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〇回 三公子夹死六宝马
李元霸想跟宇文成都再比试一下马上功夫。杨广是看热闹的不嫌弃事大呀。另外,也真喜欢李元霸——这么大力气,如果说再有马上功夫,那太好了,就等于我又多了一位天保大将啊。有李元霸、有宇文成都这两人护驾,那朕纵横天下无所畏惧了!所以,他也想看看李元霸马上功夫。
那宇文成都呢?刚才输了一阵。说:“宇文成都为什么不过去,他也举一举双金狮?”宇文成都贵有自知之明啊——这一尊金狮自己举起来就费力。如果说要卯着劲举两尊狮子,非得把自己弄死不可呀。看来力气是比不过这孩子。但是,马上功夫嘛——你才多大呀?十三岁呀。就算你由打娘胎里开始练,也不过十三年吧。我驰骋疆场三十余年呢,我见过上将多少个呀?我经验多丰富啊!打仗可不是完全拼力气呀。那既然皇上要比试,好啊,那我就考考李元霸马上功夫吧,同时也把这个脸儿找回来。皇上说话又那么客气。所以,宇文成都插手躬腰施礼:“谨遵陛下之命!”
“好!那成都你下场准备去吧。朕看这一片大殿外头的空地足够跑马呀,就在这里比试!诸位臣工就在此观看!”
“好啊!”
“好啊!”
这些人也是看热闹的。
宇文成都甲叶子一响,“咵!咵!咵……”迈步走下石阶。
有人把宇文成都的宝马赛龙五班驹给牵来,那赛龙五斑驹上挂着宇文成都的凤翅鎏金镋。宇文成都扳鞍纫镫飞身上马,在马上一偏脸儿,干嘛呢?等着李元霸。
这边杨广告诉李元霸:“元霸呀,你使用什么兵器呀,你的兵器在哪儿呢?”
“哎……哎哎呀,这……我……我我我我我我使锤呀,兵……兵器在……在在在家呢。我……我我说老头儿,赶……赶紧地派人给……给给我抬锤去啊!”
“哈哈哈哈……”杨广笑了,“不就是锤吗?朕这里有的是武士啊。呃……云定兴何在?”
云定兴现在也跑回来了。“啊,陛下!臣在!”
“你们左屯卫军有使锤的吗?”
“有使锤的。”
“拿来一对交给元霸。”
“哎,别别别……”李元霸直摆手。“呃……陛……陛陛陛……他……他他他们那……那锤都……都都都太轻了。我……我那锤是专……专门定……定制的,我……我说老头赶……赶……赶紧回去!”
李渊气得,有这么当着大庭广众之间吩咐自己爹的吗?但没皇上旨意,自己也不敢动弹呀。
“哦?”杨广一听,“元霸,你的锤还是定制的?定制的有多重啊?”
“哎……哎……左……左左左右锤加起来重……重八……八百斤……”
“嚯!”满朝文武一听,无不惊骇!
杨广当时把眼珠子瞪起来了,“重重重重重重重多少?!”
“哎,哎呀,你……你你你你咋也……也也也学我……我我我说话呀?”
嗨!杨广一听,我也结巴了。“不是,你刚才说重多少?”
“重……重重重八……八八百斤。”
“重、重八百斤?!”杨广一听,呃……也、也对!怎么呢?这一千五百斤的狮子一边一个他能举起俩,那一手一个四百斤的锤这是也在情理之中啊。“哎呀……看来元霸确实是天下无双的大将啊!”
旁边的宇文化及一听,啊?他天下无双?!那我儿子横勇无敌。好家伙,这……这这俩人到底谁厉害呀?
杨广这个时候来兴趣了:“行啊,快!呃……我说唐国公,快派人把那两柄锤给拿——给抬来!”杨广心说:拿来是拿不动了,抬来吧,“最好找辆车给运来。”
“臣遵命!”
李渊霸力挎双金狮让李渊对这个儿子刮目相看呢。哎呀……没想到啊,这小子我平常老看不上眼了,我知道他有一把子力气,可没想到力气这么大呀。哎呀……我得此一子,真乃我李渊之幸啊!以后,文有世民、武有元霸,何愁大事不成!赶紧吩咐:“世民去通知柴绍,让柴绍赶紧派车到家里拉锤去!”
