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茵的八条尾巴和大半条命都在这里,那她找毕方是为了什么?
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妖怪对付云沉?
等等,她知道云沉是却言么?
景织稍加思考便可以确定,她肯定不知道。
以那狐狸阴险狡猾的性子,她要是知道却言是云家家主,整个除妖界早就被她搅翻了天,哪还会风平浪静这么久?
“毕方和熵茵也有仇,你们是不是准备抓到她最后一条尾巴后再弄死她?”
“就算没有毕方,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云沉道,“这次北峰山一役,说明熵茵并没有安分,依然再谋划些什么东西——不尽快解决她,我担心会有变故。”
不想继续呆在这里看棺材,景织拉着云沉走出白楼。
两人踏出白楼的瞬间,朱红色的大门轰然关闭,整栋白楼外亮起一道道莹白色的光晕,在月色下流转,和月光融为一体。
“守护结界?”
“算是。”云沉道,“这是我设下的结界,墨守的改良版。”
景织:“……”结界还能改良?也是,结界也是术式延展而出的,当然可以越练越精。
“你不觉得墨守很丑吗?”狐狸先生嫌弃地说道,“还臭。”
“可不是,又丑又臭。”想起上次被困在墨守里闻到的结界味道,景织做了个“哕”的动作,“真不知道那群九尾狐狸精是怎么在青丘里活到现在的。”
狐狸先生摸摸她的脑袋表示安慰。
离开白楼前,景织回头看了眼月色下的白楼——白墙红瓦,立于古木之中,月光之下,好似和倾泻的月华融为一体。
景织收回视线,跟上云沉的脚步。
……
回到房间躺下,景织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关键性的问题没有弄明白。
她一把捞过睡得迷迷糊糊的大白狐狸,挠了挠他前肢的咯吱窝,见他没醒,景织改捏他耳朵。
困顿的大白狐狸勉强睁开眼睛,前爪抵在她胳膊上,把她作乱的手推远。
“云沉,毕方知道熵茵被封印在白楼吗?”
狐狸含糊不清地回应:“嗯。”
“他怎么知道的?”她猜对了,毕方知道熵茵的下落,才会来找云沉合作。
“感应到的。”
“感应?”
“毕方善火,而且也能点燃红莲业火,他可以感应到红莲业火所在的位子。”
“熵茵和他结仇……熵茵一开始会不会想和毕方合作?”
熵茵逃走的那条尾巴肯定可以感知到自己的灵体被封印在什么东西里,就算不能确定具体地方,也知道自己正在被红莲业火焚灼。
她找上毕方,想让毕方以自己的能力感应红莲法阵的具体方位,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谈崩了,然后闻笑死在了熵茵手上。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狐狸先生打了个哈欠,嘟囔:“你的猜测很有道理。”
“熵茵妄图打破红莲法阵夺回自己被封印的灵体。”一想到这一点,景织皱紧眉头,“萧家有她的内应,协会也有他的内应,这狐狸精本事挺大。”
狐狸先生昂一声,钻进她的怀抱,蜷起身子继续睡。
这家伙还真是毫不担心哎。景织摸着他柔亮顺滑的毛,没有继续打扰他。
……
暑假期间,萧玥结束了短暂的兼职工作,回到永安陪家里长辈避暑。
作为萧家孙辈唯一的女孩,萧玥在长辈处很得宠爱,就算是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萧老夫人,对这个小孙女说话时也会放缓语调。
陪着左菁聊了会儿天,萧玥想起约了顾卿歌逛街,便起身跟左菁告辞。
“知道了。”坐了一上午,左菁脸上有了倦意,摆摆手道,“玩去吧……对了,你要是有空,去看看你大哥,劝劝他,别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该学会为家里分担些工作了。”
萧家继承人萧璟和他那位家主父亲一样,对萧家的各项工作并不感兴趣,自从萧珩开始管事以后,他更是很少出现在萧家,也不知道在外面倒腾什么。
萧玥点点头:“哥哥也不爱听我说这些。”
“那你也要说。”左菁冷笑,“你说,他还会听。我们说,他直接甩脸子走人。”
想起在长孙那里受过的气,左菁冷下脸,头疼地揉着眉心:“你说,流着同样的血,阿璟为什么不能像阿珩一样,多为家族考虑一下?”
……
从老太太的院子出来,萧玥吐了吐舌头,并没有去找自己哥哥聊天的意思。
她径自拐进一条小路,往萧珩所在的园子去了。
关于萧璟哥哥的事儿,每次见面老太太都会说,她早就习惯无视老太太的抱怨了。
……
和萧玥约好时间,顾卿歌早早收拾好,就等着女生过来。
萧玥是长房嫡女,萧珩是她堂哥,两兄妹之间并不亲近。
刚到萧家时,她一心记挂着云沉的任务,对萧家嫡系一脉带有天然的警惕和敌意,所以和萧玥接触不多。
这次北峰山考核,她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后来又和情敌达成合作,心事得到疏解,回来后便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
先生和景织都认为萧家又妖精的内应,包括萧珩自己也接受了这个说法。
要查萧家,萧玥也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再者,这位大小姐心思单纯,多和她接触,打好关系,对她以后在萧家立足有百利而无一害。
“卿歌!”进了园子,萧玥一眼看到等在小花园花廊里的人,她挥手打招呼,快步跑到她面前,“你等我很久了吧?都怪祖母,一直留着我说话。”
“没有很久,我刚练完剑。”顾卿歌引她进屋,给她倒了杯水,“老夫人又喊你过去作伴了?”
“嗯。”萧玥接过水一口气喝完,呼出一口气,道,“总算活过来了。”
恢复生气以后,她忍不住跟朋友抱怨:“卿歌我悄悄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
“什么?”
“我觉得祖母年纪越大,反而越喜欢管事。”
“嗯?”顾卿歌喝着茶,含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没有为什么呀,这就是事实——以前很多事都是哥哥处理,偶尔会请示祖母,现在祖母管的多了,哥哥就懒得插手,然后慢慢就变成祖母管家了。”
想起什么,顾卿歌佯装好奇地问道:“原来是这样啊……老夫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没听出女生言辞间的试探,萧玥想了想:“也就几年前?反正就是最近几年。”
最近几年?
左菁在最近几年忽然开始插手萧家的各种工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