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她!”夏姑愤愤地说:“夫人你说,二将军临走之前,一再交待要把她发卖的,怎么还敢留在府里?”
“不是听说我那好二嫂主仆情深吗?”
“、、、、、、”夏姑无语,继续说:“据寻春丫头说,是发现秋娣鬼鬼祟祟在老夫人院子里,还在窗子外偷听!”
明珠妙目圆睁,真是无知者无畏!
这老夫人的屋子里有什么?瑾王殿下啊!这秋娣是迟吃了豹子胆?
“看来,这秋娣细作的身份是错不了了。”
“夫人掌过眼的,那还差的了?”
“韩眉如何处理?”明珠连二嫂都不叫了,事情关系到四哥,一点行差踏错都不能有,要是她还拎不清,就别怪她代她行事。
夏姑摇头:“那眉夫人还真的要制止白侍卫和寻春,并以将军夫人的身份,呵斥两人,要他们俩放人,还强调,这秋娣是她作主留下来的。”
“她是不知道四哥在老夫人屋子里。唉!”
这都什么事!本来要是战韩眉自己立得住,把大家庭的事情告诉她也无妨。可是,自她进入京都以来,这桩桩件件,都让人极度无语。就连她的弟弟也来告知,他姐姐很多事情不知道,也不必要告诉她,以后该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
真是叫人一声叹息。
“不知道是不知道,但寻春亲眼看见这秋娣鬼鬼祟祟,一直在窗外偷听,这总算事实吧?再说了,将军本来是处置了这秋娣的,被眉夫人降为三等粗使丫鬟,那也是不能来老夫人院子的啊。”
“这韩眉要是能拎得清,那能叫韩眉吗?”明珠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夏姑还在气愤中,继续说:“白侍卫这次没有放人,坚持要带秋娣下去审问,眉夫人就挺着身子,大骂白侍卫以下犯上,反而要令人把他抓起来,但没有一人听她的,哎呦,乱哄哄的,这眉夫人一看没人理她,恼羞成怒,抱着肚子大声喊痛、、、一时之间,白侍卫也没有办法,再怎么说,这人肚子里可是他主子的孩子,这要有什么事了,那还了得?”
“好在我家夏姑在场,镇住了?”明珠笑着问,但语句却是陈述句。
夏姑满头汗的样子:“也对,也不对!那眉夫人、、、唉,老奴就没见过那么固执的人,就连寻春拿住令牌,都没能制住她,反而让她恼羞成怒,连打了寻春两个耳光!说什么贱婢爬了床,骗了令牌什么的!哎呦,夫人,这乡下泼妇骂街都没有她那么泼辣,哎呦、、、”
夏姑以前久在深宫,后来又在明珠跟前,都是端庄大气上档次的人物,哪里见过战韩眉这样的?嘴里想骂,再多也就骂不出什么了。
明珠“:、、、、、”
“老奴只是让人搬了凳子,手上的药箱也没离,这眉夫人倒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倒是没有再拿肚子里的孩子说是了。”
“唉,也怪我当时不够心狠,要是告诉二哥后,把人要来就没什么事了。”
夏姑怔了怔,然后摇头:“不不,还好夫人没有把人要来,你那时又发病,所有人都无暇顾及,要是有这个人在,都不知道会有什么事!”
这倒也是!
“正没了时,白强被人叫了出去,老奴看见了,是瑾王殿下跟前的展鲲。不一会,白侍卫在此进来,这一次就二话不说,直接拿人,也不管眉夫人大喊大叫。”
明珠点头:“四哥出马,还管她叫喊?真是不知所谓!”
夏姑点头:“正是呢。到老奴离开时,白侍卫压着声音跟我说,要夫人放心。”
明珠知道这“放心”两字,代表着什么,这秋娣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作为现代灵魂,当然不会动不动让人去死,只是这此事关重大,这个秋娣,显然是别人派来的细作,那就留不得了。
明珠想了想,对夏姑说:“夏姑,这几天,还得劳你去看看她,毕竟她怀的是二哥的孩子。哦,还有,帮我找一副头面,送给寻春。”
夏姑惊着了:“夫人,这是?”
“夏姑别想多了,这二哥的孩子重要,老夫人也重要啊,这寻春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做事勤勉,不应该奖赏吗?”
明珠没说二哥给的令牌,说起来,二哥的做法有点过了,再怎么说,这寻春是奴婢啊,是人都会生气的,何况是战韩眉这样的。
总之吧,现在的明珠心里就很矛盾,这粗线条的二哥这样处事,她同情战韩眉,对她恼羞成怒的行为也能理解;但战韩眉掌掴寻春,无视二哥,还有对秋娣的处罚阳奉阴违,又非常反感!
“真是一头烂账!”明珠扶额。
夏姑忙说:“夫人切莫为之烦扰,你现在刚刚恢复身子,可精贵着呢。眉夫人的事,老奴知晓,夫人就放心吧。”
“不管了,夏姑,我要到外面去看看,好好呼吸新鲜空气。”说着,就站起来,往外走。
可一下子站得猛了,身子一个趔趄。
惊得丫头们和夏姑一阵人仰马翻。
“哎呦,我的夫人,慢点慢点!”
明珠也不以为意,几年来病魔缠身,要死不活的,现在,就连呼气都觉得是甜的,她能忍住就不是人了!
一行人跟随着她,刚刚想踏出院门,明珠又停下,面沉如水。
“夫人?”夏姑以为明珠又有什么不舒服了,忙过来探看。
思梅思竹思菊也是围过来:“夫人!”
“夫人”
、、、、、、
“阿兰的墓在哪?”明珠幽幽问道。
众人皆齐齐变色,阿兰是府里的禁忌,实在是死得太惨了,连尸体都没有,只是立了个衣冠冢。
夏姑交待过所有人,一律不能在夫人面前谈起。
丫鬟们都看着夏姑,夏姑只得硬着头皮说:“在后山,立了个衣冠冢。夫人的身子刚刚、、、”
明珠挥手打断了她:“无碍!走吧。”
大家默默地跟着,夫人跟阿兰什么关系,都是心知肚明。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笼起,背依梅花林,萋萋芳草,旁有一颗小树,中间一个墓碑,上面几个字-义姐阿兰之墓,还是明珠在清醒时让人这样写的。葬在沈园,以“义姐”的规格,也是阿兰最后的哀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