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福来客栈二楼包厢。
荒诞站在窗边,望着大街上年味越来越足的热闹景象,不自觉就走了神。
破军无奈地看了眼胡吃海塞的天狼,又瞅了眼一动不动的荒诞。
好家伙。
一个假装听不到。
一个假装没听到。
“咯吱~。”
“小老弟,你找谁?”
白启看着面前一脸凶相的大光头,又偏移视线扫了眼屋内的二人。
“找你们。”
“我们见过?”
“没有。”
“那你找我们干啥?”
“自我介绍一下,天下会,白启。”
感受到三人凌厉的目光,白启继续补充道。
“奉命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完成最后一件事。”
“进来吧。”
破军侧身让白启进屋,关上房门说道。
“我们要见夜君。”
白启对二人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继而坐到一个空余位置开口道。
“到了地方,你们自会见到他。”
看着白启从竹筒中抽出一双筷子,竟慢条斯理地吃起了桌上的饭菜,天狼好奇问道。
“是何地方?”
“京郊渠水县。”
“哗啦啦。”
白启从腰间拿出一个细长的小酒坛,给三人各自倒了一杯酒。
“吃完饭我们再出发,这三杯酒算是我的饭钱。”
说着白启挥手一摆,三杯酒各自缓缓飘向了破天荒三人。
三人微微一惊。
真气御物,至少是大宗师之境!
破军捏住酒杯,先是闻了闻酒香,随后眼中似是有亮光闪过,一仰头便倒入了口中。
“嗯~,这酒……。”
破军坐到白启身旁,双眼死死盯着小酒坛。
“小老弟,你这酒从何处弄来的?能不能再请老哥喝上一杯?”
白启又给破军续上一杯,淡淡开口道。
“夜君正在研制比这个更烈的酒,或许未来某一日,你们便可以在各大酒馆中喝到。”
“白兄弟,你在天下会是何身份?可知这最后一件事为何事?”
看着送到面前的空酒杯,白启同样又倒了一杯。
“夜君的交代全在这里,你们自己看吧。”
说着白启就将一个小纸卷放到了桌子上。
三人传阅完,破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
“我要是没看错,夜君要我们去帮他教导一些手下?”
天狼小抿一口杯中酒水,一脸陶醉地说道。
“若是每日都能喝到这种酒,又有何妨?”
荒诞将纸屑撒向窗外,捏着空酒杯来到白启面前问道。
“要教到何种程度?”
白启看了眼荒诞的脸,一边给他倒酒,一边随意说道。
“夜君没说,那便是要你们自行决定,与其说那些强人所难的话,倒不如留下一份尊重更好。”
“他们的职责是什么?”
白启拿着小酒坛与三人轻轻磕碰一下。
“你们可将其视为暗中的护卫。
绝大部分时间以跟踪,监视为主。
可危急关头,又需要他们既能出手救命,又能刺杀斩首。”
荒诞点点头又走回到窗边。
“斥候,护卫,杀手,三位一体,他这是要培养一批精锐手下吗?”
“可不是咋的。”
破军看着小酒坛郁闷说道。
“你擅长身法,天狼擅长防守,我擅长杀人,夜君这是要把我们三兄弟榨干啊。”
“白兄弟,你可知那些人都是何修为?”
白启放下筷子,看着二人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摇晃了下小酒坛,又给二人续上第三杯。
“最低七品巅峰,最高初入九品。”
“嘶~!”
“这么高的修为还用我们来教导?”
听着二人异口同声的惊呼,白启嘴角勾了勾。
“三年前就已经是小宗师的你们,还教不了一些后学晚辈?”
“你知道我们?”
天狼疑惑地看着白启。
信中的字里行间分明透露着他什么都不知道。
“之前不知道,但我可以打听,毕竟才三年多而已,三位当家的壮举让白启佩服。”
“白兄弟在笑话我们?”
白启摇了摇头,认真看向天狼。
“或许在一些人眼中会觉得你们愚蠢,但在白启心中,三位的所作所为,才是江湖该有的样子。”
“哈哈哈哈~!”
三人闻言全都大笑出声。
白启看着眼眶逐渐有些发红的三人,抓起酒坛就往口中倒了一大口酒。
谁说杀手就只懂得,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以武犯禁,犯的又是谁的禁?
拿身家性命去换公道,何其悲壮?
可惜自己当时在渠水山闭关,没有亲眼目睹那壮观的一幕,也没有亲耳听到那句让人热血沸腾的言语。
“既然这法,管不了皇亲国戚,也给不了百姓公道。
那我洪兴帮,今日就与这法,磕一下子,做一回公道试试!”
破军抬着浓眉眨着眼皮,问向二人。
“二弟,三弟,时至今日,可曾后悔?”
“只悔修为低下,没有闹他个天翻地覆,对得起那对母女,却对不起那些兄弟们,至于我,从不曾后悔。”
天狼憋屈地看了眼荒诞。
“我…我也一样。”
破军咧嘴一笑点了点头。
“那等还完夜君的恩情,我们去给兄弟们报个仇?”
“恩怨分明,有仇必报,这才是我洪兴大当家应有之风范,兄弟自当遵从。”
“……我也一样。”
白启咽下口中食物,看着三人淡淡开口道。
“你们想报仇我能理解,可还是要劝你们三思。
夜君废掉江枫修为,斩断他的双腿就是为了让他屈辱地活着,你们杀了他就是惹怒夜君。
至于燕南天,还是等你们有一人踏入先天巅峰再行动吧。
夜君曾说,如果有些仇当场报不了,那十年与二十年的区别其实并不大,倒不如有十足的把握岂非更好?”
破军虎着一张脸,沉声问道。
“小老弟,你是说燕南天那犊子已经迈入先天巅峰了?”
“不清楚,即便是没有,想来也不会太远,半年后的高手榜排名应该可以看出一二。”
…
饭后,四人徒步向着北城门方向走去。
“小老弟,后边那个小尾巴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们隐阁从不参与天下会事务。”
“哦?夜君这也太谨慎了吧?”
“谨慎无大错,况且,谁又敢说自己不会背叛呢?”
“那咋办?不用管?”
“嗯,她只想知道你们的行踪,出了城她自然就会回去复命。”
“唉~,要是早些年的我,早就捏断了她的脖子,被人盯着真是浑身都不自在。”
“怎么?现在不敢了?”
破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望着前方深深提了口气。
“呵呵,确实不敢了,也知道害怕了。
我是一个直脾气,难免会不自觉得罪一些人,偏偏我还不知道,若非两位兄弟一路帮助和扶持。
恐怕八年前。
我就已经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