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冠成也不避讳,到了密室,就已经下了决心要把一切告诉寒柏:“没错!这大宣,是我们大炎死敌,灭族之恨,不报誓不为人!寒儿,到那时,你将是第二个太子玄!大炎精神的存在、、、”
寒柏心里冷笑:“恕孙儿不敢苟同!与西国联合,无异与虎谋皮!”
乔冠成默了许久,才说:“祖父承认,这一着确实错了。到如今,西国凋零、、、”
“纵然再凋零,也有复苏的时候。难道那时,祖父就要依附吗?祖父运筹帷幄,怎会忘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再有,跟外族勾结,乃千古大罪!纵然得了江山,他日百年,又有何面目去见曾祖父?’”
“为了一个目的,一个结果,过程不重要!”
“民心更重要!”
“没有得到江山,一切都免谈!为了大业,我忍辱负重,跟敌人为伍、、、”
“为了江山,你牺牲了我母亲的姻缘,让我们骨肉分离?为了江山,你借刀杀人,制造了骇人听闻的‘三公两侯案’?那是大哥的父亲,是大宣的战神,是曾祖父一样的存在!”寒柏的语气异常冰冷。
乔冠成对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孙儿,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噼啪作响。
孙儿如此聪慧,什么都知道了,他不知是喜是悲!
倒也不是生气,觉得寒柏忤逆。相对于乔思墨的唯唯诺诺,他更喜欢寒柏的犀利和敏锐,这让他浑身充血和看到希望。
但他面上看不出分毫,被寒柏道出真相时,一刹那的窘迫很快隐去,他看着前方的某一处--
“你也说了,英凡阳是战神!既如此,此人还能留吗?”
说完,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对峙!
较量!
寒柏不想让乔冠成逃避,想听到更多有关“三公两侯案”的真相,所以,眼神中没有退缩。乔冠成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却是并不以为怵。
“在这世上,要说对不起谁,除了你,也就是英凡阳了!但人生在世,能有几个人,没有负罪感呢?想我大炎,三百年基业,想我父王,龙章凤姿,为了两万大炎士兵,情愿对大宣俯首称臣,万万没想到,大宣背信弃义,暴虐奸诈,竟于城墙下坑杀父王以及两万兵马、、、骇人听闻,前所未有!这样的大宣,与畜牲何异?根本没资格存活于这个世界!作为凤家后人,此仇不报,妄为后人!”
乔冠成说着说着,异常亢奋,一向以温和示人的乔尚书,化身为慷慨陈词,披荆斩棘的勇士,此时此刻,寒柏竟有一时的愣征,说不出话来。
“而英凡阳,非我要除他,实在是他太厉害了,元靖恭和康桦锦两人无时不刻在想除了他,只须我稍稍提醒,他们便实施起来、、、嗤,什么里通异族,叛国出逃,那就是一块遮羞布、、、”
寒柏紧追不放:“那些伪造信,是你写的?”
乔冠成听了一愣,眼神锁住寒柏的脸庞,空气一下有如窒息,许久,乔冠成突然笑了,毫无征兆的笑了:“寒儿的心思我知道,无外乎就是想知道这个案子的真相!祖父答应你,有关这个案子的一切真相,都在这间屋子里,你可以拿到钥匙,随意进出。”
寒柏意想不到,从乔冠成的 脸上却也不似作伪,他内心翻涌,面上却也是不显。
“寒儿,只有你,才是祖父最对不起的人!但你放心,祖父会补偿你的!寒儿相信祖父吗?”
说完紧紧看着寒柏。
寒柏如扇般地睫毛,覆盖了下来,掩下了万千星光:“不用补偿、、、”
乔冠成却没有让他说下去:“要的!以江山为礼,如何?”
寒柏猛一抬头,乔冠成那炙热得灼人的目光,向他射来。
、、、
而这一切,很快就传到了乔思墨的耳里:“具体在说什么,属下无法探知。”
他的手下如是说。
“确定是在密室?”
“千真万确!”
乔思墨嘴角列出嗜血般地魅笑!好!好得很!都可以进入密室了!
乔家密室,那是乔家最大的秘密之所在!是乔家安家立命之所在!进入与否,完全不同!几乎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那是下一代继承人的殊荣!
想他,这些年兢兢业业,忍辱负重,做小伏低,千般滋味,万般煎熬,也就混到三年前,才进入密室。而这个寒柏,才仅仅回归半年不到,就得到那么大的信任,岂不让他嫉愤?
他是不是可以理解,祖父已经另选他人?
一想到这,乔思墨就杀红了眼的困兽!不!绝不!想另选他人?也要看他答不答应?
乔思墨的眼里闪出狠厉,凶光!
快交子时了,明珠突然醒了。
果然,盥洗室里传来动静,明珠一喜,烨哥哥回来了。
“快快躺下,明明,小心着凉!”
说话间,烨齐已经走了进来。
明珠娇嗔道:“我知道了。别担心,我是白天睡饱了,现在精神着呢!”有时候觉得,丰神俊朗的烨哥哥竟有老大妈的潜质,还特别心疼的。
烨齐看着明珠确实是清醒的,才放下心来。他知道明珠自己就是医者,一路走来,也是一路轻松。
但他知道,自嫁给他之后,就没个闲时,说是日日操劳,每每揪心都不为过。只是明珠心性坚强,不似一般女子。
但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娇妻为师尊煎熬,为“大家庭”落力,出谋划策,为瑾王奔走,她的身子说是已经痊愈,但其实本身就已弱质,怀孕之后更是辛劳,在夜深人静,在无人处,都极显疲态。夏姑在面对他时,就常常欲言又止。
这一切,他又哪里不知?他既骄傲又内疚,何时才能让娇妻“了无闲事挂心头”?他下了决心,待一切尘埃落定,他要带着明明四处走走,好好游玩,快意人生!
“哎呀,愣住干什么?快过来,我帮你擦擦头发”明珠娇嗔。
“哦、、、”烨齐犹豫,但抬头见明珠已经披衣而起,便也快步走了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