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玩味一笑,高声道:“众位,大家都听到了,陈二公子已经应允,既然如此,宋老登德高望重,这赌注就先都交由宋老登保管,一旦赌约有了认证结果,输赢可不能反悔了!”
旋即,周平给赵甲递了个眼色,赵甲将《清河图》放到宋清疆的面前,宋清疆对此名画爱不释手,这些文人就喜欢这等名家字画,仿佛看到稀世珍宝一般。
陈书业也将自己的玉坠交给宋清疆,仍旧一脸自信从容的模样。
此时,陈书业依旧认为自己不会输,毕竟,要得到三位大儒认可,那可不容易啊!
况且,陈孺还是三位大儒中的一位,他可一定不会向着周平说话!这也是陈书业自信之所在!
“世子,那就别磨蹭了,请吧?我倒要看看,世子到底能写出什么样的诗词!不会耕田的牛和粗俗的屎尿相关吧?”
说话间,陈书业放声狂笑,仿佛已经把周平踩在脚下一般。
宾客之中,有不少也跟着偷笑,毕竟周平出身山野山村,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然则,周平却依旧自信从容,他坚信,自己上一世好友的名作,放眼整个大觐朝,其诗词之卓越,无一人能出其右!
周平晃悠着身子走到屏风之前,伸了个懒腰,看着偌大的屏风,周平忽然有些失神……
他想起很多前世与李太白在一起的经历,周平这位前世的挚友离开人世的时候,周平就在身边……
他永远都记得李太白那眼中的不舍和留恋,这大千世界对于李太白来说,就是他生命的一切,而诗,就是他一生的延续……
太白,这一世,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
越州,我一定会去的!
周平在心中喃喃说着,一瞬间,周平眼中那种玩世不恭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怅然和深邃!
周平紧紧盯着面前的屏风,提笔饱蘸墨汁之后,然后便在屏风上提笔开始洋洋洒洒地书写了起来。
一个流传千古的旷世之作即将出现!
一边写,周平一边豪迈地朗诵着。
“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
此时,无论高堂上的应天书院的三位大儒,亦或是满堂自诩才学的酸腐文人们,此时听到周平浪涌的诗句,宛若听到天上之音!
这种诗,怎么会出现在人间?
周平的书法放浪形骸,与豪迈的诗句相得益彰!
所有人都懵了!
而周平的声音却越来越豪迈,越来越高亢!
……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
直到周平将“愁”的最后一笔落成,大堂上寂静得可怕!
宋清疆和梁忠这两位大儒就像是看怪物一般看向周平,他们完全想不到,这样的旷世之作,竟然出自周平这等出身山野的少年之手?
难道是不世出的奇才?
宋清疆和梁忠都非常清楚,这一首《将进酒》,完全可以吊打现在大觐朝所有文人诗作!
和这首诗比起来,他们三位大儒所作的诗,简直就与屎尿同等,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啊!
我的天啊!
有生之年,竟然能够品读到这等旷世奇作,宋清疆的身体都有些颤抖!
陈孺沉默了……
本来,周平写出的诗作,要得到三位大儒的认可才行!
陈孺自以为自己可以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把活的照样说成死的,他不承认周平的诗乃上乘之作,那周平就赢不了……
可是,面对这一首《将进酒》,陈孺竟然找不出哪怕是一个字的弱点,这他娘的乃是旷世神作啊,怎么可能找出弱点?
怎么会这样?
陈孺也不可思议地看向周平,脸色在头上的帽子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绿油油,他就是用满是褶子的屁股去想,都想不明白,周平到底怎么会写出这等旷世之作的!
不过,陈孺旋即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周平抄袭!
“世子,这首将进酒定是你抄袭而来!”陈孺指着周平高声道。
一时间,将众人的目光都引向周平!
陈书业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也跟着指责周平,道:“没想到,你竟然抄袭,简直有损我们文人脸面!无耻!”
周平看着陈孺和陈书业这一老一少义愤填膺的模样,却从容地笑了,高声道:“陈大儒,陈二公子,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抄袭了?不如,你们倒是说说,我抄袭的谁啊?这首将进酒不是我作的,又是出自何人手?你们可以举出来,举的出来,我大可承认便是!若是举不出来,就别怪本世子状告你们污蔑了!”
周平自然满是自信,自己上一世的那位好兄弟李太白,在作这首诗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年后的事了,到了那时候,陈孺这老登怕是都已入土为安了……
现在,他们要是能找到这首诗的源处,周平当众表演吃屎都行!
可惜,他们找不到……
“这……”一时间,陈孺和陈书业都噎住了,二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此诗到底出自哪位古代大儒之手!
况且,这么优秀的旷世之作,若真是传世之作,早就已经人尽皆知了,怎么可能籍籍无名呢?
宋清疆看着陈孺那脑门上逐渐溢出的汗,心中满是幸灾乐祸,这老登,自信满满地针对这位琅琊王世子,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怎么?本世子到底是抄袭谁的诗啊?你们倒是说说啊,可别憋着啊!”
周平玩味地看向陈孺和陈书业,然而,陈孺和陈书业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突然,陈孺脑中灵光一闪,出声道:“不对!诗句中所说的‘黄河’又是什么河?本儒可不记得我大觐朝有这么一条河!这足以说明,世子你就是抄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