“是!”
这边派人拉锤去了。
李元霸这边还跟皇上对付呢:“哎,我……我我说陛……陛陛陛陛,这这锤我……我我准备了,我……我得跟跟陛陛陛要一匹马,我……我没坐骑,我……我这老头儿可吝啬了,给……给谁坐骑,他都不给我,说……说了:不给我马,我……我还整整天惹……惹祸。要是再给我马骑,我……我我跟……跟着马都要上……上天。我……我说这……这是当……当爹说的话吗?”
“嗡——”大伙全乐了。还是个孩子!
杨广一听:“要马呀?哎呀……朕这里有的是宝马良驹!朕赐给你一匹!来啊,把朕的那八宝七骏拉出一匹来!”
八宝七骏是杨广的宝马良驹呀,杨广爱马,那也是个马上天子。所以这一次到北部边关转悠一圈儿,划拉来了不少好马。挑了又挑、捡了又捡,选出七匹宝马良驹,那都是日行一千、夜走八百的宝马。杨广非常高兴,给他们取个名字叫八宝七骏!为什么叫八宝啊?每匹马,鞍韂嚼环一共八件宝贝,那都是金鞍玉佩,皇上的马装饰多好啊!
“给朕牵来一匹!”
“是!”
有人就从这八宝七骏当中牵来了一匹棕马,这匹马,嘿呀!那毛色闪着光啊,由头到尾全部是棕色的毛,一根杂毛都没有啊。一走这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声音。呵!这匹马昂首抬头、神俊无比。
杨广用手一指:“元霸,这匹马你可中意?”
李元霸翻着小母狗眼儿看了看:“哎,这……这这这中不中意我……我我我不知道,我……我我我得上……上上上上去骑……骑一骑。”
“好吧,你骑一骑。你会骑马吗?”
“骑……骑骑马我……我会!打小我……我我二哥就……就带着我骑……骑骑马,这……这这这不算啥。我主要看这……这这马怎……怎怎么样?”
李元霸“噔噔噔噔……”跑到石阶之下,看了看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在西面坐着他的那赛龙五斑驹在等呢。宇文成都心说话:没兵器呀?要知道他没兵器没马的,我先不下来了,这玩意儿好家伙把我晾这儿了。
李元霸冲着宇文成都一乐:“哎,我……我我说都都都都都都都都都都都……”
宇文成都这气呀——我成“都都都都都都都都都……”了!“嗯……”宇文成都嘴一撇,没搭理李元霸。
李元霸一乐:“哎,哎,我……我我我知道你……你你你着急急。别……别别别别忙,别别……心……心急吃……吃不了热……热热热热豆腐。你……你你等我把……把把把兵兵器取来,把……把马选……选好了,咱……咱咱咱俩就……就就就打。这……这常……常常言说……说的好,呃……呃……这叫什……什什什么来着?啊……啊……对!对对……这个好……好好好饭它……它就不……不不怕……不……不怕晚……”
宇文成都心说:你嘴不利索,你就别说那么多俏皮话了,行不行?“赶紧上马!”
“哎,好,好。我……我我看……看这……这这马倒……倒挺漂亮的,鞍……鞍鞍鞍韂这……这这都挺……挺好的。我就不知道这……这……这马行不行?我……我我看看啊——”
李元霸没上马,伸手往上够,一够,用手“啪”就扒着马鞍了。杨广以为李元霸怎么也得扳鞍纫镫啊。李元霸没有。而是用这掌往下使劲地按,“哎——哎——我看结……结结实不……不结实!哎——”其实李元霸都没这马站起来高。但是,李元霸这么一使劲,这匹马可受不了,“咴溜溜溜……”刚才这匹马还昂首挺头呢,现在这马疼啊,开始往前跑。“跑?跑……跑跑不了!”李元霸使劲地往下一按。这马前蹄子“砰砰”直蹬地儿,后蹄子“哧溜哧溜哧溜……”就往后哧溜了。李元霸再一加把劲儿,“哎——”“咴溜溜溜……”“窟嚓——”一下子把这匹马给压塌架了,脊梁骨压折了!四肢,“啪——”马肚子贴地了!这匹马当时嘴一歪,“噗”一口血吐出来,马绝气身亡!
