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现存唯一合道端木瑛,薨逝。
一气道盟最后的一根脊梁骨也被抽走了。
消息在短时间内传遍整个人族领域,闻者莫不悲切。
他们的最后一片天,塌了……
好在,圈内乱世已被涂山之皇一力压制,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杨府后院儿。
无名和杨东巍相对而坐,涂山红红则是俯下身子,好奇的摸着萝莉的耳朵,“你是浣熊吗?”
“是熊猫!”
萝莉面露不喜的往后退,试图挣开涂山红红的魔爪。
她不喜欢自己耳朵被少爷之外的人摸,妖也不行!
萝莉后退一步涂山红红便前进一步,继续把玩她的耳朵,“哦哦,都是熊。”
萝莉苦着一张脸:“是熊猫啦……”
只是她的反抗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反而让涂山红红愈加兴奋。
望着涂山红红和兽耳萝莉,无名眼里带着笑,问道:“这是?”
他此前从未见过这个女孩,还是个妖怪。
杨东巍给二人倒上茶,说:“杨靖,我老早捡的侍女。”
“宁静、平安、美好。”
杨东巍顿了下,随后一脸惊奇的看向无名,“你个文盲居然知道这些?”
“我书又不是白看的。”
无名回以白眼,“真当我泡藏书阁看小说啊。”
目光看向溢出的茶水,杨东巍脸上带着一丝心疼,旋即沉吟道:“那不然呢?”
“……”
无言以对的无名举起茶盏饮上一口,砸吧砸吧嘴,说道:“果然,我还是喝不懂茶,不过凤栖应该会……”
停顿住的无名突然有点儿想念凤栖了,她总爱喝茶。
“嗞~”
杨东巍啜一口茶,不着痕迹的动动眉头,开始转移话题:“对了,你什么时候能突破合道,我最晚明年保底入道,别被我比下去了嗷。”
凤栖和无名的关系他知道,是少有的朋友,而无名对认可的朋友,一向看得很重,他是很念旧的人。
“嗯,还行。”
拂去心中的些许伤感,无名淡淡道:“可能比你晚些。”
杨东巍继续插科打诨,轻笑着调侃道:“不会我老死了你还没突破吧?”
悄悄看一眼玩得不亦乐乎的涂山红红,无名回道:“应该吧。”
“活得久,突破自然比较困难。”
小抿一口茶,杨东巍吁出一口气,“也是。”
“毕竟是荒古圣体,突破困难些也能理解……”
不过,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细节。
杨东巍暗自沉思。
他忽略了什么呢……
见杨东巍开始运转大脑,无名大感不妙,同样开启转移话题之术:“当上盟主之后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威风很得劲?”
“啪!”
无名话一出口,杨东巍便顾不得沉思,直接脸色一变,一拍桌子破口大骂:“踏马的什么傻*道盟盟主!老子说的话没一个人听,全是一群傻*!都什么玩意啊!有种跟老子干一架,老子头给他*的打烂,还盟主呢,我懵住还差不多……”
看着破口大骂的杨东巍,无名嘴角刚刚扬起便被殃及池鱼。
杨东巍指着无名一齐骂道:“你还笑?你也是吊毛!忽悠老子当道盟盟主,还搁那给老子画饼,结果呢?啥也不是……”
嘴角一敛,无名从心的低头饮茶,表示不敢还嘴。
看得出来,杨东巍是真真被恶心到了,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另外二人也被这的动静吸引,涂山红红只是看一眼,随后见怪不怪的收回目光,继续摸软乎乎的耳朵。
舒服的眼睛都快半眯上了。
好软~好舒服~浣熊耳朵毛绒绒的~
而一脸震惊的杨靖早已忘了挣扎,整个人风中凌乱,陷入呆滞和质疑当中。
这是她那个温文尔雅,一身君子之风的少爷吗?
假的,一定是假的!!
见杨东巍要骂累了,无名放下茶盏连声劝道:“消消气,没……”
忽的,他一顿,和停下来的杨东巍同时看向院外。
“咳咳咳……”
伴随一阵咳嗽声,一面貌憔悴如鬼、好似大限将至的老道自院外轻轻跃至院内。
“名哥儿,好久不见。”
杨东巍站起身打量着衣衫褴褛的老道,对于他知道无名姓名很是惊奇,“你是谁?”
据他所知,无名一直没有外泄姓名来着,这个老道怎么会知道?不应该啊。
“恩情已还。”
无名收回目光,没再看老道一眼,“滚吧。”
闻言,老道笑的倒是很释怀,望着面带警惕且完好无损的涂山红红,说:“老道大限将至,这条性命倒也不在乎。”
顿了下,“老道是来给名哥儿道个歉的。”
“对不起。”
说罢,老道躬身行一大礼,久久不愿起身。
杨东巍很好奇,但他选择不开口说话,而是静静观望。
很明显,这老头和无名以前有关联,或许是朋友?
不过这老头的修为有点儿高,居然是半步合道,他记得人族里边儿的半步合道就一个叫清风的散修,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老头。
杨靖也很好奇,杨府可不是等闲人能闯进来的,这老人家好厉害啊。
至于涂山红红,她的脸色在老道进来之后便一直不好。
她可还记着那句话呢:苦情树亲子之血,可为药引,为人族续一世之命!
就因为这一句话,她被活生生放血濒死。
若说恨倒不至于,只是有些怨和讨厌。
毕竟她现在也没事。
对于这老道,其实涂山红红心里还是有着丝丝恐惧,没他那句话,她不一定会经历那些事。
“说完了?”
手里茶盏已然见底,无名盖上放好,起身走到涂山红红身边儿,亲昵的摸摸她脑袋,温声道:“讨厌他?”
涂山红红脸色带有些许苍白,点点头,“不喜欢。”
“轰!”
下一刻,无名瞬间出现在老道身前,抓住他的脑袋狠狠摁在地上,直接砸出一个大坑,丝丝缕缕的蜘蛛裂痕,自他手中脑袋为中心向四周蔓延。
“想死直说。”
无名白发舞动,眼眸化作鎏金,其内满是杀意,“我可以送你。”
看在观主的面子上,他当时已经很努力的抑制杀意了,结果这老道走便走了,别让他看见就成。
可是他居然还敢在他面前出现惹的涂山红红不悦,属实是打着灯笼找厕所——找死!
鲜血自腔中流出淌在地上,没有丝毫反抗的老道头骨都快裂开了。
虽说反抗也无甚用就是。
“老道……当死……”
他当时不该走的,因为他差点亲手害死名哥儿唯一的徒弟。
后面知道涂山红红没死,他其实很开心,但仍然洗刷不了他那一身的罪孽。
他没见着云姐姐在无名身边,那,大抵也和师父一样吧。
所以他们二人,本该是很好的朋友。
可他以为无名也死了,若是知道涂山之王是无名,他怎么也会把涂山红红保下来。
可他不仅没有做到,反而一手酿成大祸。
这些年,懊恼、悔恨一直折磨着他,他甚至想过自杀,可是……
他发现自己终究还是怕死的。
就这样浑浑噩噩直至大限将至,他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
此来,只为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