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嘴角压着苦涩的弧度。
“能忍,怎么不能忍啊,不就是因为忍了所以他们开始放心了吗。
但是……岁岁,人不能没有缺点的,我如果一味只有工作,他们还是会怀疑的。”
萧家原本是想让萧霁川回公司接任的,但是萧霁川的腿一直都不能站起来,按照医生的说法,希望渺茫。
萧父又身体不好,一年里有半年都要住在医院,所以万般纠结之下,他们还是不得不让萧九州回去工作。
毕竟萧九州有能力,有头脑,最重要的是他身体里流着萧家的血液,并且他听话。
余岁听懂他的意思了,但是又觉得有些可笑,萧家人是有多蠢,才会相信一个永远处在黑暗中的人,最想要的竟然是女人啊。
“所以,你就故意去给自己做出一些桃色新闻,让萧家对你放松警惕,让你父亲认为你……不是想要萧家,你就只是愚蠢的想要女人罢了?”
萧九州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抠到流血的手指,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是啊,因为最开始想娶你,也是我提出来的,理由是……为了萧家在圈子里的口碑,也是因为当时除了你,没人会同意嫁给我。”
他亲自去找父亲说了这件事,当时余家要破产,给萧九州娶一个即将破产的豪门女儿,对于萧家来说是最好,这样他一没有助力,二又有了一个出身还算好的太太。
只是萧家怎么都没想到,萧九州无需任何助力,他完全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拿走一切他想要的。
“后来呢,你是怎么把萧家坑到手的?”
“也……不能说坑……”
男人的目光有些闪躲,偷瞟了一眼余岁之后,才小声交代。
“在公司做了那么久,很多东西我都掌握了,股东也支持我,最重要的是……我查到了我父亲当初的犯罪证据,还有……萧霁川的。”
余岁起身,坐到了他的身边,抬手握住了男人的手。
他掐着自己拇指的动作瞬间停住,错愕的看着余岁的手。
“你……不嫌我吗,手上……脏的,流血了。”
“不嫌你,血又不脏,你接着说。”
余岁抓着他的手,防止男人再做出这种伤害自己的动作,不过却没有看他,只是安静的听他说。
萧九州点点头,继续小声说着。
“萧霁川曾经害死过他的前女友,那个姑娘家里经济条件差,一心想嫁给他,但是他不肯娶,后来害得人家一尸两命,我查到了些证据,但是不能完全证明人是他害死的。”
余岁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心中不免有些震惊。
“那可是人命啊……他不怕吗?”
人命而已,对于萧家来说不算是什么,对于当时的萧九州来说,也不过是威胁的手段罢了。
所以,很多时候,萧九州都认为,自己会是这样,本质上是骨子里就是烂的,和那些过往关系不大。
“他怕啊,所以他找到了父亲,我说了,我会放过一个的,但只能是一个。”
后来萧九州的父亲因为经济问题被判了无期,萧霁川的实权一点一点被萧九州收走,再到最后他被萧九州囚禁在了萧家别墅。
“老婆……我放过一个,是因为我证据不足,我没有底气,那些话,只是谈判罢了,并非是我不想让萧家人付出代价,你明白我吗?”
当时即便是多方施压,即便是萧九州手中握了大半的权力,对于萧家,他只能做到如此。
余岁忽然就觉得,她自认为可以凭借一己之力颠覆萧家,找出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这件事有多可笑了。
更可笑的是,萧家当初不过只是没有信守承诺,而父亲也不是因此自杀,而是被害。
“九州,我是不是很笨啊……我什么都查不到,还不信你,害得你一个人三年,又害得你受伤……我……”
萧九州立刻跪在地上,被余岁握着的手纹丝不动,他心疼,不舍得余岁难过,但是又不敢碰她。
“岁岁……你是娇养长大的姑娘,从没有人让你看到这些肮脏,你不知道这些烂事是对的。
以前有岳父岳母还有哥哥疼你,以后有我,没关系啊……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知道啊……”
他不知道余岁会原谅他,会再给他一次机会,不知道自己会活这么久。
早知道余岁最后不会离开他,他当时就算是让萧家打残了也不会干出这种蠢事。
“岁岁……我要后悔死了,我什么都没做,就要被嫌弃了。”
“你还想做什么?”
余岁不满的瞪着他,嘲讽道,“人家可是嫩模啊,怎么着你吃亏啦!”
“什么嫩模啊,那就是八十线的平面模特而已,人都是谢阳找的,钱都给了,她给我弄这事!”
萧九州垂着脑袋,双手用力的拽着自己的头发。
“不不不!是我的错,我也确实跟她出现在一张图里了,我也嫌弃自己,怎么办啊……”
当时为了让父亲确定他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蠢货,他确实给了那个女人资源,也的确去过剧组探班,但是话都没说一句,为的也只是照片而已。
这件事如果别人当着余岁的面提起来,让她觉得没了面子,这种自责都够萧九州死一次了。
“傻了吧,这不怪你,这事你打算怎么解决啊,她那个曝光,说……怀孕了,现在网上都要把你骂死了。”
男人猛的抬起头,直视着余岁。
“不可能!不是我的,手都没碰到,岁岁我要是碰了她,你就把我剁了! 不用你,我自己剁,剁成肉馅!”
余岁把衣服给他穿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萧九州解释了,她信了,可心里还是觉得别扭,心疼萧九州,又觉得自己很无奈。
“这种……澄清的事情,还是轮到我了。”
“不!”
萧九州仰起头,泪水殷红的眼尾滚落出来,他用力的摇头。
“不要岁岁为我解释,我不是那种人,我们不是那种开放式的关系,我自己会解决的,只要你信我,不离开我,我都能解决的。”
他小心翼翼的等待余岁的回答,等着她说到底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