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考虑不周了!”孟健海沉思。
“玄护法性情中人,寻找师尊为第一要务,就只能放弃羽林右统领之职了。再说了,除了放弃,也没有其他方法了。”安公公安慰道。
孟健海自始至终把师尊失踪之事,看成是自己的严重失职。所以当年才会毅然决然一走了之,发誓不找到师尊誓不罢休!至于羽林右卫统领这个位置,那是什么?那就是草,完全可以弃之不要的东西!这几年,孟健海生生把自己折磨成了寻人工具,人也显得更老气一些。
“洪斌此人如何?”烨齐冷静地问。
“很耿直!是个可以争取过来的人。”安公公说得很简洁。
琢万沉声问安公公:“这个赫连宇莫就是赫连横的儿子?”
“正是!嫡长子!”
“哼!”
大家都知道琢万这“哼”是什么意思,赫连横是三公两侯案的主要凶手,死一百次都不足以平大家心头之恨,哪管你权力滔天,在大家眼里,就没有怕的。
“确实,新仇旧恨!这些人,是到了还清血债的时候了,英帅、欧阳将军还有几万英灵等得太久了!”
安公公喃喃自语。
“就是!是时候了!”成心长老也激愤地说。
“阿弥陀佛!大家稍安勿躁!事情有先后缓急,一步步来,方能达成所愿!”了空大师沉声说。声音里特有的磁性,成功地让大家焦躁的心安静下来。
这时,玄护法孟健海说话了:“大师说得对!十多年都过去了,不争在一时!切勿因一时之气,毁了师尊这么久的筹谋。”
一席话说得大家马上安静下来,能到这议事厅里的人,都是心性极为坚韧之人,哪能不知道心急会坏大事的?
“现在就由属下来说说我这方面的有关事宜:属下原来是英国公侍卫,一直侍奉在师尊身边,现在的名字就是我的原名。
英帅千里奔赴大落氏蛮族之地时,因为失踪四十多天,师尊派我前往寻找。我带着英国公侍卫十人,轻装上阵,历经艰险,终于在西北腹地跟英帅汇合。
但我没有跟英帅和献浮队伍一起归京,而是先行回来向师尊禀告,好让师尊放心。也就因为这、、、倒让我逃过一劫!”
孟健海越说越低沉,一点也没有逃过一劫的欣慰感,反而是带着内疚,要是自己能陪同在英帅的身边,或许情况会有所不同?
唉、、、
“回来向师尊禀明后,师尊非常高兴,带着还是两岁的少主前往,意图半途跟英帅汇合,也好让少主早日跟父母相见。师尊的这个决定,才是真正的逃过一劫!
我们日行夜歇,行至归城,就是我们这上凌山附近,没想到发生了百年一遇的特大洪水,归城到处良田淹没,房屋倒塌,最可怕的是水里到处是浮尸,导致后来又爆发了瘟疫。师尊看着惨状,带领着我们帮忙救灾,随身的府医都以救治灾民为上。其中就救治了师尊在归城的好友,上凌奕儒!”
听到这,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好一会,才呼了出来。师尊的尊号“上凌奕儒”,原来,在这里找到了出处!
孟健海继续说:“其时,上凌老爷已到了弥留之际,临死之前,把老母托付给师尊,许诺愿以全部身家相赠,以求师尊代其奉养其母!师尊与上凌老爷本来就交好,就是不用托付身家,都会让其母安度晚年的,所以,便答应下来。
当这场大水停下来时,已是半个月以后,我们下山继续赶路,也与英帅方面取得了联系。就在双方距离不足百里之时,属下收到了飞鸽传书,听到了骇人听闻的平顶山事件、、、”
室内鸦雀无声,孟健海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显得特别的清晰。
“再详细的经过我就不说了,前面自己的儿子正被屠杀,后面国公府满门抄斩,国公府老夫人悬梁自尽、、、师尊足足昏睡了两天两夜、、、”
不用过多去想象,当时师尊的心有多煎熬,多撕裂!杀人不过头点头,最是痛苦的莫过于师尊这样的煎熬!
“师尊醒来后,就把少主交给属下,让属下带着书信一封,和少主奔赴西北莫将军麾下。莫将军莫俊宇,乃英帅好友,接到书信自是二话不说。从此,属下用回原名孟健海,与少主父子相称,称其母早逝。半年后,师尊那里一切就绪,我便带着少主回了千凌阁。
此时的师尊已经自毁一目,真正成了归城人士上凌奕儒,上凌老爷的老母亲至死都不知道其中曲折,安度晚年,五年后死去。接下来的几年,属下便在军中累积军功,为少主以后做好打算。
“后面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在这里,属下要向少主请罪,属下不该娶亲还生有子,让少主受了委屈!”
说完,便“咚”的一声,跪在烨齐面前,动作快得,连烨齐的身手都来不及扶,就让他跪了下去。
“义父,不可!”烨齐急急弯下腰。
“是啊,义父,这些你也不想的,快快请起”明珠也说。
了空大师停下佛珠,也接口说:“玄护法不必如此!师尊说了,成亲倒也给了少主一个家,就是邓氏此人心术不正,害人不已。玄护法在识人方面还有待加强,莫要为他人再钻了空子!”
孟健海为人十分憨厚,性子里有一股执拗,自从他的青梅竹马郁郁而死后,他就没有再往这娶亲生子这方面想过了,只想完成师尊的嘱托后,回到师尊身边,这样的一辈子也不是不可的。
他以为自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对府里的丫头侍女,从来也不假与辞色,哪里能想到当时的邓氏起了心思。
这样有心算无心,在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如银盘一般的月亮就像挂在树梢,伸手可探。与最容易犯错的‘月黑风高杀人夜’一样,有月亮的晚上也极容易犯错。
孟健海一人在念君归亭子上独酌,他不是文人,不会借酒消愁,吟诗作对啥的,只把酒壶送嘴上灌,致微醺处,看到邓氏前来,也不像往常走开,对其斟酒的行为也没有引起怀疑,喝下后,到醒来这一段,孟健海的记忆都是空白的,只是知道,床上多了一个邓氏,从此他的人生多了层晦暗。
唉,借用现代的那个着名的歌词:这都是月亮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