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依梦狞笑一声,两只手长出了黑色的尖爪:“放肆又怎么了?等我把你那张嘴撕烂,看你怎么骂我!”
话音刚落,她就伸着手臂张牙舞爪地朝着祝问善飞扑而去,祝问善一个后侧身,直接抄起刚刚自己坐的椅子朝扑来的郑依梦就是一砸,后者根本没在怕的,因为她知道那些会灵力的人根本碰不到……
“啊!!”
思绪被剧烈的疼痛打断,郑依梦感到自己像是一块破布被甩飞了。
即使变成鬼,她依旧是一米六出头的瘦弱女子一枚,如果是正常人被这椅子打重,身上少不了几处淤青重伤,而祝问善念着她是鬼,根本没有手下留情,那抡椅子的力度像是要把她一招毙命。
郑依梦重重地砸在寝室门上,疼痛和惊讶之际,她来不及思考自己怎么会被这扇门给拦住,只是看向那个慢吞吞把椅子放下来的人,声音断断续续地问:“你、你怎么可以、碰到、我……”
祝问善转着有些脱力的手腕,语气不屑:“我不单能碰到你,还能杀了你,你知道鬼死了之后会怎么样吗?”
郑依梦当然不知道,她又没死过,但她潜意识里觉得那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她不由得感到了恐惧,但不知为何,一般这时候就该识趣地退缩的她,却有种忍不住的冲动,她听到自己的脑子在叫嚣着:
“杀了她!杀了她!她凭什么嘲笑我!!”
她辛辛苦苦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就要得到想要的一切!凭什么就让她这么草率地死了!?
凭什么!?
祝问善看着靠着门瘫坐在地上的郑依梦,她的脸上出现了茫然又挣扎的表情,像一只明明身受重伤、知道撤退是最好的选择,但依旧被欲望操控着想要冲上去继续战斗的困兽。
好像快要失去理智了。
祝问善知道这是因为郑依梦正在被执念操控,但还残留一丝理智,既然这样……那她就“好心”地帮她一把好了:
“对了,我刚刚的话还没说完呢。你知道你死前好不容易做好的那个项目怎么样了吗?听说已经通过了,你那个罗组长因此拿到了不少提成,升职加薪的机会已经送到她手上了。”
“还有和你一起做项目的同事,有一个不是在试用期吗?提前转正了都。嗨呀,你说说,那个组长在这次项目里,除了给你发布任务挑毛病,还做了什么?她打开过设计软件建模渲染过吗?”
“还有那个试用期的后辈,这次全程就是你带着他的,他做的东西到你手上还得改个八成……啧啧,要我说啊,这个项目完全应该归功于你嘛,但是现在好喽,你一死,这些奖金啊、升职啊……全部给了他们。”
祝问善看着郑依梦瞪得目眦欲裂的黑眼睛,作叹息状道:“我要是你啊,事到临头,也得把他俩拉下水才行。”
那句话果然是对的,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但别人的成功更令人面目全非,郑依梦现在就面目全非了,她的脸上像是肌肉男爆了肌肉一般长出青黑色的青筋,在腾飞的黑气的渲染下,瞧着鬼模鬼样的。
它冲着祝问善怒吼道:“那些害我死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但我要先撕了你!!”
鬼叫声是很刺耳的,算是一种无形的声波武器,祝问善刚捂住耳朵,原本明亮的室内突然忽明忽暗起来,是头顶的LEd灯遭到了不明磁场的攻击在飞速闪烁着,伴随着滋啦作响的电流声。
很快,不知道有几年历史的灯管就承受不住了,被一阵黑风吹落掉了一半下来,由几根脆弱的电线挂着在空中摇摇晃晃,晃了两下就掉了下来,直冲祝问善而去。
灯管落下后屋内就黑了,只剩下祝问善桌上的小台灯提供了一些小范围的光亮,祝问善用阴邪之力把冲她而来的LEd灯打开,转眼看到郑依梦闪现到她的面前,五只黑爪直直地朝她的脸伸来。
祝问善一把抓住它的手腕就是一扭,给人家鬼的胳膊肘都扭歪了。
郑依梦又是一声惨叫。
太黑了,它身上又混着黑气,躲到黑暗之中,祝问善都瞧不见了,于是她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手电筒朝郑依梦照去,一照就看见她脱臼了的胳膊被上臂挂着甩啊甩的。
祝问善刚想见缝插针地嘲笑两句,郑依梦朝她一瞪眼,只见她桌上的零碎东西忽然腾飞起来,什么镜子粉饼眼影盘,全部冲她砸来。
祝问善气得破口大骂:“你敢动我东西!”
她桌上的东西挺多的,祝问善又心疼又只能躲开,躲闪不及被砸到了好几下,打在身上也痛,但都没有她听到东西砸到地上发出“乒乒乓乓”声音的时候痛心。
一边躲闪着她也一边控制着寝室里别的东西,什么衣架啊扫把啊椅子的去打郑依梦,一时之间寝室内乱七八糟、鸡飞狗跳,好不热闹,要不是祝问善提前给屋内设了静音结界,这会儿宿管都要上门了。
祝问善不会灵力,灵力包含束缚和保护,能把鬼禁锢住或是降服了。但她的阴邪之力就是毁灭和混乱,简而言之就是把对方打残。
这里是寝室,就她一个人住,什么东西放在哪里她自然是最清楚的,郑依梦忙着应付那些断掉的椅子腿和数不清的衣架,脑海里还在疑惑着为什么对方的招数和自己这么像,完全没意识到有一把剪刀正绕过她的脚边,悄无声息地飞了起来,在她的背后盘旋……
似乎在找从哪里插入才合适。
对方很恶趣味,一直把衣架往它脖子里套,套起来后就开始变形缩紧,掐着它脖子让她难受。
郑依梦好不容易扯碎套在她脖子上的最后一个衣架,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面前全都是衣架碎片,它搞不懂这人怎么有这么多衣架,让它扯得精疲力竭,又烦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