“哎……哎呀!”李元霸一看,“起……起起起起来呀!这……这这这叫……叫我给按……按死了!我……我我我我说陛……陛陛陛陛陛,你……你这马它……它太糟……糟了,这……这我……我我刚刚用手这么一搭,就……就就就给按死了,你再……再再再换一匹,这……这是什……什什什么马呀?还告……告诉我这是……是是宝马。这宝……宝在哪里呀?这……这这搭……搭搭下去!呃……扒……扒扒了皮,赶紧地。这……这这拆骨头,晚上还……还还能够吃……吃马肉呢,趁趁新鲜……”
嘿——杨广看傻了,哎呀!揉揉眼睛。怎么?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呢?仔细一看,不是眼花,确实这马被按死了。嗯……杨广有些不高兴。并不是说李元霸把马按死了,他广不高兴,而是因为杨广觉得这马也忒糟点了啊。给我进献的还宝马良驹,让人一按就按死。这……这怎么驮人呢?“嗯……”杨广把脸一沉,看了看旁边的太仆寺卿:“怎么回事啊?朕让你挑一匹良马,你给朕挑的是什么马呀?!再换一匹!”
“呃……是!”
太仆寺是九寺之一,掌管的就是车马。太仆寺卿吓得脑门上冷汗下来了,他得盯底下人呢,这选马又不是他自己干的。怎么回事?不如我亲自去选去吧!他亲自下去了。
时间不大,又拉来一匹马,乃是八宝七郡的另外一匹,浑身上下都是火炭红啊!赤炭火龙驹!一边往这儿拉,这匹火龙驹一边打响鼻儿。怎么?看这意思,它的脾气跟它的毛色一样,火爆脾气,不愿让人骑呀。几个人拉着才拉到了当场。
太仆寺卿用手一指:“哎,三公子,这是皇上的八宝七骏当中的另外一匹——赤炭火龙驹。日走一千、夜行八百呀。那应有……”
“行行行行……咋……咋呼什么?这……这马好……好好好不好用,它……它不是说你……你你你吹的,不……不不是说表……表面漂亮。你说它好,这……这这叫做广告。广告那玩意儿不……不不能信,呃……不能看广告,要……要要看疗效。”
卖药的呀?!嘿!这孩子懂得还挺多。
李元霸过来,“砰!”由打牵马人手里就把马缰绳给带过来了。
这一带马缰绳,一扯这马,这马有点不高兴了,“噗噜……噗噜噜……”这马脑袋也使劲往后一拽绳子。
“呀!哎呀,哎呀!呵!还……还还还还还跟跟……跟我犟……犟犟啊?你跟……跟跟我犟不着!哎——”李元霸单手一拉马缰绳,一扽,“咔——”这马不由自主地脖子往前这么一探,身子它跟不上,“库”一下子前腿一卧,这马当时就卧槽了,“啪——”这马脑袋就砸地上了。李元霸再一扽——
太仆寺卿在旁边清清楚楚就听见“嘎楞”一声。太仆寺卿有经验,什么经验呢?这位颈椎不好,整天找这个按摩的给他往上掰颈椎,他得提一提、掰一掰这之间的间隙呀,往上一掰的时候,每次耳朵里都能发出这种声音,“嘎楞”一下、“嘎楞”一下。现在听着马脖子也是这种声音“嘎楞”一下。只不过这种声音比自己按摩的时候人家掰自己的声音还大。当时,这太仆寺卿就有种不祥之感——完喽!这匹马的马脖子起码来说“颈脱”!
颈脱呀?整个马脑袋差一点没拽下来。那脖子你解剖去吧,里面的颈椎都零散了,一下子,马死了!
“哎……哎呀,这……这这这这这马,好家伙,成……成成成成长……长长颈鹿了。”他见过长颈鹿吗?反正是当时也有画册,也有百科全书,李元霸也读过,慧明长老也跟他说过世界上都有什么怪物,他也见过有长脖子怪物叫长颈鹿的。“哎……哎呀!哎……这……这这这这玩意儿,这……这也不能骑啊。哎,我说陛陛陛陛陛这……这这匹马也……也不行!”
杨广一看:“太仆寺卿,朕让你选一匹好马,你给朕选的什么马?”
