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晓倩的几位死党在楼下欢笑,梅朵看不见晓辉,不甘心,一直心有所盼,看看能否见到晓辉回来。
楼上,佣人放好了洗澡水,东健进去沐浴了。柳佩把旅行袋整理好,便拿起了那封信。
信是从三个月前寄出的,没有回邮地址,也没有寄信人姓名。好奇怪哟,柳佩捏了捏,硬硬的,是什么呢?
当一张照片飘落桌面时,柳佩全身的血似乎都要凝结了!手,哆哆嗦嗦的,照片上一位少女,穿远动夏装,左手娇俏地扛着网球球拍,前额光亮,皮肤白皙,浅笑中一对小酒窝若隐若现,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睫毛如蝶,看住她,灿若星辰。
柳佩差点惊呼:“茜儿!”
但她知道,这只是跟茜儿同出一辙的女孩,是她的女儿,没错!肯定是!
柳佩激动的喃喃自语:“终于有消息了!终于有消息了……”
信不长,只是聊聊几笔-----
佩佩:
见字如见人!今天心情很复杂,一时不知从何写起,
或者先写几字,趁我勇气满满时把信放进邮筒……
随信附上女儿的照片,是我的嘉琪,今年读大二了。
茜茜
柳佩泪流满面,东健急忙走过来,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柳佩倒在丈夫的肩上,泪也不擦,说:“坏丫头!她是个坏丫头!”
东健接过信,手也颤抖了。
“信好像没写完?”
“是的”
“是一封不用对方回邮的信”
“嗯”
“地址没有,电话没有,这不急死人吗?”东健紧紧皱着眉头
“就是啊,你看----‘今天心情很复杂’,什么叫心情复杂?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还有孩子读大二了,在哪读的呢?大学的名字也不告诉我们!这不是急死人吗?她不知道我们是多么想念她吗?她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吗?真是个坏丫头!坏丫头!”
东健揽过妻子的肩膀,他知道她们俩的感情,不,是跟他们的感情!信,让他们跌进了二十多年前,跌进了大学时光,一时竟是无语。
夜已经非常深了,当晓辉进来时,发现隔壁父母的房间仍有微弱灯光,难道他们没睡?
正想着,柳佩披着睡袍出来了,他惊道:“妈?”
“喝酒了?怎么这么晚?”柳佩小声说
“喝了几口。同学聚会,没办法。”
“走走走,到房间再说,妈有话跟你说”
晓辉的脸泛着酒红,不过,看得出,他说的是实话,并没喝多,清醒着呢。
“你刚才说同学聚会”
“是啊,过两天要到校园走走呢,你儿子我是地主,这几天做三陪啰”
柳佩笑了笑。
“慢着,妈,你的笑容怎么有点那个?”晓辉看出妈妈有事,便问。
“妈是激动”
“哦?激动?而且这事跟我有关?”
好个聪明的儿子!柳佩欣赏地看住儿子!
“哈,我猜对了吗?不过,我能有什么事激动的?”晓辉揽过妈妈的肩膀。
“妈,你千万不要告诉我,说给我找着了媳妇啊!你可不要学爷爷,每天逼我结婚啊!我可是坚决要我的指腹为婚啊”
柳佩瞪大眼睛,这下可真是笑出了声。
“儿子啊,这下你可自己掉进自己的套里了,可怨不得妈”
“啊?”晓辉恐怖的松开双手。
“你以为每天嘴巴抹油,像唱歌一样念着‘指腹为婚’,就以为真的是说着玩的?这次可是来真的!”
“给!”
晓辉的手上多了一张照片。
“这就是指腹为婚!”
晓辉像接了条毛毛虫一样,把照片弹到地上。
柳佩捡起来,前所未有的严肃,对儿子说:“你知道妈妈一直没有逼过你什么,尽力维护你们兄妹俩的个性!唯独你的婚姻大事,妈妈确实存有私心!二十三年前,当时你5岁,我跟你茜姨有过约定,说要是她生了女孩就配给你当媳妇。我们俩的说话是很正式的,没有玩笑的意思!妈妈希望你完成这个约定。”
天啊!晓辉的酒意早吓到爪哇国去了。
“妈,你这可是名副其实的逼婚啊”晓辉惨叫。
“如果你这样理解也可以!”
这下晓辉是彻底的无语了!他做垂死挣扎:“妈,你确定是茜姨的女儿?”
“如假包换!”柳佩斩钉截铁。
“妈,这是你儿子的终身大事呢,真的要因为你们二十多年的一个什么约定吗?把我当牺牲品啊?”
“别说的那么惨!你没有成婚,连女朋友都没有,何害之有?”
“可是,婚姻毕竟不是交易,没有爱情,怎么能走在一起呢?”晓辉做梦也没想到,在现实生活中还真有指腹为婚的事情,说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平日里他嬉皮笑脸,是因为他觉得不会有此等事情发生才这样的,所以,经常拿来调笑或是做挡箭牌。
柳佩没有再看儿子,把照片重新放在他的手上,便向外走去,边走边说:“儿子,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晓辉颓然倒在床上,照片落在他的脸上,凉冰冰的!他拿过来看着,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好美啊!这个女孩!雾蒙蒙的一双眼睛,直看过来,晓辉竟然不敢对视,心,砰砰直跳!
他想到了一个词:冰清玉洁!
这就是他的指腹为婚吗?这个女孩是谁呢?她也知道这个可笑的约定吗?她真的会走进他的世界吗?突然,他觉得这件事情有意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