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的到来,才又恢复有条不紊,转头一看,那肖立却是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在经过了几个时辰的生产,战韩眉生下了一个六斤八两的男孩。圆头圆脑,虎头虎脑的,明珠便顺势叫他-小虎子!
这便成了他的小名。
琢万抱着小虎子,心情不知怎么才能形容。母亲的死,小虎子的生,一死一生,大悲大喜,交叉在琢万的心里,时而痛苦万分,时而又软得一塌糊涂。
战韩眉这么一摔,小虎子的出世,倒也为琢万争取到了十天的时间,为了事情不至于那么难看,人家飞虎将军又是死老娘,妻子又是生孩子,你还让人家远赴东北?这传出去,不是阴谋都是阴谋了,何况,这里面却是真的有阴谋。
康皇后疑心琢万的身世,却又查不出来,干脆借运粮之机,要康陵伯处理掉琢万。一切都是好好的,没想到出了战韩眉生产一事,还差点出大事了!
倒不是担心战韩眉的死与生?而是要耽误了她的大事!气得她劈头盖脸,就给肖立丢过一个瓷杯,登时,肖立额头上血流如注,他也不敢躲,就跪在那里,接受着康皇后的狂风暴雨。然后像拖死狗一般被拖了下去,也彻底,在康皇后面前失了宠。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短是短了点,但也聊胜于无。琢万的脸上却是淡淡的,他出发两天后,寒柏才正式大婚。
就连小寒最重要的日子,他依旧不能参加,此时在他的心里,对康皇后的恨意已经达到了空前。
战韩眉惊险生子后,没有去反省自己的鲁莽,反而侍子而娇。她选择性的忘记了弟弟韩玉对她的厉色苛责,说她这样“抗旨”的行为,有什么危险,轻则这个将军府没落,重则诛三族。问她,是想害死所有人吗?
咋一听,着实也是吓了战韩眉一跳,她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准确来说,是不懂这些。现在想想诛三族哦,脖子嗖嗖的凉,还真挺可怕的哈!所以,便在弟弟面前诺诺保证,以后决不鲁莽。
韩玉因为马上要参加大考,也没多说,便走了。
一个晚上过去,战韩眉就不去想弟弟的话了,惊吓也过去了,看着襁褓中的婴儿,开始为多留了夫君十天沾沾自喜。
看见琢万依然冷峻的脸,但在抱着孩子时,那难能可贵的柔软,让她深深迷醉。
“夫君可以多留十天,真好!”战韩眉的语气本来想邀功的,但看到琢万迅速冷下来的脸,便马上转了话题:“夫君,康皇后、、、怎么能这样?我们府白事还未了,又遇妾身生产,还要安排夫君前往!她是几个意思?心肠、、、”
“好了-”琢万再一次领教战韩眉的口无遮拦,也是无语了。
战韩眉被琢万一瞪,也是胆怯,但仗着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还是小声说着:“那府上怎么安排?两个白侍卫恐怕还得留下,夫君也知道,小虎子还那么小、、、”
琢万虽然对战韩眉无感,但听到这话,也是沁凉一片!甚至有点难以置信。
表面上对他一片痴迷,却连他要远行,去的还是非常凶险的地方,有命没命都还俩说,而她倒好,还要把他的贴身侍卫要走,一要还是要两个?这样做,置他这个丈夫何地?
“白坚白强可以留下,”琢万的脸冷得不能再冷:“你刚生产,身子虚弱,小虎子也还小,有什么事,还须请大哥大嫂出面,大哥忙,珠儿也会帮忙的,大事小情,还有孩子的事情,珠儿都非常拿手,家里的事情,寻春也很是上手、、、”
不知道是不是产后些许的抑郁症,还是听到“珠儿”很刺耳,耐住性子听到最后,竟然还听到“寻春”这两字,更是让她怒火满心胸!
寻春,那就是一个下贱婢子!凭着在老夫人面前得了脸,都敢在她面前瞪眼了,一想到这丫头,就会想起,那时寻春和白强两人阻拦她时,让她差点没呕血的场景。那时她就想发作寻春了,只是想到老夫人跟前不能少了她,这才暂时放过她。
而现在,竟然从夫君口里再一次听到寻春这个名字,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肯定和嘉奖的意思,听那意思,这丫头还得重用?
怎么一想,马上就崩不住了:“珠儿珠儿,怎么哪里都有她?我们是飞虎将军府,又不是虎威大、、、将军府、、、”说到这里,战韩眉这才发现琢万的眼睛已经不是冷那样可以形容了,而是像刀一般割过来,让她一下子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怎么就咬牙切齿了?她在琢万面前一向保持的好形象,功亏一篑。
她甚至有点抖索,不过话都说出去了,收也收不回来了,便仍然顽强地说:“再说寻春,就是一个奴才秧子,府上比她好的人多得是,夫君不会理会,妾身自会打理、、、”
琢万很少接触女子,接触最多的又是像明珠这样特别优质的女子,骤然遇到战韩眉这样的,还是自己的妻子,简直就是无法忍受的那种。
有一瞬间,他想转身而去,再不见她,但脑海里又响起珠儿的话,哺乳期的女子惹不得,不然会回奶的。
如果他转身而去,可以预见的是战韩眉会怎么样的气急败坏,到时真的回奶了,遭殃的还不是小虎子?
琢万这才压制性子,扭头,声音如钢镚一般,一个字一个字蹦出:“你自会打理?怎么打理?又像上次一样,只等我一走,就启用那什么秋娣的?她就那么好?值得你跟我唱反调?可是我要告诉你,全府上下,就这个秋娣最下贱!最罪大恶极!差点就把阖府葬送掉?死字怎么写?你该知道吧?”
战韩眉听得脸上毫无人色,秋娣的事情,确实是她的错!她那里知道那个贱婢是细作!她想说什么,却又不能说,“阖府差点被葬送”已经让她好久时间不能合眼,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她可不想再去想这些。
看着战韩眉这个样子,琢万就知道她是外强中干的,便讥讽地说:“可惜,你再也不会找到这个秋娣了,乱葬岗知道吗?就在那里,不到一个晚上,就被野狗啃得只剩一把骨头了。”
“啊-”战韩眉尖叫一声:“夫君,不要说了!”
琢万再不理她,转身走了,留下白惨惨的战韩眉,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