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在房里焦躁地走着,一双眼睛像有烈火在燃烧,她无法在这冷冰冰的房里呆了,思忖片刻后,向外走去。
此时,将军府除了几个下人走动外,没有看见几个身影。她快速地走着,经过老夫人的房间时,稍微停了一下,然后又向外走。
马棚里的如烟,正在替雪花洗澡,当丽娘走过时,她正好洗在马肚子边,整个身子被雪花掩住,抬起头时,看见了丽娘匆忙的身影。
她这是去哪呢?也不带一个侍女的?连雪琼都不在一起?
如烟很疑惑,走了出来,此时的丽娘已经走到了围墙外面,她正想看清楚,没想到一下子就不见了丽娘的身影!
如烟的心里“突”了一下,感到很不安!这是怎么回事呢?明明看着丽娘向外走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难道她有轻功?会飞檐走壁?
她再仔细地看了一下围墙,那里没什么呀?就一条大树!然后就是僻静的野外了!丽娘怎么会往那边走呢?真是奇了怪了!
如烟疑惑地站了许久,实在想不明白,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嗨,不想了不想了!
她瞧了瞧画室的方向,将军一个上午在那,怎么还不出来?不知道要不要喝水?想到这,她走到厨房。
一缕特别的茉莉花飘了进来,齐裕白微微笑了。
“进来吧,我知道是你!”
如烟高兴得摇头晃脑,端着茉莉花茶就进来了。
“将军,喝喝茶,解解乏”
“哦?茉莉花茶?”
好清香啊!齐裕白闻了一下杯子,久久没有睁开眼睛,好一会,睁开眼睛,对如烟说:“何来,谢谢你!”
“不谢不谢,只是一杯茉莉花茶而已!将军对我那么好,何来惭愧啊!”
“不用惭愧!老夫人的失眠愈见好转,你才是对我们好啊!”
“真的?太好了!不过,怎么说都要感谢将军,真的对我太好了!“
“呵,我怎么对你好了?”
“雪花呀!将军把宝马雪花赐给了我,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好!”
“何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雪花赐给你吗?”
“不知道”
“是因为这幅画”
如烟不可置信地听着,疑惑地看着将军。
“你帮我补救了一朵莲花,让这幅画更上了一个档次,而最有意思的是,画中的女子,恰好也叫‘莲’”
“啊?”如烟觉得不可思议,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叹的声音
“我觉得你跟莲有缘,所以就把雪花给你了”
如烟还是不解:“可是,我还是不懂……”
“雪花是莲的马所生,也就是说:雪花是莲的雪花!”
如烟被这神奇地“缘”震撼住了,看着画中的绝色女子,觉得是那么的亲切,她看得眼睛湿湿的。
将军转向画中女子,满脸柔情,问:“美吗?”
如烟不假思索地说:“美!美极了!”
“知道吗?你的侧脸跟她很像”
“啊?”如烟红着脸低下头:“将军开玩笑了,我是……丑八怪”
“何来呀,不要跟雪琼一般见识,你绝对不是一个丑八怪!”将军说着,拉住了如烟的手,如烟又一次感受到了温暖的味道。
“将军”
“嘿,男孩子也爱哭鼻子?”将军笑着拿出手绢,如烟忙拿过来,不好意思地擦着眼睛。
将军盯住她的脸,说:“不要伤心,何来,你的脸交给我来负责好了,我明天就进宫,把太医宣来,一个治不好,两个,直到治好为止!”
天啊!妈妈咪呀!
如烟的脸,这下可真的是苍白了,她在心里哀号:怎么有这么好心的将军,不但赐宝马,还要治好她的病!这下完了,等着穿帮吧!
“将军,你日理万机,就不要为小人的事情烦扰了,我的脸是没救了,我已经认命了!”
“嗨,什么叫认命?年纪轻轻的,说什么丧气话?我看啊,不治好这病,迟早会更自卑的!”
“将军!”
“何来呀,这个病不治好,会影响你的!你看你,全身充满了抑郁的色彩!”
“抑郁?我?可是将军,我觉得你更……”如烟越说越小声:“更……抑郁呢!”
