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沉思,并柔声说:“忠哥儿,你不听嫂嫂的话了吗?”
忠哥非常犹豫,想张口,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好一会,才说:“嫂嫂,我、、、有事、、、想出去一会,成、、、成吗?”
“有什么事,可以告诉嫂嫂吗?”明珠试图用商量的口气,看到忠哥的脸上有点松动,但不知马车里的邓子苓说了什么,他的脸色又变了,变得坚定-
“不了,嫂嫂,我去去就回来”说完就想掀帘。
明珠直觉邓子苓有阴谋,心里很不安,无奈,只得拿出撒手锏:“忠哥儿,你忘了你答应过你大哥,要好好听大嫂的话了吗?”
忠哥的手举在半空,上不上下不下。
邓子苓在马车里大急:“忠哥,你不想你母亲了吗?”
一句话,让忠哥儿最终一咬牙:“大嫂,你不要管我,待回来,愿受一切责罚!”
说完,身子一矮,就进入了马车。
明珠看着车上帘子随着马车走动,一晃一晃,心里大急:“备车-”
“夫人!”思梅急了,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这样两眼一抹黑就跟着去,太危险了!
思竹也劝:“夫人,要不等等夏姑?”
明珠挥了挥手:“等不了了!你们俩留下,我带阿菊。”
“夫人,让我们去吧。”
“你们去只会拖后腿,阿菊就足够了。”
这下,思梅和思竹都暗恨自己不会武功,不能保护主子。
“好了,我只是去看看邓子苓想干什么,我会注意安全的。阿菊-”
一声招呼,阿菊就从屋顶上飞了下来。
这时,伦歌也来了,思梅抬头,跟伦歌对视了下,伦歌对她点点头,又用安慰地眼光抚慰了她一下,思梅的心定了下来。
伦歌看到准备上车的明珠,诚恳地说,:“夫人,邓姑娘明显有异,万一其中有诈、、、”
明珠打断他:“明知有诈,也要去!那是忠哥儿,是将军的弟弟,不可有任何闪失!”声音不容置疑。
忠哥儿不仅仅是邓氏的儿子,亦是孟大将军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孟大将军对师尊忠心耿耿,他的儿子当然要保护好,责无旁贷!
伦歌便退一步:“那让属下也去,以保夫人周全。”
“属下也去!”伦河难辞其咎的样子,非得要去保护夫人。
明珠看了看伦河,有好一会没有说话,伦河低着头,根本不敢说话。
明珠想想,还是算了,现在不是讨论责任的时候。本来她还想对伦歌说不用,但看起来行不通,伦歌就是烨齐留下来保护她的,以她安全为第一的人,肯定说不通的。
“那好吧!出发,跟上去。”
邓子苓悄悄地掀起帘子一角,看到后来跟来的马车,长舒一口气,大功告成!郑明珠,就让今日成为你的祭日吧!
一想到这,她就想狂笑,不过是想到忠哥还在这,强压住罢了,可是这强压有点困难,表现在脸上就有多四不像!这有点狰狞的样子,在不经意的转头间,被忠哥看到了,他心下一惊,坐开了去,这个时候,邓子苓也警觉,收敛了起来。
“怎么了?”邓子苓尽量温柔地问。
“我看嫂嫂也来了,我、、、我想跟她一起坐!”
邓子苓脸上又是一阵扭曲,要不是还需要他,真想一巴掌搧过去。
“忠哥儿!听姐姐的,坐好!你要是过去了,你大嫂是不会让你去见你母亲的!”
忠哥一听,就愣住了。
到现在为止,他的脑子都还是不清醒的。今天早上,表姐冲进飞翔院,一句话就说得他魂飞魄散。
“姑妈还活着,哦,忠哥儿忘了?就是你娘亲啊,还活着!就在聚贤庙!姐姐我也是刚刚得知!走,我们现在就去找她!”
无论邓氏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人,终归在忠哥儿眼里,就是慈母,对她千依百顺的慈母!三年前消失后,他有一段时间夜夜惊醒,然后大哭不止。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最重要的是见到父亲后,父亲隐约告诉他一些真相,十岁出头的半大小子,似懂非懂,但也知道父亲的意思是,他的母亲,竟然也是那一场惨案的始作俑者!她的失踪,甚至死亡,都是咎由自取。并告诉他,从今往后,不要再找他母亲了,就当她死了!
可是,那毕竟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啊!怎么就当她死了呢?
当邓子苓告诉他,母亲找到了时,他的心情,一时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但那双脚,却是无论如何都止不住向外,奔向母亲。
聚贤庙,一如既往的冷清。
只是今日,比冷清更多了肃杀的意味。某一个阴暗得如同老鼠洞一般的地方,一个嘶哑如刀割的声音-
“都布置好了吗?”
“都布置好了,只等来人一到、、、只是、、、”
“只是什么?”
“那邓氏两人背后有人,而且她男人武功了得,我们弟兄折损了好几个。”
“跟你们好好说了,你们偏要轻敌!活该!”嘶哑的声音恶狠狠地说。
她的手下不敢多说,只拼命点头:“是是,康大人神机妙算,我等佩服!”
正是康来!以及她从康皇后手里调来的人。
“认真办事!要是让郑明珠逃脱,仔细你们的皮!当然,做好了,我自然会在贵人面前多说两句,到时候加官晋爵,不在话下!”
手下大喜,谄媚说:“大人运筹帷幄,定能成功!”
“哼!如果人不进来,就打进来,关键时刻,让邓氏出场,她可不是摆设!听着,只要人一进入,就马上关大门,然后、、、”阴恻恻地声音,哪怕是她手下,都不寒而栗。
这时候,外面传来马鸣车响,康来眼里幻出嗜血的光芒。
来了!终于来了吗?哈哈,郑明珠,我会好好看着你死的!
明珠脸上越来越严峻,这聚贤庙有邓氏,以及她新嫁的男人,平时两人就把这里当做栖身之所。忠哥儿今日的表现,肯定是知道了邓氏的存在,很显然,告诉她一切的是邓子苓。
而想到邓子苓,阴谋论又冒出来了,那一脸算计的人此时又在算计什么?准确来说,是在算计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