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做梦吧?做梦都想不到还有这一天啊!哪怕-哪怕明天就让我死去,我也心满意足了!”英凡梦断断续续地哽咽道。
这话说的!所有人都受不了了!
“梦儿,切不可以讲这样的话!”
“娘,我回来了,儿子还要好好侍奉娘亲,定要娘亲颐养天年。”
“娘-”一旁的念欣也哭出来声。
“快,辰儿,来认认你的妹妹,她说欣儿!”英凡梦拉过念欣的手。
“我早知道了,娘,妹妹温柔美丽,跟娘亲一模一样。”
明珠没想到旷千也会说甜腻的话,喜得英凡梦和念欣边擦眼泪边笑。
笑了就好了,总算缓过气来了!
“梦姨,恭喜和三哥母子团圆。这可是喜事,我们就不要哭了,从此以后,我们要笑,要大声笑,不久的将来,还要光明正大的笑!”
一席话说得一家四口,恢复了正常,旷千忙扶起英凡梦,念欣转身自去拧了毛巾给娘亲。
英凡梦擦完脸后,含笑嗔道:“还叫我梦姨?”
明珠也一笑,从善如流,甜甜地说:“姑姑,姑父。”
然后又对着旷千和念欣说:“表哥,表妹”
喜得杨言信英凡梦夫妇不知说什么才好,念欣更是眉开眼笑,拉着明珠的手紧紧不放。最淡定的是旷千,心里感慨良多。
想到明珠的病,如果父母妹妹他们知道了,该是多么痛苦!
唉,先不想那么多了,反正他是一定要帮珠儿找到解药的,他心里已有打算。
大家重新坐下,英凡梦根本不想离开旷千,做在旁边,拉着旷千的手,恨不得把十多年的时光补上。
突然,外面一阵喧哗,隐隐约约-
“伯爷不在,还请回。”
“你这刁奴!明明我就看见了老爷、、、”
“夫人还在休息,还请姨娘莫要喧哗,请二夫人四夫人离开!”采嬷嬷不亢不卑地说。
“哟!神气活现的哈”四夫人鄙夷地“呸”了声。
“哼!”二夫人也愤愤骂道。
她们结伴前来,其实没有什么目的,就是看到念欣被越倩倩打了一巴掌后,想来看看笑话。但毕竟,今日不同往日,她们到底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张狂。
杨念欣嫁给的瑾王,再怎么不得宠,也是皇子,也不是她们可以惹的人。不过,一想到这样,心里更加不忿,凭什么!被她们压了十多年,在她们看来永无翻身之人,竟然有朝一日,凌驾于她们之上,她们的心里,有嫉恨,却也有深深的恐惧,仿佛,她们的头上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随时会砍下来,让她们人头落地。
小张氏心里其实最恐惧,表现出来,就是最虚张声势:“贱婢!刁奴!”
突然,话还没说完,双膝一痛,莫名其妙跪在地上,“咚”的一声,跪得着实不轻!
小张氏“啊”的一声惨叫,半抬起眼,主屋静悄悄的,八方不动,如有洞悉一切的庞然大物,令小张氏无由恐慌!
这是她永远企及不了的地方,也是她打破脑袋都想入住的地方!但她知道,穷她一生,都无法实现的了。
这座伯府主屋,哪怕英凡梦被赶到伯爷一角,哪怕老夫人话语明显,杨言信都没有松口,让小张氏入得半步。
采嬷嬷看到小张氏吃瘪,心里高兴,但仍然面无表情,伸手做“请-”的姿势。
小张氏被杨念思扶起,跌跌撞撞的,甚是狼狈。二夫人和四夫人看到她这个样子,都觉得浑身发冷,再无多话,转身走了。
室内,杨言信看着旷千,眼有深意,说:“辰儿!”
“是的,父亲!是我打的。父亲、、、心痛了吧?”旷千的脸上很是严肃。
“你这孩子!”
杨言信在小辈面前,老脸有点红。本来,把爱妻赶到伯府一角,还纳了三房姨太太,都是他和英凡梦之间难于愈合的伤口,现在替到这些,真的不是一般的难堪。
虽然让爱妻住在冷香阁,一住就是十多年,是情非得已。英凡梦是他心尖上的人,他舍不得也不会放弃她,他把爱妻留在身边,放在伯府最冷僻的一角,在世人看来是一种遗弃,其实,他的本意是保护爱妻,只是没想到,伤害依然存在,甚至更大。
还有那几房的姨太太,也都不是他想纳的,是迫于形势。但所有这些都无从解释,这样的事情,在受伤者面前,话语显得异常苍白。
要是明珠知道他想解释,一定会送他一句:解释就是掩饰!
杨言信求救般的眼神看向英凡梦,可惜英凡梦没理,现在,她的满心满眼都是儿子,至于夫君?那是什么鬼?
明珠暗暗好笑,和念欣相对视了一下,故意说:“打得好!”
杨言信嘴角抽抽。
念欣看了一眼父亲,略为小声,但也说:“打得好!”
杨言信差点没被自己的唾液给哽死。
不过大家却是笑了。
“爹!”旷千刚才还叫杨言信“父亲”,现在却是“爹”了,杨言信欢喜地点头:“辰儿,你说-”
“她们对娘亲的伤害应该休矣!”旷千脸色严峻的看着杨言信,继续说:“莫说罪不及出嫁女,但凡有一点点把娘亲当成亲人,也不应该如此。十多年的迫害,够了,我今日既然认了娘亲,就绝不会让她们再伤害娘亲!”
语气铿锵有力,英凡梦又流出了眼泪,我的孩儿!已经长大,会保护娘亲的孩儿,怎么看都不够。
是父亲把孩儿养得那么好,父亲!英凡梦现在无比感谢她有这样一个伟大的父亲,以一人之力,担负重任!
“都是爹爹不好,没有保护好你的娘亲。”杨言信愧疚地说。
念欣看到爹爹爹愧疚,又于心不忍,扯了扯哥哥的衣袖,小声说:“哥,爹爹、、、也有苦衷!”
旷千对妹妹说的话,心里是不认同的,但也没有说什么。
“爹,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以后任谁,如有再伤害娘亲的,我都不会放过。”
杨言信艰难地说:“她们、、、老夫人是你祖母、、、”
旷千一笑,突然就说:“爹,我刚才打她们那里经过,不小心听到了一些话。你知道老夫人,哦,就是祖母,刚才跟她们说了什么吗?”
“什么?”杨言信有点懵。
“她们正在议论怎么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