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兵部尚书陈有德就属于很是“精彩”的那部分人,这也很是正常,作为兵部头头,事前竟然一无所知,这帝后如此做事,也是没谁了。
他在啼笑皆非中,生出了另一种沉重,仰望着这富丽堂皇的大殿,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和皇后,他有种脊背生寒的感觉。
他觉得有必要找一找贤妃谈谈了。
而脸上最精彩的是吏部尚书乔冠成!简直可以用“精彩万分”来形容。
在这朝堂上,他也站了几十年了,第一次觉得如坐针毡。
所以,一下朝,门口的小厮就告诉了他有人找,他便以飞快的速度赶回了乔府。
连朝服都来不及换,就不见了身影。
而此时,乔府西北角,一个身披黑氂看不清面容的人,除下了帽衫-
“大哥,你也知道了?”
正是乔冠成称兄道弟的“大哥”严重焕!他儿媳严凤英的大伯。
“怎么?你莫非要告诉我,你也是现在才知道?”严重焕声音不虞。
乔冠成也黑了脸,看在严重焕眼里,不似做假。
两人便默了,呼吸中带着沉重,为帝后两人的不按常理,和烨齐以及千凌阁的凌厉!
“大哥还不了解为弟的心吗?如此重大的消息,怎会瞒你?”
“双糜敦这个蠢货!一直要他锋芒别太露,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千凌阁少阁主夫人!可、、、就是不听!看看,这京都,还有赤焰山,我部消失殆尽!要知道,这些人可不是乌合之众,是我方精锐啊!”严重焕血红着眼,狠狠地骂道。看着乔冠成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又来气:“你别以为这仅仅是我部损失,这可是我答应支持你的人!”
乔冠成没想到对方竟然一下就说出这些话,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凝重地对严重焕说:“我何尝不痛心?只是没想到千凌阁会跟康皇后联手!这确实是你那侄子双糜敦促成的、、、”
严重焕脸如锅盖,一双握拳,咯吱作响。
“当年、、、他说在平顶山见过那姓孟的!”严重焕阴沉着脸说。
乔冠成的脸色也是大变!
仅仅是三个字-平顶山!
就代表着血流成河!代表着绝杀!代表着阴谋!
两人的眼神甚至不敢对接,闪烁着,躲避着。
“那时,令侄也才十岁少年,就如此肯定?”乔冠成问。
这些话他们俩探讨过无数次,几乎成了车轱辘话了。但两人都是多疑性格,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对双糜敦针对孟健海一家的围追堵截,听之任之。
严重焕的声音也低了,跟姓孟的不死不休也打了十多年,有成功有失败,成功的是姓孟的夫妇从此下落不明,他们怀疑是死了。孟烨齐也断了腿,其媳妇明珠郡主也中了琵琶骨,现在命悬一线。
失败的是至今没有把人打趴下,反而是孟烨齐治好了腿,成了武林盟主,还成了千凌阁少阁主。
俗话说打蛇不死反遭其害!现在不就是到了“反遭其害”的时候了?赤焰山全军覆没,在京都的所有据点几乎遭到伏击,十室九空。
犹如噩耗一般的消息传到他耳朵的时候,本来就孱弱的身体,这几天却是吐血了!
“为弟这十多年也查了姓孟的,西北我儿存昊那里,一直没有停过查访,得到的消息仍然是此人出身归城,十五岁入伍,是西北的一员悍将!仅此而已!”
严重焕也没了声气,这些消息,他也是早知道的!
“唉,这成了大王的执念!从小他们兄弟俩就感情深厚!当年在平顶山没有救出他哥哥,就成了他的心病,发了誓要报仇,英家五百精锐,几乎无一幸存!”
严重焕的心很是复杂,又有骄傲又夹杂忧虑!
“按我的意思,大王实不必如此!姓英手下五百精锐皆已丧失殆尽,事情可以告一段落,合该休养生息,励精图治,把西国搞好!可是,这十多年,大王却是不死不休,结果却是没把人搞死,人家现在今非昔比,已经是千凌阁少阁主,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唉!不该啊不该!本末倒置了!”
“为时已晚、、、”严重焕的眉头能夹死一个苍蝇!
“大哥,话都说到这了,我就再说一句:相信大哥这十多年没少劝大王,可是都没用!所以、、、大王此人,作为西国猛将可以,但作为大王、、、为弟觉得实在不敢恭维!敢问大哥,王族中就没人了吗?非得双糜敦?”
这下换严重焕黑了脸:“你明知故问?”
乔冠成哑了口,他和严重焕几十年交情,双方知根知底,互为利用,他知道严重焕年轻时遭人陷害,得了重病,虽然救过来了,但“精血不足”,其一妻五妾都没有生下骨肉,现在身边的儿子都是认的养子。
“我是说王庭里还有没有更优秀者?”乔冠成忙改口。
“你知道双糜落双糜敦兄弟是我王兄传下来的,最亲的子侄!我不支持他们,难道要支持其他支脉?把西国拱手交给他们?那我如何给祖宗交待?死后有何面目见我王兄?”
严重焕边说边一拳打在墙上!
乔冠成知道严重焕急了,连“王兄”两字都说出来了。
便给他下了副猛药:“既然双糜敦如此无用,不如大哥自己干得了!大哥乃堂堂西国王子,素有贤名,人称八贤王,有你亲自掌管西国,也是名正言顺!”
没错,此人正是西国王庭的八贤王!今晚,黑色大帽下的面孔是他的本来面目,双眼深邃,鼻梁立体,一副异域风采。
二十年多年前,年轻的贤王为了大哥也就是西国大王,攻打其他觊觎王位的分支,遭到绝杀,人是回来了,但身体几乎毁了!
无奈,他开始隐于人前,转为地下,做起了后世人称“间谍”的角色。再来也是为了治病,他来到了人才济济的大宣,求医问药。在这期间,结识了乔冠成。而无论乔冠成如何低调,他都识破了他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