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着不适，抬眼继续望向公寓大门，心想林雪随时可能出来，他不能因为一只虫子的叮咬就打乱计划。可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逐渐变得僵硬，那种灼热感似乎正在向四周扩散。
“糟了，不会是过敏吧？”周然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是一个轻易惊慌的人，但眼下的情况让他有些动摇。他摸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脖子。屏幕上，咬痕周围已经泛起了一片红肿，中央甚至隐约带着些青紫色。
“靠，真是流年不利。”他自嘲地咬了咬牙，脑中飞快地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他可以立刻去医院，但如果这么做，他就会彻底失去今晚的线索。林雪为什么会来到这栋公寓？她在里面见谁？这些问题像毒蛇一般缠绕着他，让他根本无法舍弃这次机会。
思绪纷乱中，公寓的门突然打开了。周然条件反射般地抬起头，看见林雪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的步伐轻快，神色间似乎有些放松，与之前咖啡馆里的紧张截然不同。周然心里一沉，这种变化更让他摸不清头脑。
他不再理会脖子的灼痛，悄悄跟上林雪，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似乎并未察觉身后有人尾随，径直走向街道拐角处的一辆出租车。
周然迅速跑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示意司机跟上前面的车。司机看了他一眼，有些迟疑：“先生，这种跟车的事情……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加钱。”周然一边说，一边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递过去，语气里透着不容拒绝的果断。
司机看了看他手里的钱，耸了耸肩，不再多说，发动了车子，稳稳地跟在前面的出租车后面。周然坐在后排，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手指却不自觉地摸向脖子。刺痛感依旧存在，甚至还带着些微微的麻木，他的心里多了一丝隐隐的担忧，但眼下并不是处理这个问题的时候。
前面的出租车行驶了十多分钟，最终停在一片灯火通明的商业区。林雪从车上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快步走向一栋高档写字楼。周然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满是疑惑：“这个时间点，她来这里做什么？”
他让司机停下车，自己下车后小心地跟了上去。林雪径直走进了写字楼，门口的保安似乎认识她，没有阻拦，只是点了点头。周然犹豫了片刻，决定先观察一下情况。他站在一旁的阴影里，注意到写字楼大堂内的灯光明亮，前台的工作人员正在低头整理文件。
“她来这里干什么？”这个疑问如同一道闪电在周然的脑海中劈开。他思索着是否应该冒险混进去，但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贸然行动可能会暴露自己，他需要一个更加稳妥的办法。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写字楼内的灯光没有丝毫暗下来的迹象。周然靠在墙边，感到脖子的刺痛感越发剧烈，甚至有些头晕。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脑子里却冒出了更多的念头。
“如果林雪真的瞒着我做了什么……我是该生气，还是该伤心？她是被逼无奈，还是早就想瞒着我？”这种情绪的拉扯让周然有些抓狂，他一拳捶在旁边的墙上，发出低沉的闷响。
“先生，需要帮忙吗？”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周然一惊，猛地转头看过去。是一个外卖员，穿着统一的外卖服，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保温袋，脸上带着好奇的表情。
“不，不用了。”周然迅速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外卖员见他神色凝重，也没有多问，转身离开。
周然一直倚靠在写字楼外的墙边，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到头晕的感觉愈发明显，身体像被什么压住了一样沉重。他用手撑住墙，试图让自己保持平衡，但双腿却开始发软，像是被抽去了力气。他知道自己可能低估了那只虫子的叮咬后果，这种不适感显然已经超过了普通的红肿反应。
“坚持住，周然，你不能倒下。”他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但身体却仿佛和意志背道而驰。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耳边的喧闹声仿佛隔了一层薄雾，一切变得不真实起来。
突然，脚下一软，周然整个人向前扑倒。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试图撑住地面，却发现身体已经失去了协调能力。电光火石之间，他只能迅速转动头部，避免直接撞击到地面。最终，他重重地摔在地上，肩膀和胳膊承受了大部分冲击，而双手则条件反射地护住了头部。
“嘶——”周然倒吸一口冷气，脸贴着冰冷的地砖，他能感觉到骨头传来的震颤和刺痛。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身体却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周围的行人被突如其来的倒地声吸引，有人停下脚步，有人小声议论，甚至还有人掏出手机拍摄。然而，没有人立刻上前帮忙，似乎都在观望，等待其他人行动。
周然的大脑飞快地转动，尽管身体虚弱，他还是迅速分析眼前的局面。他不能让林雪发现自己摔倒在这里，否则今晚的行动就彻底暴露了。但现在，他需要一个解决办法，不然持续的虚弱感可能会让他失去意识。
这时，一个带着关切语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先生，你没事吧？”是刚才那个外卖员。他或许在送完餐后路过，正好看到周然摔倒的样子。
周然强撑着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回答：“没事，刚才站得太久，头有点晕。”
外卖员蹲下来，皱着眉看着他：“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低血糖？还是要不要叫救护车？”
“不用。”周然的语气带着一丝急切，他清楚自己绝不能去医院，否则他跟踪林雪的计划就会彻底失败。他硬撑着从地上坐起来，扶着墙努力稳住身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些，“谢谢，我休息一下就好，可能最近有点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