空,向正房走去。大家重新跪倒在大师父面前,正式拜见。而这时,鸿大夫也到了,明珠就没有出来。
了空不耐烦这些俗礼,挥手就让徒儿们起来了。然后自顾站起来,说:“我还是先看看小珠儿怎么样了?两年了,想死我了!”
说完,毫不避讳地走向里间,烨齐忙走上前去,相伴而入。柏千万三兄弟无奈,只得在外间等待。对于烨齐的健步如飞,双腿恢复正常,三人都心下欣慰。
了空喊着:“小珠儿”的时候,正好,鸿大夫也给明珠包扎完毕,准备给她开几贴药内服。看见了空大师和烨齐,忙起身把情况说了一下。
听到没什么大碍,两人都放下心来。烨齐坐在了床边小几上,看着明珠那裹着白布的胳膊,脸沉如水。
了空却大声嚷嚷了:“小珠儿,快点好起来、、、”
明珠正待感动,没想到又听得一句:“我可吃不惯其他人烧得菜!”
明珠······
“大师父,国相寺的三角梅开了吗?我想去吃素斋了!”
了空略微怔了怔,然后点头,笑道:“掐指一算,三天后,开得最好!”
明珠也笑了。
烨齐是何等人物,也听出他们话中的机锋,但两人既然没有避开他,说明他们并不想防着他,这让他稍感安慰。
虽然看上去烨齐明珠两人脸色都很正常,但了空大师还是感受到了异样,他故意看了看烨齐,又故意看了看明珠,摇摇头,并没有点破,只是边摇头边晃脑,还是那首神曲:世人都说神仙好,唯有娇妻忘不了······那神态,特别的·····欠打!
明珠翻白眼:我怎么就把这“好了歌”教给他了?!
烨齐的脸发热,对明珠说了什么都不是很清楚,就跟着大师回到外间。
接下来,了空大师说的话,让四兄弟很是吃惊。
“为师不能住这,太多俗事、俗人,挡的了今日,挡不了明日,挡得了这人,挡不了那人。耽误我的时间不说,还给你们四兄弟招来麻烦、嫉恨!”
“那师父、、、”琢万急了。
“还住国相寺!除柏哥儿以外,你们兄弟仨每日未正至酉时,到达寺中,协助烨哥儿恢复训练。记得走寺中‘隐道’,在草庐汇合。草庐还记得吧?”
三兄弟异口同声:“记得!”
“嗯,主要是为武林大赛做准备,权作闭关训练。要按以前,我千凌阁、我了空的大徒弟,一个武林盟主如囊中取物!但,这两年,烨哥儿毕竟、、、有伤在身,再加上,这次大赛范围扩大,派别林立,更不可大意,须知山外有山!”
四兄弟肃然:“是!”
“烨哥儿此次责任重大!不但关系到师尊的嘱托,还关系到千凌阁的将来。”
“弟子必全力以赴,不负重托!”烨齐沉声作答。
了空站起来,拍了拍烨齐的肩膀:“势在必得!”
“是!师父!”烨齐毫不犹豫。
“看今日的刺杀,这个赤焰帮来头不小。怕就怕在武林大赛上搅事。”
“师父,这个赤焰帮两年前不是已经取消参赛资格了吗?”寒柏问。
两年前轰动大宣的断崖案,作为罪魁祸首的赤焰帮,永久性取消了参赛资格。
“取消资格了,并不妨碍他们由多钟渠道进入。比如换了身份?这在每次大赛中都有这种现象,很难甄别。”
琢万气急:“这该死的赤焰帮,别被我抓住!”
说完,他又再问:“师父,今年还担任评委吗?”
了空哈哈大笑:“今年可不行了,你大哥参赛,我要避嫌,再说了,我也不耐烦当了。”
“朝廷知道、、、知道你老人家跟我们的关系吗?”
“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咱不怕,凭实力说话!”
寒柏问:“仍旧由兵部负责?”
“嗯,同样!不过,听说今年陈尚书让大皇子全权负责,这老狐狸!”
四兄弟对看一眼,一时沉默。
了空说:“这也正常,大皇子目前在兵部观政,名正言顺!”
目前最抢眼的事当然是武林大赛,大皇子宁王当然意气风发,所以,就连内敛着称的三皇子雍王也时不时露一下脸。这种情况下,陈尚书当然是能避则避了。
“可是,陈尚书不是四大家族的人吗?应该全力支持贤妃和宁王才是。”琢万不解地说。
“正因为如此,才要避开风头,免得落人话柄。”说完,了空敲了一下琢万的头说。
顿了一下,他又对寒柏说:“着手调查赤焰帮,调查他们针对烨哥儿的原因。”
“是,师父!”寒柏恭身听命。
寒柏心思缜密,聪明绝顶,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了。
好一会,烨齐总算是问出大家的心声:“大师父--师尊、、、还没消息吗?”
了空即刻换了脸色,灰败不已,慢慢地张口:“没有。”
大家都默了。
两年了,足足两年来,师尊究竟在哪?他老人家年事已高,有没有受到折磨?会不会生病?大家都不敢想下去。
了空在房子里走了几圈,然后停下来,再是仰头长叹,对垂头丧气的四兄弟说:“这老家伙!不是总说自己身怀绝技,会什么奇门遁甲吗?还会被人制住?我看呐,就是花架子,关键时刻能顶什么事?叫他跟我学武 偏不听!”
说完,气咻咻地坐下,端起茶杯就猛灌。
这话可没人敢接,师尊是谁?那是神的存在,也只有像了空大师级别的挚友才敢这般说。再说了,师尊的奇门遁甲之术,那有多诡谲,多奇妙,大宣尽人皆知。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却是事出突然,给人钻了空子而已。
“不过--”了空突然又话锋一转,对四人说:“可以确信的是,你们师尊的命还在!”
这话听得四兄弟即刻热烈起来,眼睛都死死地瞪着他们的大师父。
可是了空却又不解释了,挥手让他们自去休息,别打扰他!说完就自顾出去。
烨齐他们也只能干瞪眼,但心里也总算放下大石头了。烨齐忙命几个侍卫护送大师父后,四兄弟才重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