“说什么呢?我更抑郁?啊?我听不清!”将军用力地拍了拍如烟的背。
如烟不怕死地说“是的!”
齐裕白盯住何来,眼睛湿润了。
如烟吓住了,后怕地低着头!她恨死自己的嘴巴,怎么就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冲口而出,要知道,他是将军呢!
齐裕白转身,笑了笑,轻声说:“何来,可不准告诉别人,你看见将军在流眼泪哦!”
如烟感动极了,喃喃地说:“将军!”
“来,拉钩?”齐裕白伸出手指,神态像一个顽皮的孩子,脸上的抑郁不见了,竟然阳光灿烂起来。
如烟心里高兴得像要唱歌,她也伸出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老夫人站在门外,不可思议地听着屋里爽朗的笑声出自她的儿子!都多少年了?裕白根本就是一个不会笑的人了!
多亏了这个何来啊,看来,揭榜招来的不仅是医生,还是个贴心人啊!
画室里的笑声仍然在继续。
“将军,在外面画画的效果会更好,对你的身体会更有益!何来什么时候都愿意陪将军到野外写生,将军尽管吩咐!”
“嗯,何来有心了!只是,今天就罢了,等以后吧。”
“嗯”如烟点头,可心里实在想为将军做些什么,他就像自己的阿玛一样亲切和温暖啊,哎,对了,要是这里有古筝就好了,就可以来一曲,纾缓纾缓将军的疲累。
“你在看什么?”齐裕白很奇怪如烟的神态。
“不知道将军府有没有……”如烟迟疑地问。
“什么?”
“不知道将军府里有没有古筝?”
“哈哈!”齐裕白站了起来,指向一幅巨大的画像后面,继续说:“你过去看看!”
如烟惊喜地走到那里,发现了,真的有一个古筝呢!
太高兴了!
“将军,你继续画画吧,我就旁边给你弹一曲,保证不影响你”
齐裕白赞叹地看着她,说:“你还会弹琴?”
如烟腼腆地回答:“会一点点”
说完,已经坐在旁边,双手轻点,筝如泉水,清洌开来。
冰肌玉骨自清凉 ……
半掩羞颜半向阳……
未可全抛痴子意 ……
青荷底下寸心藏……
齐裕白忘记了画画,震住了,这个何来到底是什么人呢?怎么弹得一手好筝,声音仿如天籁!在他眼前,竟似幻化出莲君的模样,坐在古筝的前,对他朱唇轻启。
黄河岸边的初识,驰骋在草原上的浪漫,他们成了天地间彼此的唯一。
“莲,这是齐家祖传的翡翠,给你带上,你就是我齐家的人了”
莲君娇羞地低头,伸出手。
“真美!”白皙的玉臂上,一只通体青翠的翡翠,异常好看!
齐裕白禁不住地吻了一下。
“谢谢你,裕白!”
“翡翠,恒久品质,代表着一生一世!莲,我要给你一生一世的幸福!”
莲君幸福地靠在裕白的怀里。
“裕白”
齐裕白轻轻咬着她的耳垂,说:“叫相公”
莲君娇羞地嘤咛了声:“相公!”
“娘子”
齐裕白托起莲君的下颚,内疚地说:“莲,委屈你了……”
“裕白!别说了!”
“真的,莲,只能委屈你,做个……做个二夫人”
莲君捂住齐裕白的嘴,说“我不在乎,身份、地位这些我都不在乎,只在乎你……”
齐裕白感动地听着,扶住莲君,吻了过去。
“莲,我何德何能……”
“相公!”莲君娇嗔道。
……
冰肌玉骨自清凉 ……
半掩羞颜半向阳……
未可全抛痴子意 ……
青荷底下寸心藏……
何来仍然弹着,婉转的曲调,深深吸引着齐裕白。
“曲子叫什么名字?”
“莲的心事”如烟说。
“莲的心事?”写得多像他那冰肌玉骨,娇美温柔的莲君啊!
听的人痴了,弹的人也痴了!
门外,老夫人也被深深吸引,只有雪琼,恨恨地站在那里,眼神里满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