“嘿,他……他他给……给给你选……选的是烂……烂烂烂脖子马……”
“哎哎哎呦……”太仆寺卿说:“别别别说了,我马上再选!”
赶紧派人再挑一匹,又挑了一匹八宝七骏当中的马,这是匹花马。
李元霸过来用手照样在脊梁骨上这么一按,“咔——”又按塌一匹。
再换一匹黄彪马。一按,“咔——”又塌一匹。
再换一匹乌骓马。一按,“咔——”又塌一匹。
这么说,八宝七骏,也就是最后一匹没按塌下去。
李元霸一看:“这……这这匹不错!”飞身上马,双脚这么一夹,“咔——”把这马的肋把骨给夹断了。“噗嗵——”这匹马又倒地上了。
杨广一看,心说:李元霸呀,你这是来给宇文成都比试武艺呢,你还是过来帮着我杀马呢?我好容易巡游北塞划拉了七匹宝马呀,全被你给糟践了啊。哎哎呀……这杨广也恨不起来,心中多少还有点喜欢李元霸。嗯……看来这孩子确实是有异常人。难道说世界上就没有一匹马能够让这李元霸坐的吗?哎呀,你全给按死了,这是最好的马呀……
正在这个时候,“噔噔噔噔……”黄门官走上来跪倒在地:“启禀陛下得知!靠山王老王爷已然到了晋阳宫前,在晋阳宫外求见陛下!”
“哎呦!”杨广一听,“快!快快有请!”杨广把手一摆,“各位臣公工,随朕迎接老千岁!”皇叔来了,杨广敢不迎接吗?
说:“杨林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杨林在长安得到杨广被困的消息,没把老杨林急死,当时马上调兵遣将赶紧去擒王。不过,杨林是奉命镇守长安城大兴城的,那不能够随随便便地就出去——你救皇上去,长安重地出现问题怎么办呢?他还得派一部分兵守卫长安城。所以,老王爷还得把长安安置住。安置住之后,老王爷带领自己手下兵将风驰电掣、日夜兼程赶奔雁门郡。
走到半道上,又收到急报说皇上已然脱了险了、解了围了,解围者乃是太原侯李渊的二儿子李世民,现在圣驾已然奔太原去了。
哎呦……老王爷这个心这才放下呀,“谢天谢地,真是天不亡我大隋呀!”这么一泄气,老王也觉得头晕脑胀,毕竟七十多的人了。杨坚死那一年,也就是仁寿四年,老爷子六十大寿。转眼十一年过去了,老王爷今年七十多了。虽然这身体比一般七十岁的老人健壮的不少。但还是那句话,人老不讲筋骨为能啊,毕竟上了春秋了,那你这个机体就不如小伙子。这两天日夜兼程,一股急火。现在这急火一松下来,老头子头晕脑胀。所以,就不能赶那么快了。反正是皇上没事了,吩咐:“慢慢地走吧。”就这么着,今天赶到了晋阳城。来到晋阳宫门口,命人往里禀报。
杨广迎出来,叔侄相见。老杨林甩镫离鞍下马,跪倒在地:“陛下,老臣救驾来迟,特来领罪!”
“哎呀……皇叔请起,皇叔何罪之有啊?是朕不对,让皇叔担惊了,让皇叔偌大年纪又受此奔波劳顿之苦,朕实在是心疼得很啊……”杨广也会做戏,说着话,泪都下来了。
萧美娘在旁边陪着掉泪:“是啊,皇叔太不容易呀,真乃我大隋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啊!”
这两口子一落泪,老杨林再多大的火、对杨广再不痛快也一下子化为烟消云散呐。
“哎呀……”杨林还得劝杨广:“陛下,陛下,老臣没事儿啊。老臣见到陛下无事,不知有多高兴啊。陛下不要啼哭哇。”
“哎,我听皇叔的……皇叔里面请,里面请……”赶紧地拉着老杨林就走进晋阳宫。
到宫前广场的时候,“哎?”老杨林一看西边,那宇文成都乘跨坐骑呢,他没来迎接。杨广没让,就只能先在那儿等着吧。这边一个小孩儿,好几个人在那儿拉死马呢。杨林一看:“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嗨!”杨广简单地把刚才事情经过一说。
杨林一听,“哦?原来这孩子要宝马呀。好!我倒有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