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亭渊看看她,点头说:“我们带着,不会有事。”
这是答应了。
杨爱军看着他,满脸的无奈。
这位罗老师,对这几个孩子已经不止是溺爱,已经近乎纵容了。
只是罗亭渊既然说了话,他也不好反对,跟着给两个孩子拿大衣服。
董文浩听说罗亭渊要亲自出去,吃了一惊,急忙阻止:“罗先生,车站和出京的几条路,我都已经安排人过去,你身体不好,这天马上就要下雪,还是不要自己过去了。”
罗亭渊摇头:“我就去他们那院子去瞧瞧,又不做什么,你不用管。”
董文浩着急:“这大晚上的,明天还要开会……”
罗亭渊摆摆手,没再听他说下去,撑着拐杖往外走。
董文浩没办法,只能抓起大衣服给他披上,一迭连声的叫人。
晚上八点多,末班公共汽车早已经过去,项志宽和邓爱民两人只能一路狂蹬,赶去食品厂。
祝晓敏刚洗漱好打算休息,得到消息也是大吃一惊,急匆匆穿上衣服往外就跑,同时扬声喊:“桂花,我骑辆车子进城。”
后边白桂花追来,连声喊:“晓敏姐,厂子里有机动三轮,你等一下,我去开来,我们先走。”说完就往回跑,一迭连声的喊,“芒种、战国,都出来,女人看家,男人都去。”
有机动三轮,自然比自行车要快一些。
祝晓敏停住,向项志宽问:“你们确定,是陆家的人?”
项志宽摇头:“我们只是推测,诗文和承志没什么仇人,按小虎所说,对方显然目标明确,也不像人贩子,我们能想到的,就只能是陆家的人。”
后边赶过来的金芒种诧异:“陆家的人怎么会带走小靖?”
根据项志宽的讲述,祝晓敏第一个想到的也是陆家的人,冷笑一声说:“陆家又不是没有绑错过人?”
四年前,陆家在明知道自己生的是儿子的情况下,还能错绑妞妞,现在谢靖和陆亦一样大,日常穿戴又是一样,绑错就没什么稀奇。
几人说着话,白桂花已经把厂里的机动三轮开了出来,金芒种上前说:“我来吧,你们坐后边。”
进城的夜路,金芒种比白桂花走的要多一些,白桂花也不推,直接跳下来,拉着祝晓敏上了后斗。
金芒种取代了她的位置,启动三轮向着厂门外疾驰,项志宽和邓爱民骑车在后,带着食品厂的一群一路疾蹬往回赶。
机动三轮早到一步,祝晓敏几人到胡同外时,周围都响起警戒的警笛声,胡同里灯光绰绰,到处都是公安。
祝晓敏几人被截在胡同外,直到谢承志赶出来,才把三人接了进去。
祝晓敏匆匆跟着跑,嘴里问:“怎么样?”
谢承志摇摇头,低声说:“还没有找到。”
祝晓敏抿一抿唇,没有再问,跟着一路跑到院子门口,见院门两边拉着警戒线,几个公安正在拓取脚印,就问:“有什么发现?”
谢承志点头:“这里有几枚脚印可疑,怀疑是小靖在这里挣扎过。”饶是他一向情绪稳定,这一刻还是透露出一丝焦灼。
祝晓敏问:“诗文呢?小硕睡了没有?”
谢承志摇下头:“在里边,罗老师也在。”
祝晓敏应:“我进去看看。”由着公安指引,钻过警戒线进了院子,见苗诗文屋子开着门,里边有人说话,就直接进去,喊,“诗文。”
苗诗文看到她,眼泪一下子出来,起来冲前两步抓住她的手,微颤的声音喊:“晓敏。”
“妈妈!”祝晓敏刚扶住她,就听到两声呼喊,回头就见陆亦和陆也也跑了过来,伸手搂一下,看去炕沿上站起来的男人,招呼,“罗老师。”
一手拉着苗诗文,一手揽着两个孩子进去,先安慰苗诗文:“诗文,你放心,既然不是人贩子,就不会伤他,我们总能找回来。”
苗诗文点点头,握着她的手,仿佛感觉到一些力量,好一会儿才说:“晓敏,你……你来想想,会不会……会不会……”
会不会是抓错了人。
可是陆亦在这里,怕孩子愧疚,这话不愿意出口。
祝晓敏点头:“我也感觉是陆家的人。”沉吟一下,看向罗亭渊说,“罗老师,我路上想过,陆明惠人在军垦农场,她要离开那里,得有部队的手续,所以,排除她的可能,剩下的,就只有段思宁和陆明书,我想确认,这两个人在不在龙城。”
罗亭渊点点头:“我已经让人查过,段思宁来京城已经三天了,这三天住在部队招待所,每天会出来跑好几个地方,也在大院儿门口逗留过,但不像是在关注大院里的动静,更像是在找人。”
“陆明书呢?”祝晓敏问。
罗亭渊摇头:“她没有安排工作,这几个月不是在家里呆着,就是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是那边的调查,她应该有十几天不在龙城了。”
祝晓敏说:“直接找陆明峻问问。”
罗亭渊微诧:“陆明峻?”
祝晓敏点头:“这样的事,他不会赞成,如果事情还没有发生,他知道只会想办法阻止,把这件事压下去,可事情已经发生,相信他会配合。”
罗亭渊立刻点头,起身到门口,让跟着的保镖把董文浩叫过来,仔细嘱咐。
屋子里,祝晓敏又问谢承志:“除去门外的脚印,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谢承志说:“给孩子们的糖果有两种,一种是大白兔奶糖,还有一种包着橘色糖纸的水果粮,那是京城糖厂生产的,我们附近的几个小卖铺都有得卖。”
祝晓敏问:“小卖铺有没有人去问?”
谢承志点头:“公安已经去问,还没有消息。”
祝晓敏思索一下,又再细问谢靖失踪的经过,然后抱过谢硕问一回,低声说:“这么看来,是那些人利用糖果,哄附近的孩子把小靖骗出去。”说着又回头看看陆亦。
苗诗文说:“小靖今天穿的也是这件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