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没说话,朴寻雀自己先分析起来了:“早饭和午饭一错一对,乾为天卦若是真的,那这就是假卦。”
江初韫想了想:“两个信息点,应是对了一半。张小姐已故25年,卦象的后半段,一处有几十年历史的地方应是真的,那方向便是错了。”
朴寻雀对江大哥有崇拜亲近之情,闻言连连点头道:“我想就是江大哥说的这样!”
胡姝予也没意见:“那我们就去西北方向的老城区?”
江初韫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好,我去叫林翔飞。”
朴寻雀刚来两分钟,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要出警,他瞧着有些兴奋,等江初韫去叫林翔飞、胡姝予去上厕所的空档,好奇地左右打量。
祝问善把东西收拾好放入包里,瞧他站在那儿大眼睛咕噜地转,心里觉得这朴寻雀实在是单蠢可爱,起了点逗弄的心思,便走上前道:“寻雀哥,你可以帮我算算今日的运势吗?”
她这声“寻雀哥”叫得清晰,刚刚在外边的时候朴寻雀没来得及反应,这会儿听了俊脸又是一红。
他在家里排行最小,因着奇怪的卜算体质,对他指指点点的人很多,更别提上头还有朴颂知那个大天才压着……在他的印象里,“哥”都是称呼厉害的人的,比如江大哥,比如颂知哥。
像是胡姝予也比他小一些,却从来没叫过她哥……
现在终于来了一个,朴寻雀又是兴奋又是心虚,怕担不起她这一声哥,可更拒绝不了她的请求,连忙答应道:“当然可以,只是我的卦象……”
祝问善从他手里拿过龟壳开始摇,趁着胡姝予不在,对边又是一个傻蛋,她一边摇一边随意地说:“我倒是觉得50%的准确率很好玩,若是全对,世间万事皆能通晓,那不是很无趣吗?你这样的才有趣。”
常人求卦是为知天命,若是错卦,倒了霉还是小事呢。她却用有没有趣这样的话来判别性质,可以算是大逆不道了。
但朴寻雀听不懂啊。
他还觉得对方是在安慰他呢,顿时心里冒起了开心的泡泡:“是、是这样吗……嘿嘿……”
“叮叮当当”,铜币落下。
朴寻雀凑过来看了看,先是皱了下眉头,而后又松开道:“这卦象不太好,说是你会被人揪住小辫子。不过你别担心,不一定是对的。”
揪住小辫子?
祝问善挑了下眉,忽然将胸前的两个麻花辫解了,用手指将辫子梳开,笑着说:“我散了辫子,便不会被揪住了。”
朴寻雀看了看她因为打了麻花辫而显出波浪的黑发,点了点头赞同道:“你真聪明!”
祝问善觉得他夸别人聪明的时候显得自己很傻。
但这话她不会说出来就是了。
*
来了朴寻雀后就多了一个人,胡姝予便和祝问善一辆车,其余三人坐江初韫的车。
车子一路往西北方向开去,已经快到晚饭的时间了,临近下班,路上的车子很多,外边的天暗了下来,但还未完全天黑,几抹夕阳如水彩般画在天边。
祝问善今天起得早,这会儿有些犯困,胡姝予的车里播着的歌曲多是抒情向,她没听一会儿就闭着眼睛睡过去了,但也是睡得半梦半醒,不知过了多久,感受到车子停了下来,边上的人下了车。
祝问善立马醒过来,车门刚被关上,她心想也许只是暂时停车,不然胡姝予不会不叫她的。
滑下车窗,祝问善瞧见车子正停在一个小区门口,江初韫、朴寻雀和胡姝予站在那边,好像说了什么话,朴寻雀摆弄着手中的龟壳,然后摇了摇头。
接着胡姝予就回来了,见她醒了便说:“不是这个小区,我们得继续往下走,你可以接着睡。”
祝问善问:“会不会是错卦?”
胡姝予关上车门,启动车子:
“他问的卦是:是不是这地方,距离有没有超过小区范围。如果卦象显示的是:是这个地方,没超过。其中有一半是错的,那么就是:是这个地方但超过了范围,卦象相悖,就不是喽。”
祝问善了然点头:“这个办法好,寻雀哥好聪明。”
胡姝予嗤笑一声:“他玩这卦也有二十多年了,再笨也该知道点技巧。”
说的也是。
“接下来往哪里走?”
“不知道啊,就得找呗。”胡姝予打了个哈欠,“真麻烦,朴寻雀这个笨蛋。”
祝问善给笨蛋说好话:“我们部门里会卜算的同事这么少,寻雀哥来了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虽然正确率只有50%,但起码提供了一个方向呀,就算是错的方向,知道错之后,不就对了?麻烦一点总比一头雾水好。”
类似的话其实林知聿和江初韫都说过。
但不知道为什么胡姝予就听得进去祝问善说的,也许是她说话的声音好听,也许是别的原因,反正胡姝予点了点头,烦躁的心情也静了下来:
“你说得对,他还算有点用处。找那些无名无姓无档案记录的怨鬼的时候,还是得靠他们朴家的卜术。”
祝问善:“嗯嗯。”
车子又开到了一个小区,朴寻雀如法炮制,排除了错误的答案。
几人也不多逗留,继续前往下一个地点,祝问善见胡姝予打了个哈欠,贴心地说:“姝予姐,要不换我来开车?你的眼睛刚做了手术,不适合过度用眼。”
胡姝予其实也觉得眼睛有些酸胀了,便同意了下来,两人在下一处小区换了位置。
她把墨镜拿了下来,从储物盒里拿出眼药水滴了滴,阖眼休息。
时间到了晚上八点,他们已经在路上开了快四个小时。
祝问善下了车,一阵冷风吹来,吹得她打了个冷战,心想这才十月天,怎么晚风就这么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