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夫婿琢万的那一刹那,她的心沉沦了!想遍了她为数不多的形容词,愣是无法形容出琢万神貌的万分之一。
她开始患得患失,她害怕婚事有变,她害怕琢万另有心上人。万幸的是一切都朝着她心喜的方向发展。
略有遗憾的是,夫君昨晚喝得太醉了,都没怎么跟她说话。但无论如何,两人还是做完了夫妻改做的事。她躺在夫君的身边,痴痴地看着,要不是初经人事,实在是太累了,她都要看一晚!
而一早,枕边又不见夫君,她吓了一跳,忙叫丫鬟进来。
“少奶奶,该起床了,要给老夫人敬茶呢!”秋娣上前侍候。
“将军呢?”韩眉尽管尽力压抑,但还是让秋娣听出了迫切。也难怪,姑爷英俊威武,再多的词她也说不出来,但戏文里说的,有着“通身的贵气”!让人仰望,让人窒息!无怪小姐眼睛离不开姑爷,这整个府里,谁人不被将军的风采所迷倒。
还以为小力哥够俊俏的了,可是一比,就给比下去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怎么就没有早一点进府呢?
“你怎么了?秋娣,问你呢?”韩眉看秋娣一副神游太空的样子,有点不快。
秋娣吓的一回神,忙回答:“奶奶恕罪!”
早有一旁的丫鬟屈膝回答:“回娘娘,将军刚练完剑,此时正在书房,和三将军说话。”
三将军?就是夫君的三弟?她是知道千凌阁五阁四虎的,为了区分,府上所有人都以大将军、二将军、三将军和四将军这样的叫法为准。
这一场成亲,府上全靠的是这个三将军操持,虽是还没有成家的男人,却也是做得井井有条。府上的布置,接亲时浩浩荡荡的千凌阁弟子,一水的英俊小伙子,那个精气神,把京都的人都看直了眼,真的是要多有面子就多有面子。这个三将军实在是太厉害了啊!
如果旷千知道这个二嫂对自己有那么高的评价,他会汗颜的。实在是他对这些最不在行了,完全是赶鸭子上架,全是明珠临走时,一再交代的,甚至一条条写在纸上,他只是依葫芦画瓢,照做而已。
韩眉脸上一肃,忙吩咐人侍候起身。再是夫君的兄弟,也是外人,她可不能在外人面前落个不好,还有,那躺在床上的婆婆,听说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她可得服侍好了,要不是她,她还没那么快成亲呢。
“秋娣,派人去书房,问将军可否一起早膳?”韩眉看着秋娣一副低眉顺眼,也就原谅了她。毕竟,秋娣于她是不同的,一路上京,历经磨难,确实也是处出了感情,她不想为一点点小事,生分了去。
秋娣自是高高兴兴而去。说话间,韩眉也就梳妆打扮好了。
书房里,两个男人已经沉默很久了,琢万刚才慌张地收起桌上的匣子,自是被旷千看个正着。那是四弟寒柏的礼物。
他就这样在新婚第二天,看着寒柏的礼物,久久沉溺?旷千的心也被牵扯得好痛。但于他的立场,又不能多说什么。要是明珠在这里就好了,二哥最怕珠儿喷他了。
一想到珠儿,想到她的身体,他的心就更痛了,此事到底要不要告诉大哥?大哥是珠儿的枕边人,万一以后出了事,而自己知道却没有告知,大哥会把他杀死的吧?
旷千想想都头皮发麻,再者说珠儿的身体拖不得了,二哥的事情也办妥了,那自己也可以出去帮忙了?就是这出发前,究竟要不要见大哥一面?好纠结、、、
而琢万此时却是无法抑制的悲伤!想到昨晚,他拼命把自己灌醉,奈何就是醉不了,小寒的身影无时不刻地在脑海中出现,不,应该是更清晰了。
可他能怎么办?重病母亲的殷殷嘱托,自己身世的血海深仇,都让他做不出出格的事情来。他完全不知道昨晚是怎么过来的,他强迫自己,就这样睡死过去吧!
早上,不到卯时,他就醒来,对床上多了一个人,第一反应是毛骨悚然。第二反应是逃离。所以,他想也没想,就翻身来到了书房。
拿出寒柏给他的新婚贺礼,久久回不过神来。门外的两个侍卫白桦、白林,暗自着急,直到看到三将军旷千才舒了口气。
二哥的黯然神伤,旷千爱莫能助,但从小到大,二哥是最爽朗的一个人,因为成亲,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表示同情。想到自己,还不是一样的命运,唉!
“三弟,你说我们为什么要长大?”琢万幽幽的声音。
“、、、、、、”旷千无语。
“三弟,我真想离开!三弟,我活不过来了!”琢万抱头。
“说什么混话!你现在已经是一大家子了,想想老夫人!她那么艰难,就是凭着一口气,想看着你成家立业?别胡思乱想了,二哥,事已至此,就接受了吧。”旷千尽力安慰。
想到老母亲,琢万有片刻的安静。他的生身母亲啊,血脉相连,他当然知道她现在非常痛苦,如果有可能,他都要以身替之!
可是,自己的心如同缺了一大块,痛得无法呼吸,他能怎么办?
“二哥,你好好的,切莫辜负了、、、他的成全之心、、、”旷千艰难地说着。
从旷千嘴里听到寒柏,琢万更是悲从中来,他的一双大手,覆在眼睛上,再不能出声。看着这样的琢万,旷千也好想哭怎么办?
“三弟,你说,他现在在哪?他、、、吃得好?穿得好吗?”
明珠离开之前,交代过有关寒柏的信息全部送到将军府,不能让琢万分心。而现在将军府有旷千帮忙看顾,所以,他知道的事情比琢万多。
他知道自己要再不说什么,这个二哥恐怕会继续沉沦。便说:“前儿青峰传信,说小寒已经顺利到达西蜀,目前在‘秀水村’落脚”
一听这话,琢万打开双手,果然是赤红一片:“雁鸣村?见到了人吗、、、”
旷千把椅子拖近了,轻声说:“见到了,已经相认了。伯母在一个叫‘高观音’的庙里修行,就在小寒落脚的雁鸣村里。”
“原来如此!见到了就好!就好、、、他那样一个清风明月的人,这次不但餐风露宿,还与伯母相认,该是多么耗神心伤啊、、、”
旷千实在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这是重点吗?但他也只是暗暗腹诽:“你把心放肚子里吧。二哥,既然二哥的大事已经完成,我也要离开了。弟弟这里有两件事。”
“你说”
琢万的精神这才恢复一点点,这几天浑浑噩噩,全是旷千帮忙才有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