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佩夫妇和秦玉枫在校长室里坐了许久,系主任上完课,急匆匆才来。系主任是最后一个见到嘉琪的人,所以,他们特别期待。
校长介绍了彼此,柳佩他们也并不作过多寒暄,直奔主题。
他们的心越来越沉重,最后全都无语!
“母亲病重!”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呀?他们无法不揪心,嘉琪都休学了呀!柳佩忍不住流下眼泪,喃喃地说:“茜茜!嘉琪!”
玉枫更是痛苦得脸色苍白,一种类似绝望的情绪向他袭来!
东健沉着说:“大家先别慌!我想我们现在应该锁定医院!”
柳佩擦着眼泪,点头:“那么……重的病,应该在各大医院里”
玉枫总算开了口:“我感觉,茜茜就在这个城市,就在我们不远处!”
大家心里泛酸,沉痛而焦急。
晓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突然见到梅朵,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你怎么在这?”
“哥!你怎么了,我都住了两天了”梅朵娇嗔道。
“住了两天了?”晓辉皱着眉,搞不清状况。
“晓倩走前没告诉你吗?我爸妈出国了,让我暂时住在这里”
以前也经常这样!晓辉木然。
梅朵坐在床沿,亲热地说:“哥,要是头还疼,就先别起床了,我下楼帮你端早餐”
晓辉忙说:“别!我自己来。”
梅朵亦步亦趋地跟着晓辉,晓辉不胜其烦,说:“你干嘛?”
“一起下楼啊?”
“我上厕所!”
“啊?”梅朵怔住。
“拜托!梅朵,你别这样好不好?该干嘛干嘛去,不是都开学了嘛,怎么还在这?”
“还没正式开学呢”
“咣”的一声,晓辉走进了卫生间。梅朵也不在意,喜滋滋地等在那里,一边等一边整理着床铺。
这时,枕头边的一个东西落入她的眼帘!一块精致的玉,拿在手里,温润柔滑。
很显然,这不是晓辉的,难道,是嘉琪的?
梅朵“哼”了一声!
晓辉看着梅朵在整理床铺,心里的火都串出来了。他沉着声说:“放下!别动!”
梅朵转过身:“哥,你干嘛?我又没做错什么,你发火干嘛?”
“是的!你没做错什么,是我做错了,行吗?请你出去”
“你!我就那么讨你的厌吗?”梅朵顿脚!
“出去吧,梅朵!”晓辉隐忍地说:“我很烦,我保不住下一秒钟就会爆发,你不会想我把火发在你身上吧?”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很烦!不就是嘉琪的休学吗?休学了,当然有她休学的理由,她的不辞而别,理由不是显而易见的嘛,那就是:不想跟你再见了!”梅朵咬着牙说。
晓辉瞪大双眼,血丝清晰可见,说:“你!你说什么鬼话?”
“不是鬼话!是大实话!有人安心要玩失踪,你又能如何?她的母亲不是也玩失踪玩了二十多年了吗?”
晓辉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这么冷血的话都敢说出口,他愤怒了,大声说:“你给我出去!”
梅朵也大声地说;“安晓辉!你醒醒吧!你的眼睛里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吗?这十多年来,我默默在你身边,哪怕是木头,也应该有所感知了呀,可你!”梅朵说着,泪水蜂拥而下,她也不去擦,仍自顾自地大喊。
晓辉看着她,又觉得她很是可怜,便不再说什么,准备下楼。
“晓辉哥----”
“对不起,你不走我走了”
“就问你一句话,我这十多年的感情真的比不上她那几个月的感情吗?”梅朵执着问。
“梅朵,我不想伤害你!”
“你说,我要你说!”
“感情不是可以用时间来衡量的!梅朵,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妹妹!”
“就因为她比我漂亮吗?”梅朵绝望地问。
晓辉转过身,盯住她:“如果你需要一个理由,那么,你说什么就什么吧!”
“晓辉哥,不要这样,好吗?”梅朵扑过来,紧紧抓住晓辉的手,整个人几乎扑在了晓辉的怀里。
“哥,我也很漂亮,我也可以做得很好!请你给我时间好吗?”梅朵喃喃地说,眼睛迷蒙地看着晓辉!
晓辉一个激灵,猛地推开她。这时,一个东西掉在了地上,是玉如意!
晓辉和梅朵同时去拿。梅朵快了一步!
晓辉急了,说:“给我!”
看着他着急的模样,梅朵嫉妒地喊:“告诉我,这是谁的?”
