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公安上车,一路进了公安总部的询问室,没敢隐瞒陆明书来抱孩子的事实,只推说是因为祝晓敏不肯让陆家的人看孩子,她又实在想见孙子孙女,陆明书才想到悄悄来抱孩子。
公安没有多问,只是做了记录,跟着就问到陆明书的下落。
段思宁连连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我要是找到她,就不会让她动手了。”
公安不为所动,只是说:“那你把陆明书在京城所有的关系说一说。”
陆明书的关系,不就是陆家的关系?
这几天,段思宁都问过,没有人知道陆明书在哪。
段思宁不认同的摇头,可也只能一一细数。
祝晓敏、罗亭渊、谢承志三人就站在询问室外,把段思宁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听着段思宁说出来的人,祝晓敏都是微微摇头。
陆家的人脉,不是军界就是政界,直接在大门外抱走孩子,和当初打着陆家的旗号想从基地接走孩子是不一样的概念,这些人顾着自己的仕途,不会帮着陆明书做这样的事,陆明书也不会向这些人张嘴。
那么,能被她找来当帮手的人,也不大可能和这些人有关。
祝晓敏突然想起件事来,听里边段思宁已经想不出什么,呼的一下推门进去,径直走到段思宁面前,一字字的问:“十三年前,陆明书刚进通讯营的时候,她的一个战友因为泄密被迫退伍,我记着那人是京城人,是谁?怎么能找到他?”
段思宁突然看到她,吃了一惊,失声问:“你怎么知道?”
十三年前,祝晓敏还没有嫁给陆明峥,怎么就对陆明书的事这么清楚?
她都没有想起来。
祝晓敏盯着她,冷冷的说:“我不止知道有这么个人,我还知道,他是替陆明书背了黑锅,所以,这些年陆明书和他都有联系。”
段思宁变了脸色,尖声吼:“你胡说,不是明书,你不许胡说。”
祝晓敏盯着她问:“陆明书已经退伍,是不是她已经不重要,现在是要找到她,找到孩子,你不说,只会让她的错误越来越大。”
段思宁咬牙:“还不是你心思恶毒,明明是我们陆家的孩子,你偏不让我们见到,要不然,明书怎么会这么做?”
见她又纠缠上这个话题,谢承志也忍不住进来,沉声说:“陆伯母,陆明书绑走的孩子不是陆亦,是我的儿子谢靖,你真的要一错再错?”
“什么?”段思宁大吃一惊,霍的转头去瞧祝晓敏,一瞬间,只觉得手脚冰凉。
历史又再重演,原本当姑姑的抱走侄子,只能算是家庭纠纷,可现在抱成别人的孩子,那可是扎扎实实的犯罪。
祝晓敏点头:“对,陆明书和陆明惠一样蠢,绑错人了。”
谢承志跟着说:“陆伯母,你事先知情,甚至参与,根本就是同谋,你现在如实回答问题,还算有立功表现。”
段思宁咬牙:“你吓唬我。”虽然说的强横,可是声音已经微颤。
四年前,她还是段团长,陆家的人脉、权势还是鼎盛的时候,她都要向江嫂和祝晓敏妥协,来保住陆明惠不留案底。
现在,不止她已经不是团长,陆家的人脉经过祝晓敏那大半年的连环举服,已经不愿意再蹚陆家这趟浑水,陆明书却犯了和陆明惠一样的错误,这一来,她们母女还不被眼前这个狐狸精咬死?
段思宁霍然转头,向问话的公安喊:“公安同志,我要见陆明峥,我要见我儿子,只要看到他,你问什么都行。”
“你知道,现在没有人能见到他。”门口,是罗亭渊一惯温和的声音。
段思宁迅速转头,看到他清瘦的身影,一颗心更加重重的沉了下去,哑声问:“是……是你?住……住在第三大院的是你?”
去年陆明峥重伤,就是这个人把他和祝晓敏带走,后来,任凭他们怎么查,都查不出身份的人。
罗亭渊只那么静静的站着,没有说话。
段思宁瞪着他好一会儿,终于慢慢又滑坐回去,沉默一会儿,低声说:“我不知道那个人住哪里,只知道他的名字,他叫赵大川。”
听到她报出的名字,祝晓敏立刻向公安说:“这个男人四十四岁,当过兵,曾经是排级干部,左手少一个无名指,查户籍应该很快能找到。”
公安点头,立刻喊了人去查。
段思宁却见鬼一样的盯着祝晓敏,再问一次:“你怎么知道?”
祝晓敏没有回答,只是说:“你还是盼着,马上能把孩子找回来吧。”拉一下谢承志,转身又再出去。
这一下有了目标,不止公安和户籍部门的人都在查,就连棍子、大强等一帮顽主也把消息放出去,翻遍四九城也要找出这么一个人。
不负大家的辛苦,凌晨四点,在众多重名的男人中,终于锁定一个目标,可是等公安冲进院子,搜遍屋子,却没有看到陆明书和谢靖,只看到了两个十几岁的大孩子,正和小虎描述的一样。
“陆明书呢?”
听到公安的询问,看到两个儿子都被铐了起来,男人还在强横,女人已经扑上去撕打:“你说啊,人家找上来了,你说啊。”
男人知道赖不掉,只得如实说:“得手之后,陆明书直接把孩子抱走了,我和儿子回来的时候,那边已经都是警笛声,并不知道陆明书去了哪里。”
这家人住的是一片杂乱的大杂院,从胡同里抄近路,离知青们的集体院大约也要走一个小时,听到警笛声响起来的时候,机械厂、电器厂加上车队以及四九城的顽主们应该都已经得了消息。
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绝对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陆明书走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