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不是一个人在不求目的的付出,最起码在他这里不是。
季白也并不是一朵只能被保护在温室里的花朵,而是一朵哪怕在雪山之巅,也能肆意盎然绽放的耀眼玫瑰。
所以,他得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楚玄只是听到恶意找上来的消息就感到了不安与害怕。
季白抬头与楚玄对视着,目光流露着认真的光芒。
良久,楚玄低头吻住了他,细细吻了很久,他才抬头额头抵住他的额头,双手轻捧着他的脸,指腹摩挲着他白皙柔滑的脸颊,放低了声音道:“你只需要陪在我身旁,健康快乐的生活在这个世上,剩下的都由我来,好不好?”
楚玄背对着身后的画面,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此刻透露出一股无法掩饰的哀伤。
他用了很大的努力才和心心念念的人走在一起,不真实的感觉总是让他患得患失,害怕黄粱一梦,一场梦醒来只是一场空。
不想让他记起那些记忆,害怕他想起过去那些恶意带给他的伤害,害怕的他会因为过去的那些记忆再一次讨厌自己。
曾经的他想尽千方百计,费尽心思地做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但最终都未能讨得他的欢心,反倒将他越推越远,甚至厌烦讨厌自己。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他的喜欢,才过上两天的幸福时光,不想就这样落为一场空。
季白过去骂他骂的对,他就是一个自私只想着自己的人。
他想季白永远都不要想起之前的事情,就像这两天一样,简单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至于那些快要找上门的恶意....
楚玄厌恶自己的身份,在清水境的时候时常问自己为什么是大善,如果自己是其他人,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管三千世界,大胆拯救自己的爱人了?
可是下一秒又被自己否决。
因为如果自己没有大善这一层身份,或许他就连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他因为大善的身份靠近他,却又因为这个身份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他痛苦。
他很矛盾,三千世界和自己的爱人被架在‘只能选一个’的选择台上,他只想选择他的爱人...
楚玄偏过头将头埋进了怀里人的颈侧,双手放下,紧紧的横揽在他的腰上,泛着一层薄薄水光的眸底划过一抹阴暗的光芒。
三千世界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只能看着他爱的人陷入痛苦?
楚玄的呼吸变得急而短促,搂着怀里人的手臂不自觉的用了些力。
倘若那些恶意找到了这里,他一定会让那些曾让爱人陷入痛苦的它们全都灰飞烟灭!
【老大!!你在哪里!?】
季白脑海里忽然传来了818着急的声音。
【楚玄那小子在你身边吗?那个臭小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要走火入魔了!!】
这一次是主神的声音。
【他是大善!!如果他走火入魔,三千世界的善恶就会不平,恶压住了善,到时候别说你现在这个世界了!三千世界都将会生灵涂炭!万物皆死!!】
主神的声音一道比一道着急,像是天要塌下来一般。
【老大,你们现在在哪里啊?】
季白屏蔽了两人的声音,任由情绪不对的楚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也任由他紧紧抱着自己,静静地陪着他,没有说话。
许久,他抬手擦了擦他额头上的冷汗,轻轻抓着他的手臂,像是在告诉他,他在。
楚玄有自己的朋友,身边的人都是极善的人,他的生活看起来幸福快乐,可是如果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身上背负了很多的担子。
无论何时何地,都绝对不允许背离正道,更不能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恶念与邪念,整个人被束缚在一个看似健康幸福却不能自己做选择的小圈里。
季白猜想,他第一眼看到这个人的时候肯定觉得他是一个古板又固执的人。
他给楚玄一个选择。
可他敢确定,楚玄依旧会保持自己的初心,不会做出毁灭三千世界的事情。
——就算选择黑化也没关系,因为他能提前一巴掌拍晕他,再倒一桶水在他的脸上 ,让他好好清醒一下。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楚玄的呼吸慢慢放缓,渐渐恢复成了正常。
他准备的巴掌没有落在楚玄的身上,因为他没有变坏。
季白微不可察的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微微侧过头唇瓣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
楚玄缓缓抬起头,眼眶泛红的看着他,轻声询问道:“老婆,如果你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要是哪里痛,一定要告诉我,还有就是....”
楚玄轻轻抿了抿唇,双眸溢出了些泪花,嗓音几乎是恳求道:“...可不可以不要不要我?”
季白微愣。
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只是想要知道楚玄为什么害怕恶意,以及他做了什么事情,能在恶意的反噬下还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因为楚玄的这个问题,季白渐渐明白了他的顾虑,随即轻轻点了点头,道:“不会不要你。”
楚玄泛红着眼看着他,然后又后悔了,低头闷闷道:“你还是不能知道。”
季白:?
楚玄:“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我不想在这里。”
季白朝半空中看了一眼,方才的人全都消失不见,狂风停了下来,太阳也从乌云中探头。
他忽然想起了主神给他看的他和楚玄的对话,里面似乎就提到过‘记忆’这个事情。
正是因为他失忆了,所以那些恶意才找不到他,倘若记起来....
季白打算先将这个事情放下。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这个世界还承受不住那么多的恶意,如果那些全都找来了,一定会让这个世界彻底崩塌。
这个事情等回到星辰海在处理,炸毁了主神那老头的主神殿也没关系,反正凭主神的实力,用不了一天的时间破损的地方就能被他全部恢复原状。
再加上星辰海那群人也不是吃干饭的,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被弄死,如果不小心弄死了,也行。
这样想着,季白轻‘嗯’了一声,同意了楚玄的话。
......
回到现实时,楚玄伸手用力抱紧了季白,头埋在他的锁骨处。
季白白皙的脖子上还有几处暧昧的吻痕,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
没过一会儿,锁骨前就传来了一阵湿润,如果被旁人看到,还以为他在弱小无助的恳求季白不要离开,而季白才是那个拔吊无情的男人。
季白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指微顿,“哭什么?”
楚玄闷闷的嗓音缓缓响起,像是倔强又漂亮的清贫小白花:“我没有哭。”
季白:“那是口水吗?”
楚玄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埋在他锁骨前的头轻轻点了点,嘴硬道:“是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