晓辉没有管她,大手伸过来抢,梅朵咬牙,说:“是宋嘉琪的?好一个痴情的人啊,你打算就这样摸着它过日子吗?让我给你做个了断吧!”说完,任性地往窗外一丢!
晓辉像一头愤怒的雄狮,咆哮地冲过来,挥起拳头。
梅朵吓得闭上双眼。
晓辉咬牙放下,说了一句:“疯子!”便旋风似地下楼了。
草地上,那里有玉的踪影?晓辉满头大汗地找着,下人们来了,管家来了,直到,安东健和柳佩夫妇也回来了。
晓辉只是不停地找着,像没有听见父母的问话。爷爷推着轮椅过来了,他指了指楼上,柳佩看到,楼上的梅朵,在窗口上一闪而过。
几个小时过后,管家的手上终于找到了玉如意,晓辉才放松了脸庞,整个人像要虚脱一般,看着柳佩,他说“妈,我要搬出去!”
柳佩心疼地说:“晓辉!不要!”
东健叹了声:“孩子!”
爷爷急了,说:“晓辉,你敢!”
“爷爷,我会回来看你的!”
“晓辉,你听爷爷说……”
“爷爷,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晓辉说到这,蹲到爷爷的跟前,继续说:“等我找到了嘉琪,我们两个人一起回来!好吗?”
“晓辉!”爷爷抓住晓辉的手,有点颤抖,说:“晓辉,好孩子,找到嘉琪,马上回来!啊!”
三个月后
夜幕下,嘉琪踩着自行车,脚步越来越慢。好冷啊,街上已经很少人了,大家都缩在家里,不愿出来。在这个小巷里,嘉琪看到自己的影子在街灯的映射下,孤独而幽长。
后面,一个熟悉的影子,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她感到鼻子发酸。到家了,嘉琪支好车,拿起手上的袋子,向后面挥了挥。
后面的影子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是大勇!
“又被你发现了!”
“大勇哥,谢谢你!以后别----”
“嘘----”大勇制止她,灯光下,大勇的脸泛着柔光。
“是真的,你这样我真的很不安!”
“那好吧,你答应我以后不再上晚班!”
“啊?”嘉琪为难地说。
“嘉琪,你是女孩子啊,这样连轴转太苦了!接受大家的帮助吧?好吗?人生在世,谁不接受别人的帮助呢?说真的,嘉琪,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
“不会啊,我觉得特充实!”嘉琪否认。
“上午在肯德基打工,下午跑到医院看护伯母,晚上到体健中心兼课。就是我们男人都承受不了啊!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
大勇看着眼前美丽的女孩,那脸色苍白的样子,惹人万般怜爱!奈何,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再前一步,嘉琪在她的周围筑起了一堵坚硬的墙,任何人,都不得其门而入!
“大勇哥,别担心我了!瞧,我不是没事吗?你看我妈,现在在医院里,精神状态日渐好转,我的心情不知道有多好!呵呵”
“你呀!”
“对了,大勇哥,广告的事,敲定下来了吗?什么时候?”
“后天!我说嘉琪,你不需要再考虑了吗?如果想退出,告诉我,我跟那头很熟的!”
“那怎么行!合同都签了,这不是违约吗?没问题的,大勇哥,不就是一个广告吗?后天我准时到!”嘉琪亮了亮钥匙,返身准备开门。
大勇很感慨!想到以前自己老缠着她拍广告,现在,嘉琪真的答应了,他却又犹豫了!嘉琪,多好的女孩子啊!他的心隐隐作痛!他喊住她,说:“嘉琪,广告……”
“怎么了?”
“广告……广告的服装可能有变”大勇艰难地说。
“有变?”
“是的!”
“不是一套牛仔装,身背一把吉他的非主流颓废的感觉吗?”
“全被否定了,换为一条宽大的袍子,露肩,低胸,一双长长的大腿!”大勇不敢看嘉琪,一口气说完。
嘉琪倒吸了口凉气,说:“这……这还是吉他的广告吗?”
“他们是不管这个的,一切为了吸引眼球,一切为了利益”
“拜托!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是,我还在跟他们理论!所以我说嘉琪,放弃吧,我们也不算违约,因为跟合同里说的广告根本不同!”
嘉琪咬着牙,许久,还是说:“不,我拍!”
大勇心痛地看着她,说:“嘉琪!你,你变了!你知道吗?你简直就在摧残自己!”
“大勇哥,很多事你不知道的!”
