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这次的对手修为很高?”
“什么对手?”
“那你最近练功为何如此勤勉?”
吃过早饭,田桑冲给自己泡了杯茶,一脸狐疑地看着又准备练功的白启。
“夜君要我三月前,至少要击败联手的破天荒三兄弟。”
“为何?”
“统领霸王战队。”
“霸王战队?”
田桑冲拧眉思索片刻,目露疑惑。
“这也是天下会的组织?”
“算是吧,准确来说…是夜君的组织。”
田桑冲闻言一惊。
“你的意思是…除了这偌大的天下会,夜君的手中还有其他势力?”
“嗯。”
“嘶~。”
田桑冲尴尬一笑。
“那我此时反悔还来得及吗?”
白启睁眼淡淡瞥了眼田桑冲。
“夜君很少给人二次机会。”
“若是白兄求情也无用?”
白启沉默。
田桑冲轻叹口气。
“白兄以后是要离开隐阁了吗?”
“不清楚。”
白启摇头。
“不过接下来,我应该会在赵蜀待上一段不短的时间。”
“哦?这又是为何?”
“夜君想要赵蜀。”
等了片刻,见白启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田桑冲试探性问道。
“后边还有吗?”
“有什么?”
“咳,那个,我若是没听错,白兄说的是,夜君想要赵蜀?”
“嗯。”
“赵蜀…国?”
“嗯。”
田桑冲眼眸瞬间大睁,下意识深深吸了口气。
“夜君…想做皇帝?”
“他不想。”
田桑冲一愣。
“既然不想,为何欲要拿下赵蜀国?”
“馋!”
“什么?”
“赵蜀土地肥沃,气候宜人,他想拿下来种桃树。”
“啊?”
田桑冲听完脸颊不停地抽动着,拿下一个国家用来种树?这就是大佬的生活吗?
“夜君…真乃奇人也。”
“哗啦啦。”
就在此时,外边的窗台上落下一只信鸽,白启看了眼有些出神的田桑冲,起身走了出去。
几息之后,他回来一边换衣服,一边随口问道。
“我要去趟渠水山,你呢?”
“那边发生了何事?”
“没什么,天下会右使到访,要我去作陪。”
“右使?是何身份?”
“夜君座下,左右二使,你觉得呢?”
“嘶~。”
田桑冲又是倒吸一口冷气,刚起身随又担忧问道。
“白兄认为我适合去吗?”
“无妨。”
白启给了田桑冲一个放心的眼神。
“真要说起来,你二人也算是半个同道中人。”
“哦?”
田桑冲来了兴趣。
“这位右使莫非以前也是一名采花贼?”
“不,他以前很喜欢帮人采花。”
田桑冲:???
二人出了门,田桑冲好奇问道。
“为何要往南走?”
“去酒馆拿些酒,我虽然觉得醉生梦死不如宫廷玉液,但想来小影她们应该会喜欢。”
白启看了眼简单伪装过的田桑冲,嘴角不由勾了勾。
“怎么,怕再遇到展捕头?”
“那肯定啊。”
田桑冲哀叹一声。
“那女人的刀法着实厉害,若非她的轻功不如我,恐怕那日已经被她给擒下了。”
“嗯,外界传言虽大都不实,但无风不起浪,也不能全然不信。”
“哦?这么说来,那个女捕头真是常三刀的弟子?”
“没有师徒名分,但她的一身武艺确实是常三刀所授。”
“这是为何?”
田桑冲狐疑看向白启。
“白兄似乎很了解那个女人,莫非……?”
“闭嘴!”
白启眼神瞬间冰冷。
“那个女人不可拿来调笑,还有…,在夜君面前更不可提及。”
田桑冲一脸的难以置信。
“夜君?和她……?”
看着白启投来的冷漠眼神,田桑冲尴尬一笑不再开口。
匪与官也能有感情纠葛吗?
这个世道太疯狂了。
二人行至夜白酒馆,田桑冲在门外等着白启,望着牌匾上的四个大字有些唏嘘。
自己一路东行,独来独往。
不料在这长阳城中碰巧结识了白兄,他的话虽然不多,可自己却与之相交投契,时日一久,竟有些不想去闯荡江湖了。
“走吧。”
白启左臂抱着一个两尺来高的酒坛走了出来,见田桑冲望着牌匾出神,不由好奇问道。
“在想什么?”
二人向着北门的方向行去,田桑冲感叹道。
“与你待久了,我已经有些不想独自闯荡江湖了。”
“挺好,我说过你害怕荒诞,可以考虑去杀手阁,是你不愿去。”
“说出来白兄可能不信。”
田桑冲自嘲一笑。
“田某觉得白兄实乃知己良友,只想与白兄一起喝酒闲谈,其他人…当真无话可说。”
“嗯,我觉得你也不错,采花贼的身份除外。”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夜君曾说,男人好色不可怕,不好色才可怕。
一个男人,可以风流,也可以下流,但是不能下作。
征服女人,可以靠容貌才气,可以靠身份地位,更可以只凭手中的银子,但是不能用那些肮脏的手段。
毕竟你无法保证,未来的你…不会有女儿。
不是吗?”
田桑冲闻言脸色有些僵硬。
“我与师妹之事,若是换作白兄,又该当如何?”
白启摇了摇头。
“我与你的选择并无二致,但我不会因此形成执念,让心魔去主导我的脚步。
你放弃了抗争。
你选择了在那种所谓的欢愉中,去寻找自己活着的意义。
你不敢停下来思考。
因为停下来,你会感到空虚,会感到迷茫。
所以你选择放纵自己,来对抗内心的烦躁。
当局者迷。
其实是。
你的心…死了。”
田桑冲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眺望着远方喃喃道。
“是这样吗?
可我确实不知道,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白启目视前方,淡然道。
“如果迷茫,那你可以选择向死而生。”
“向死而生?”
“嗯,太阳从日出开始便在日落,人从出生开始便在走向死亡。”
白启扭头看了眼田桑冲。
“夜君曾说,以前的他,也在迷茫、也在思考、也始终找不到答案。
直到后来经历了一些事,他才慢慢有所明悟。
活着…就是活着,并非所有事都要问个为什么?
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你认为重要的事,放在三年后,你觉得还会重要吗?
都不重要。”
听完白启的话,田桑冲反而更迷茫了。
“都不重要?
那还活着做什么?”
“你傻啊?”
白启斜睨一眼田桑冲。
“自然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田桑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