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就是哥哥。
祝问善抓了抓额头,觉得脑子里痒痒的,又有些抽疼,好难受。好像有无数的针线在她的脑海里飞来飞去,像是在编织着什么。
脑子乱糟糟的,祝问善木讷地拿起筷子夹起那个糊蛋,刚放到嘴边又回过神了,蛋从筷子间掉落,祝问善把筷子放下,无语道:“这个蛋都糊成这样了,我怎么吃啊?”
哥哥一听,眉头一竖:“给你吃的就不错了,你还挑食?”
“不是挑食的问题,煎成这样我怕吃了拉肚子……”
“闭嘴!”哥哥的声音突然放大,听着有些唬人,“我出钱出力养的你,你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的?有本事你自己出去挣钱!”
祝问善双眼一瞪,满脸荒唐:“我才上初中,怎么出去挣钱?”
哥哥哼了一声:“知道自己没用还敢顶嘴?”
祝问善也大声起来:“你简直不可理喻!好啊,你说不能挑食,那你把这蛋吃下去。”
她把那个装着糊蛋的盘子推到哥哥面前:“你吃啊。你吃了刚刚的事就算我错了!”
“你!”哥哥的目光在那个黑色的蛋和她不服气的小脸上来回打转着,祝问善瞧见他放在身侧的手都握成了拳头,还在隐隐颤抖着,好像下一秒就要挥舞起来做点什么。
祝问善盯着那拳头,恍惚地摇了摇头,隐约的恐惧在她心头盘旋,她转身跑回了房间里。
不对劲。
哪里都不对劲……
她抱着脑袋想了会,越想越头疼,祝问善擦了把汗,又喝了口水,坐在书桌前,打开一个笔记本,打算在本子上理清思绪。
首先是,哪里奇怪。
答案是不知道哪里奇怪,但她就是觉得很奇怪。
接着是……头疼,对,为什么头疼。
答案是她一去想哪里奇怪就会头疼,疼到她无法思考。
那么头疼和这个奇怪的事情就有联系。感觉奇怪是感觉,意识上的东西不知如何改变,但头疼是实质的,一个人会头疼的原因……
祝问善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绪,在“头疼”后面画出分支,一笔一划地写上原因:因为生病头疼……不对,她发烧前两天就好了。
因为受伤头疼……不对,她没有受伤,睡得也很好。
那就排除了客观的因素,还有什么会让她头疼?那就是主观的因素……主观,有人想害她?是谁……不重要,先想那个人怎么害她,可能是在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也不是普通的物理伤害……
普通的……那不普通的就是……
灵力?
祝问善眼前恍然一亮,她看着笔记本上写下的那两个字,心间一动,感到一阵豁然开朗。
没错,灵力!会让她觉得奇怪、但是察觉不到哪里奇怪的手段,肯定是用了灵力!
但是……是用了什么手段才会这样呢?
祝问善扶额叹息,出神地看着笔记本上略显混乱的几个关键词,忽然灵光一闪,既然她会头疼,有没有可能问题就出在她的脑子里?比如阻断了她对某些事情的思考之类的……
祝问善心念一动,看向自己的右手,指尖慢慢浮起了几缕黑气,活络地在她的手指尖绕来绕去,瞧着有点兴奋。
她还没试过对自己使用阴邪之力……更何况是对脑子这么重要的位置。
该不会一不小心把自己弄傻了吧?
祝问善有些犹豫。
但她转而一想,弄傻了总比现在云里雾里的好,更何况她觉得,自己需要搞清楚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这么想着,她将手指贴着自己的额头,引导黑气进入自己的脑壳内,很快,她附着在黑气上的意识就在自己的脑海里遇到了入侵的“灵气”。
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祝问善一鼓作气,试图用黑气去将那些灵气吞噬,刚开始她不知道怎么做,只感觉两条小鱼在自己的脑海里游来游去、你追我赶,时不时追上了就打一架,然后灵气小鱼被打哭了,趁机溜走。
就这么她追它逃地过了几个小时,祝问善终于将脑海中那点灵气吞噬殆尽。她睁开眼来,脱力的手垂落而下,她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感觉到有不少汗水从自己的额头滑落。
再一看时间,都下午四五点了,祝问善肚子饿得咕咕叫,趴了一会儿缓过劲儿,就打算去厨房煮一包泡面吃。
结果一开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哥哥。
对方只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就撇过了脸去,也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
祝问善擦了把汗,站在门口没动。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直到祝问善慢吞吞地走过去,找了处沙发上距离哥哥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开口问道:“哥哥,你上次说的那个故事,什么时候可以给我讲完?”
哥哥挑了下眉:“什么故事?”
祝问善看着电视,里边正在播放一个古早的武侠电视剧:“就是,一个人被恶鬼夺舍了……之后怎么样了呢?”
“还能怎么样?”哥哥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耐烦,“邪不压正,恶鬼肯定会被降服,故事的结局都是这样。”
“哦……”祝问善深呼吸,吐气,“可是哥哥之前没有和我说过这个故事。”
“什么?”哥哥刚开始有点没搞清楚她在说什么,但他只是皱眉思考了一下,忽然笑了,“呵,你说我是恶鬼?……夺舍?你觉得是这么回事?”
祝问善侧着脑袋看他,眼里都是警惕,半真半假地试探道:“你让我吃糊蛋,不是恶鬼是什么?”
哥哥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嗤笑道:“那照你这么说,给你吃山珍海味的就是好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