“或许你有难言之隐,不想向别人开口,那么我呢?也不想向我开口吗?接受我的帮助吧,让我跟你一起并肩战斗,好吗?”大勇握住嘉琪的手。
嘉琪慢慢地挣脱开大勇的手,说“不要这样,大勇哥。事实上,你一直都在帮助我!当我妈昏倒在地的时候,第一个发现的人就是你,你帮我联系医院,联系医生,安慰我,鼓励我……,一切的一切,我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那就不要形容!我所做的一切,不是想增加你的负担的!”
“可是我真的很不安……好了,不说这些了,我有点累了,广告的事,就这样决定了,我们后天见!大勇哥!”
“嘉琪……你还爱着晓辉,是吗?”
嘉琪缓缓地站住,幽幽地说:“爱?它是一个奢侈品,不是吗?”说完,便开门走了进去。
大勇站了许久许久,像决定了什么似的,脸上一副毅然决然的样子。
安氏总部
前台接待生小美,又看见了上次来的美妇。她对美妇印象特别深刻,一样的脸色苍白,一样的凄婉动人,她忙把美妇扶到大厅沙发坐下。
“阿姨,你喝茶”
“哦,谢谢”高茜茜头上裹着厚厚的围巾,苍白的脸上眼睛更是凄迷。从的士车上下来,似乎就耗尽了她身上所有力量,有点气喘吁吁。
小美把登记本放在她面前,正准备让她填写,这时高茜茜的手机响了。
“是的,熊医生”
“……”
“是的,向护士长请了假的”
“……”
“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小美听到熊医生这个名字,心里一动,问:“阿姨,是市一院的熊医生吗?”
“哦,是的,是市一院的”高茜茜虚弱地笑了笑,说:“刚从医院出来”
“熊医生是我表哥”小美关心地说。
“哦”
小美还想说什么,这时前台又过来好几个人,便说:“阿姨,你先等着,我去去就来”
这时,梅朵的身影闪了出来,看到高茜茜,呆了片刻,然后向她走去。
小美没想到,一会儿再过来时,美阿姨却不见了,小美四下看了看,疑惑地摇头,看阿姨登记的文字,找的仍然是总裁,名字叫高茜茜。
“连名字都那么美哦!”小美喃喃地说。
正在这时,一行人从电梯里出来,大厅里所有人都恭敬地点头:“安总!柳总!”
安东健和柳佩一一点头,继续向门外走去。
小美想了想,喊了一句:“柳总!”
或许是声音很小,柳佩没有听到,已经走到门边了。
小美鼓足勇气,向大门跑去。
柳佩惊疑地站住。
“柳总,刚才有一个阿姨找你”
“有预约吗?”
“没有”
柳佩皱眉,说:“她人呢?”
小美怯怯地再说:“刚才还在,现在走了。就是……来了两次了,都没找着你!我看她很辛苦,可能真的有事找你”
“登记本?”柳佩对小美说
小美忙递上。
高茜茜!夫妇俩看到这个名字时,差点没窒息过去!
是茜茜!是茜茜啊!柳佩的眼泪又闪了出来。
“现在她人呢?在哪呢?”东健瞪着小美。
“刚才还在这坐着的,一转眼就不见了”小美知道了,刚才的美阿姨确实是重量级的人物,她暗自庆幸自己汇报了这么一个重要的情况。
“什么叫一转眼?怎么不把人留下?啊?竟然来了两次都没有通知我们?上次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柳佩急得声音愈来愈大,东健忙制止她。
“上次大约是三个月前!”
柳佩听后,不停地捶打自己。
“难道……难道又这样走了吗?”柳佩难过地哽咽了。
“别急!现在马上派人手过来,四处找一找”东健安慰夫人说。
很快,十多个人在总部四处找寻,东健夫妇仍然在大厅,焦急地等着。
看着总裁夫妇急成这样,小美也着急起来,她也四下找寻,一边找,一边说:“阿姨,你在哪?你不可能就走了呀,那么辛苦都过来了!”
柳佩听到这,一把抓住小美,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什么叫很辛苦?”
“这位阿姨刚从医院过来,脸色特别苍白”
柳佩和东健相互看了一眼,急道:“医院?哎,你这小姑娘,说话怎么就不能说清楚点,一点一点地说,你以为在挤牙膏吗?”
“是这样的,我刚才跟阿姨聊了两句,因为她说的熊医生正好是我表哥!”
柳佩听到这里,真想把小美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