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本想上车就让季端开车走,脑子里无端又想起他披在阮砚身上的衣服好像掉在了地上。
就那瘦弱得风一吹就倒的身子,能抵得住这么冷的温度?
突然‘咔哒’一声,车门被拉开。
拽回了萧烬的思绪。
是阮砚拉开车门进来了,带了点外面的风雪。
刚坐进车,室内的暖气瞬间包裹上来,驱走了阮砚身上的寒气。
阮砚的脸色有些复杂,萧烬关上车门没多久他就跟过来了。
萧烬生气没看他,季端也被他吓到,跟本注意。
萧烬刚才在车里说的那些话,全被站在车外的阮砚听到。
听萧烬说完了,他才拉开车门上车。
萧烬的脸色冷沉得吓人,等人坐好了他才开口,“开车。”
季端驱车离开。
他们并没发现,在阮砚上车时正好阮宏他们从酒店内出来,看见那上车的半张侧脸,他下意识的以为那真是阮砚了。
经过今晚他发现,就算坐到联邦的十大富豪之一也没法跟军政有关系的人比。
或许联姻能摆脱阮家这样的困境。
他阮宏的野心,从来都不止是十大富豪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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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砚本来想伸手碰萧烬哄哄他。
一伸手发现手背上有一些擦伤的血迹,他默了默,然后对季端说,“季端,有湿巾纸吗?”
“啊,有的。”季端忙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一包湿巾纸递给阮砚。
阮砚接过,神情很认真的拆开包装拿出里面的湿纸巾,捏着湿纸巾就准备擦拭手背上的血迹。
在湿纸巾即将要碰上手背的时候,突然横过来一只手抓住了阮砚的手腕,语气听起来颇有两分咬牙切齿,“你准备就这样擦一下?”
阮砚把手抬起来,说话的调子突然就变得有些闷闷的,“可我手有些脏。”
萧烬就该死的从他这声音里听出了撒娇。
萧烬一脚踹在了前面的椅背上,“医药箱。”
被踹得一颤的季端:“......”
So?
我是你们生气play中的一环吗?
前面正好有个红绿灯,季端从副驾驶那边拿出一个小医药箱递给萧烬。
萧烬先用湿纸巾给阮砚手上脏脏的地方擦拭干净,避开了受伤的地方,然后又拿出碘伏和消毒棉签给阮砚的伤口消毒擦药。
伤得不重,两三天的时间就能好的伤,萧烬愣是用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
车内有暖气,可阮砚的手却冰得刺人。
萧烬也不知道缠这么多纱布能不能让他的手暖和一点。
季端从后视镜悄摸的看着自家老大给人包扎好之后,就把人的身后甩回去了。
看那脸色显然是还没消气。
阮砚的手搭在座椅上,露在外面的手指,挪啊挪,碰到萧烬的袖口,他喊,“萧烬。”
季端耳朵竖起。
叫了一声,阮砚见人不搭理自己,他一时半会的还找不到好的哄人方法了。
他知道,萧烬这样的人,肯定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哄好的。
想起刚才萧烬说的那些话,他也开始反思这几日自己的态度。
很不好,而且还作贱自己的身体。
阮砚一旦沉静下来,也会洞察人心,小时候在阮家,不会看眼色他活不到现在。
在萧烬的世界里,恐怕不会想养一个处处违逆他的人。
阮砚垂眸看着手上的纱布。
可有时候,他控制不了。
不过萧烬的反应对他来说,无论是生气或是别的情绪,有总比没有好。
“错了。”阮砚低着头道歉。
“哼。”萧烬冷哼了一声,虽然没说话,但好歹有了点反应。
只要有反应就好哄。
老虎的胡须一般拔不得,但阮砚偏偏就要去拔,他赌老虎不会咬自己。
阮砚一把抓住萧烬的手,然后自己摊开掌心,另一只手控制着萧烬的手腕,猛的扇下来。
‘啪’的一声在车内响起。
阮砚下了狠手,手心都被打麻了,他抬起清澈的眸子说,“以后我再惹你生气,你就打我手心吧。”
萧烬则是直接被他整懵了。
阮砚是用了多大的劲儿,就连他自己的手都有了两分麻感。
反应过来,萧烬呵斥他但嗓音的调子不像之前那么冷了,“阮砚!”
打手心,他以为自己是犯了错的小朋友吗?
这个念头一出现,他猛然怔住,想起自己一直叫阮砚小朋友。
阮砚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他抬起萧烬的手在掌心轻轻的亲了一下。
萧烬:?
艹!
见萧烬没反应,阮砚又低下头似乎准备又亲一下。
然后下巴突然被捏住。
萧烬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阮砚!你这认错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
听到他多跟自己说话了,阮砚就知道萧烬没有再生气。
“你不气了吧?”阮砚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说。
“嗯。”萧烬蹦出一个字来。
季端:‘咦,真好哄。’
看来阮砚成为大嫂是没跑了。
回到别墅,阮砚把拍卖场拍回来的画放到了隔壁的次卧,抚着陆离的画,他眼底泛起酸楚。
两幅画,价值一亿八千万。
若陆离还在世的时候,知道自己的画值这么多钱或许会有一点摆脱阮宏的决心吧。
这两幅只是陆离画的其中两幅,还有五幅画在阮家,以后的下场恐怕也是被卖掉。
还有几幅则是陆离还在世的时候就被卖出去了。
阮砚坐了一会儿,盘算着怎么去阮宏那儿把剩余的画拿回来,然后把陆离在世时卖掉的画给买回来。
他今天没有自己出钱拍下那两幅画,是因为还了周莳宇双倍的钱之后自己手里的钱不太够。
现在陆离画的价格翻倍涨,以他现在的能力只能慢慢的一幅一幅把画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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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一过,便是立春。
褪下笨重的衣服,换上轻便的两件套。
阮砚被当成情人养在萧烬身边,一养就是半年。
阮砚在萧烬的纵容中养得很好,也越发被养更依赖这个标记了自己的Enigma,也更学会了示弱,怎么样才能在萧烬的手底下讨到好果子吃。
阮砚给自己盛汤,许姨端着红烧排骨出来,视线突然落到自己搁在一旁的台历,突然感叹说,“明日就是春分了,过得真快啊。”
阮砚拿着勺子喝汤的动作一顿。
也抬眸顺着许姨的目光看去。
春分,也是二十年前他出生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