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薇走进崇瑶殿大门时,远在青石镇的魏家本家宗祠内,一场特殊的祭祀正进行到关键时刻。
宗祠内光线昏暗,烛台上燃着的大红蜡烛不断往下落烛泪,气氛有些瘆人。
魏家历代祖宗的牌位整齐的排列着,牌位前有个黑色的香炉,香炉上刻着特殊的符文,香炉里装载着的是半炉褐色浓稠的液体,散发着奇怪的腥臭味。
烛光摇曳,映照着黑色香炉上的符文愈发显得诡异,一缕缕黑烟自香炉里飘出,很快充盈整个宗祠空间,那股瘆人的气息愈发浓烈。
供桌一角堆放着一堆衣物,若魏子薇在此,一定能认出那些衣物是她从前在相府时曾穿过的衣裳,正被穆丽丹一件一件的扔进旁边的火盆里,很快湮灭在火舌中,最后成为盆里的灰。
除了魏子仁外,魏家之人全都跪坐在前边的蒲团上,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们的脚下,有用朱砂绘制而成的特殊符文,散发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魏浩成深谋远虑的眸子带着浓浓的喜悦,马上就成了,魏家能起家一次自然能起家二次。
就在这时,一道红光自香炉中间射出,照亮了整个宗祠,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红光和黑雾融合在一起,如同地府般阴森恐怖。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香炉四分五裂,碎片朝四面八方飞射,屋内的人惊恐的看着香炉的方向,来不及发出声音便没了气息。
火盆里的衣物,也瞬间熄灭,就像有人当头泼下了一盆冰水,没留下半点灰烬。
此时,一个血腥昏暗之地。
“轰!”
祭坛突然爆炸,前方打坐的黑袍男子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他惊恐的看着被毁的祭坛,喃喃道:“可恶!怎么会这样?”
半个月前,他已遭受过一次重创,好不容易稍微恢复了些力气,却再次遭受了重击,接下来好长时间都无法恢复……
……
宫里,魏子薇和穆逸寒离开崇瑶殿,坐马车出了宫,马车最后在成王府门口缓缓停下。
魏子薇先一步从车厢里出来,夜弘凯恰巧从成王府大门内走出,两人对视的瞬间,皆是一愣。
早在魏子薇穆逸寒入宫前,便安排了人到成王府说过她今天会过来的事,只是当时没能确定抵达的具体时间。
夜弘凯张了张嘴:“你……”
他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却见马车帘子再次掀起,穆逸寒从里头走了出来,轻轻牵着她的手,扶着她下了马车。
他心底一阵酸涩,到底是自己回来的太迟,若是再早一些……
“怎么,成王身上的噬玄蛊毒不着急解?”
穆逸寒的声音响起,不带丝毫温度,夜弘凯立刻回过神来,“辛苦县主走一趟了,里边请!”
穆逸寒牵着魏子薇的手,毫不客气的走在了前头,走上台阶,迈进成王府大门,俨然自己才是这座府邸的主人。
夜弘凯跟在后头,视线不自觉得盯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心底的酸涩愈发浓烈。
他低垂下眸子,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跟了上去。
一行人进了前厅,夜弘凯让人上了茶水和果品。
“成王殿下,把手放这,我先替你把脉。”
夜弘凯面色微变:“在这?”
“你又不是重伤卧床不起,不在这难道你想在寝室?”
夜弘凯脸色微红,尴尬地轻咳两声,这才将手伸出来,放到茶几上。
穆逸寒瞥了他一眼,他浑身一颤,那眼神的杀气,太过于瘆人。
魏子薇伸出三根手指头,正准备搭在夜弘凯的腕脉上,穆逸寒却塞过来一方小手帕。
“垫一下。”
魏子薇:“???”
她不能告诉他,先前来复诊时没用这玩意,否则老陈醋的缸又得翻了。
夜弘凯死死的咬着牙,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不过哪怕是隔着帕子,她指尖的温度,还是传到了他的皮肤上。
他心微微一颤,异样的情绪自腕脉处生起,迅速传遍全身。
这时,外头响起一阵奇怪的鸟鸣声,穆逸寒皱了皱眉,看了正在把脉的两人一眼,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主子!”
宁涛一步上前,“刚收到消息,魏相被撤职后便带家眷回了青石镇,目前只有魏子仁留守魏府,据说他们离开时还带了县主的旧衣衫。”
宁涛一口气说完,见自家主子什么也没说,鼓起勇气道:“魏家突然带县主的旧衣衫回去,属下觉得魏家本家宗祠必定是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你即刻启程前往青石镇魏家宗祠,务必查明他们此举的目的,若有针对于县主的不利行为,立刻设法终止!”
……
穆逸寒离开后,厅内一时变得安静下来。
片刻过后,魏子薇收回手。
“解毒过程需要半个时辰,在这过程中不得被打扰,你需要安排一下府中的事吗?”
夜弘凯摇头:“薇儿,我想跟你……”
魏子薇皱眉:“若不需要安排府中事,那我现在开始动手替你解毒。”
“薇儿,我有话要与你说。”
“闭嘴!”
“你失踪的这些日子里,我真的……很担心你!”
天知道听说她无故失踪时,他有多担心,他以为她落在了那些人的手里,以为她再也回不来了。
魏子薇没接话,只是冷冷的盯着他,也不着急给他解毒了。
“薇儿,你别这样看我,我是真的担心你,我听说你在县主府不见时,我,我以为你……”
“你以为什么?”
夜弘凯一咬牙:“我以为是有人对你用了血祭禁术,把你带去了华庆龙都,我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
魏子薇诧异:“你也知道血祭禁术?”
夜弘凯点头:“我年幼离开皇城,在外游历时听过不少传闻,其中就有关于血祭的禁术,不过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不,听你的语气,我觉得不止是道听途说。”
魏子薇盯着夜弘凯的眼睛,她能看出他说到禁术时的恐惧,是打心底的恐惧。
夜弘凯苦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到过华庆龙都,在那里听说过禁术之事,在青石镇时更是差一点就见到了血祭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