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凌渐渐安静下来,挣脱着从郑羽峻的怀抱里出来。
仍然态度态度坚决:“再怎么说,他是君你说臣,我决不能拖累你。”
“我们之间还说什么拖不拖累?元靖恭这个天杀的,我就不该救他,让他死在熊瞎子里,便什么事都没有了!我,我只怪自己来迟了,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沈依凌摇头,唉,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我现在才想明白为什么他要派我去平顶山,狗皇帝,一切都是预谋好的。”
平顶山?
沈依凌好像没有听过这个地名。
郑羽峻面色沉得像要滴墨,继续说:“阿凌,你不知道,平顶山、、、血流成河啊,堂堂战神英元帅,还有欧阳将军,说倒就倒,三万对几千,压倒性的碾压,可怜英帅再怎么神勇,都无法逃出生天!我跟英凡阳虽然文武不同,但我对他是相当的崇敬。我怎么下得去手?我是绝对不能把刀对准他的!所以,我就趁乱把自己划伤,躲回营地疗伤,五天以后,跟元靖恭一起回京都,在半路上,才知道你的事情、、、对了,阿凌,那个,你的好姐妹、、、”
郑羽峻说到这时,才发现沈依凌的脸色青白难看到了极点,双拳因为用力而颤抖。
郑羽峻痛惜地拉着她的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掰开:“阿凌,你别这样。”
“你说,我听着呢,觅雅姐姐如何了?”
“她也去了、、、”
沈依凌眼里的泪水喷涌而出:“她!就这么去了?烨哥儿还那么小!怎么就、、、觅雅姐姐!”沈依凌哭得不能自己,说着说着,突然又抓着郑羽峻的袖子,问:“那英太傅和烨哥呢?”
“听说太傅祖孙事发时不在英国公府,已经出发去迎接献浮队伍,准备跟英帅夫妻汇合。也好在老天有眼,让他们逃出来了,目前朝廷正在全力通缉中!”
“元靖恭!他是疯了吗?他究竟想干什么?英家满门忠烈,乃国之栋梁,这不是自毁城墙吗?”沈依凌悲愤地说。
郑羽峻长叹一声:“终究是难逃‘鸟尽弓藏’的命运!大宣立国‘五公六侯’,几乎都是元家登顶的有功之臣。但也正因为是有功,才有今日覆灭。元靖恭早有意削爵降爵了!”
“可这已经不是削爵降爵的问题了,已经是血流成河的问题了!”
“或许是英帅功高盖主了吧?”
沈依凌心里满满地悲戚,为英国公满门,为觅雅,也为自己。听了郑羽峻的所说的惨案,虽不能尽解心中忧愁,但多多少少淡化到了。
一个念头几乎成形:个人的力量在皇权面前固然渺小,但也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所有元靖恭想让其死的人,她偏偏要让其生!所以,她不能死,郑羽峻也不能死,他们还有事情要做!
就这么办!她豁出去了!
沈依凌心里决定了事情后,脸色渐渐恢复正常,甚至,两眼还有了不一样的光彩,令郑羽峻差点无法直视。
“峻哥,你、、、你会嫌弃我吗?”沈依凌突然问。
郑羽峻被问呆了,这是什么问题?但也只是呆了那么一呆,他双手握住沈依凌的肩膀,说:“阿凌,难道要让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吗?这个问题就不该问。”
沈依凌低下开始滚烫的脸,鼓起勇气,说:“那、、、你给我一个孩子!”
郑羽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像被人直击心脏那般,无法呼吸。他是爱阿凌到无法自拔,但也是把她视如珍宝的爱,在这个情况下,只想把她救出,其他的,只能另行打算。而现在听到什么?阿凌说的是什么?
“我想要一个你的孩子,然后,我就会有长达十个月左右的缓冲期,我不想跟狗皇帝那个、、、待孩子出生,到时峻哥再救我出去。”
“可是,那样你就太危险了、、、”郑羽峻心里又惊又喜,事情竟然可以这样,甚至想想,也极具操作性。
“危险怕什么?难道还会比死更可怕吗?”
沈依凌坚定地说,只是,她发现郑羽峻虽然脸色动容,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却是毫无动作,她神色黯然,以为郑羽峻不同意,便扭身想离开。
郑羽峻这才反应过来,而双手比他的意志更快反应,一看到她扭身,便更紧地抓住,往自己的怀里按。
沈依凌也暗暗舒了口气,自己的这个计划,真的是不要脸到一言难尽的哈,如果再让她原话说一次,打死都说不出了!一生就只有一次了!
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又是原本就相爱的两个人,简直就是天雷勾了地火,一发不可收拾。在那张床上,红被翻浪,经久不歇。
郑羽峻和沈依凌这才深刻领会了人生的圆满,原来,只有心灵相通的男人跟女人如此交缠,才能成就真正的圆。郑羽峻一次又一次跟心爱的阿凌索爱,两人几乎是抵死缠绵。
阿凌、、、阿凌、、、
阿峻、、、阿峻、、、
风停雨歇,两人还是相拥在一起。
好一会,沈依凌才残忍地说:“阿峻,把我送到那边吧。”
“阿凌,你再想想,我们还可以有其他办法的。”郑羽峻在挣扎。
“阿峻,这些都是我们刚刚商量好的。你就让我去吧。”
“可是,你太委屈太危险了!”
“再危险也没有你危险。虽然有太后护着,但还是不要跟元靖恭赌,这个人没有底线,我不想你去涉险。”
“阿凌、、、”郑羽峻还想说什么,但沈依凌伸出柔荑,嗯住了他的唇。
“阿峻,你听我说,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时间有限,我就长话短说,首先,我把珠儿交给你,从今日开始,她就是你的女儿了;还有就是,英家,觅雅姐姐的英家,还有凡梦,你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尽最大可能的去帮助他们,好吗?”
郑羽峻点头:“阿凌不必多说,义不容辞的事情!只是阿凌,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意已决!”
沈依凌艰难地从郑羽峻温暖的怀抱里出来,迅速地穿好衣服,郑羽峻看着眼神一点一点暗淡下去,但是,却又只能按照阿凌的意思来做。
“阿凌、、、”
郑羽峻从背后抱着沈依凌。
沈依凌柔柔地偏回头,说:“阿峻,我会对狗皇帝说,让我进宫,可以,但我需得茹素斋戒两个月。到时,你来沈府,有一条小路,从没人发现的小路,你从那里进入沈府,进入后,找到梅园,找到第二排第三棵梅花树,上有机关,可达石室。你找到我的丫鬟素喜,钥匙在她那里。”
沈府的石室,最早是沈文哲砌起来专门作为药室的,后来救了一个病人叫唐铁的,此人乃唐门第九代传人,他无以为报,特意给设计的。
郑羽峻又一次呆了。
“峻哥,我在石室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