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来龙去脉明珠当然不会多说,只是说:“众位前辈和几位哥哥,暗道已经告诉大家了,现在就剩下救出娘娘和世子夫人的时间安排、人员安排,以及何处归置的问题了。”
是啊,大家都精神头为之一振,商讨起下面的问题就非常快了。
烨齐集中大家的意见,发布了上任后的第一个少主令--
“三天后子时进行营救,安公公和琢万、旷千为主力,其他人员按需调配。成功救出后,暂时安置沈府进行救治。”
明珠悄悄告诉安公公,丽妃娘娘的床底下就是机关。安公公点头表示明白,为了确保瑾王的安全,此事暂时不告诉他,事成之后,再做打算。
烨齐本来想自己亲自上阵,但大家不同意,只好作罢。他和寒柏负责在暗道接应。
“另一队人马由千红长老和黄护法为主力,自行调配人员,前往沧州,先行施救,再行转移鹰台山,玄护法做好接应并护卫准备。”
至此,除了了空大师和成心长老暂时不动外,全部都有安排。
了空大师是不能离开的,要驻扎红岩壁,因为在那里,睡蝶醒得最异常。成心长老则一如既往坐镇千凌阁,随时接应。
自此,所有核心人员,各有分工,各司其职,以最快速度做好策划,然后又悄然离开千凌阁。
三天后的京都皇宫,大约子时左右,虽然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刻,但还是有许多目击者,看到了皇宫里有两处地方火光冲天,猎猎做响。
后来好事者一打听,原来是冷宫和浆洗处走水,烧死了一个婆子和冷宫里的丽妃娘娘,京都百姓叹息:可怜的丽妃娘娘!有人甚至回忆起欧阳家这位娇娇小姐,生有龙子,背后有欧阳将军,还有两位疼她敬她的一兄一弟,那么何等的风光何等的荣耀啊。
唉!想不到今日竟落得葬身火海的地步!
瑾王接到密报后,脸上是奇异的笑容。他看着墙上的画,长叹一声:罢罢罢,珠儿,为兄无以为报,只能义无反顾按你的要求去做了!
唯今,也只有烂命一条,自当全部奉上,以命博命。假如真有那么一天,我自当保你周全,一生无忧!
而钟粹宫,则摔碎了一地的茶盏,有两个倒霉的侍女还被茶盏击中额头,血从高处流下,煞是吓人,却还得跪在地上,谢皇后不杀之恩!
“查!给我狠狠的查!”康桦锦有点歇斯底里。
想想就后怕,这两人是她故意放在那里的钉子,就是要引来营救之人,来个一网打尽!没想到,人没有引来,反而把人救出去了!
这里可是皇宫啊,被她治得铁通一样的皇宫,竟然说丢人就丢了?最恐怖的是,她甚至出动了绣衣使,还是无功而返!
绣衣使啊!
康桦锦都想不顾形象大喊大叫了!
她不敢想象,如果昨晚那些人不是来救人,而是来杀她,现在的她,是不是已经在阎罗殿了?
而通过这件事,再一次证实了她的第六感:余孽犹在!
这个发现,更让她胆寒,对这些人她有多持之以恒,有多心狠手辣,只有她自己知道,清除了那么多年,竟然还有人存在?这简直就是跟她叫嚣,向她宣战!
她开始感到了俱意!
明珠忙得天昏地暗,救出来的两个人比她想象中的还糟糕,丽妃娘娘属于精神创伤,不是短时间可以治好的,只能好好养着。最糟糕的还是二哥的母亲,已有濒死之状!
一旁二哥那脸上的憔悴,不忍卒读。
从清醒过来后,世子夫人王氏就紧紧拉着琢万的手,嘴里喃喃地叫着:“阿朗!我儿!”
叫得人是肝肠寸断!
尤其是琢万,生性纯良,特别善感,何况眼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血浓于水,这一声声的,叫得他心都要碎了。
才将将四十出头,却是满头白发,一双眼睛浑浊模糊,双手更是不忍看,那简直就不是手,满是厚茧的掌上,一道道伤痕,整个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
“娘!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为爹报仇!为我们全家报仇!”琢万含着眼泪说。
“朗儿!我的朗儿!”王氏除了说这两句,就不知道怎么说了。她双眼模糊,不得不用力睁大又睁大,差不多要贴面了,才看清了,眼前的人不再是一团,那鼻子那眉毛那嘴巴,无一不是夫君的翻版。
她哆哆嗦嗦地抚摸着琢万的脸庞,说:“十七年了啊,真的被我盼到了!上苍保佑,我死也瞑目了!”
“娘--”
实在是盼了太久太久,久到绝望,再多的话也无法说出。一时说不出话来。
琢万半抱着王氏的身子,不停地安慰她,慢慢地,王氏的眼睛闭上了。琢万惶惑地问明珠:“珠儿,我娘怎么了?”
“放心,二哥,伯母只是睡着了”
琢万想站起来,不想手被王氏紧紧抓着,睡着了也不放,琢万这么一动,王氏抖了一下,吓得琢万不敢站起来。
明珠和烨齐、旷千还有寒柏一起退出房间,还没谈多久,又听得一声惨叫-
“啊-不要!不要打我,我洗,我马上去洗-”
原来王氏做噩梦了!斗大的汗珠流下,琢万的心痛得无法形容。明珠拍了拍琢万的肩膀,以示安慰。
直到睡熟,琢万才出来,呆呆地坐在那,都不会动了。
“二哥,你要有思想准备,伯母身子被掏空了,已经、、、就好比蜡烛吧,差不多燃到了尽头、、、”明珠实在不忍心,却又不得不说。
琢万更呆了,寒柏看到他这样,无法,只能问:“珠儿,还有什么方法吗?”
明珠摇头:“拖得太久了,现在只能用药温着,养着、、、但,也很不乐观!”
琢万掩面,大家心有戚戚焉!
常言道:子欲养而亲不待!那确实是一种痛苦,但还有一种痛苦就是眼看着亲人离去却无法挽救,那种无力感,更是一种蚀骨的痛!
“需要什么药,尽管说。”寒柏又说。
“知道”明珠轻声说。
“二弟,振作起来!伯母如此,更需要你鼓起她活下去的信心!或许心情好了,一切都有所改变。你这样痛苦,最终倒下去,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
烨齐的话,很好地注入琢万的心田,他擦了擦眼睛,点头说:“我知道了,大哥!珠儿,我娘的身子就劳你多费心了!”
“二哥放心,我定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