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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当初赵翊问过,所以陆氏也不用深思,而是很熟练的回答。

“我是听三妹说深州的汤药是温补的,不比京州的药寒凉,所以才特意让她去找有名的大夫配的。”

这个答案,陆氏自认为完美,就连赵翊那么聪明的人都没有反驳,更何况是年纪大的婆婆。

正当她沾沾自喜时,只听到“咚”的一声闷响。

是赵老太太拿拐杖杵地的声音。

陆氏虽然狂妄自大,但还是很惧怕婆婆的。

尤其是看到那双精气外露的眼睛,直盯着自己,她吓得当即就跪倒在地。

赵老太太厉声道:“我是上了年岁,但我并不瞎。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老婆子不知道。我既能忍你,也能毁了你。尤其今日这档子事儿,陆氏你要永远记得,是你让赵家失了一个嫡孙,你身上背负着一条血债!”

老太太说得铿锵有力,陆氏一下瘫坐在原地,这罪责也太大了。

然而还没完,老太太又接着道:“去!我罚你到祠堂连跪十日,在祖宗面前忏悔你的罪责。”

好歹陆氏是永安侯夫人,而且是做了婆婆的人,祖母竟然当着小辈的面下她的脸。

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赵翊有些于心不忍,想开口求情,但却见祖母对自己使了个眼色。

慌神的陆氏向前面爬了几步,用手抓住了婆婆的裙摆。

苦苦哀求道:“母亲,我可是族中的宗妇,您让我去祠堂罚跪,一旦让外人知晓,我颜面何存啊!”

赵老太太冷哼一声,瞪了陆氏一眼,“你还知道自己是宗妇。”

只要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陆氏也不在乎自己的脸面了,当场就认错起来,哭得那叫一个凄凄惨惨。

赵老太太端坐在上面,冷冷的睨着她,待陆氏眼泪实在挤不出来之际,她才开口说道:“既然你诚心悔过,那今日你就需答应我几个条件。”

一听婆婆松口,陆氏赶忙点头,“您说,儿媳保证全部答应。”

反正只要不去祠堂罚跪,怎么都行,陆氏现在心里只有这个主意。

赵老太太向前探了一下身子,双手握住了拐杖头,轻点了一下地。

“那好,这是你同意的,不是我强逼你的。”

听这话茬儿,陆氏心里一凉,就知道了是中了这死老太婆的诡计了。

可话已说出口,就不能再挽回了。

她只能含着泪再次点了下头。

看着陆氏吃瘪的样子,赵老太太觉得好笑,她直起身子,声音洪亮的说道:“看在多年婆媳的份上,我对你的要求不多。第一,西苑和清苑的所有事务,不论大小你不要再插手。”

说到这,赵老太太还特意顿了一下。

见婆婆在看她,陆氏马上表明态度。

“这是自然,翊儿和端儿都已成家,作母亲的理应放手,这点请您放心。”

“好,第二,教导赵乐悠和赵以薰的事,无需你再插手,只便交给锦言即可。”

话音刚落,陆氏一口否决,“悠儿和薰儿是高门小姐,她一个小——”

陆氏情绪有些激动,一时乱了分寸,“小庶女”三个字,差一点脱口而出。好在她及时收住。

“她一个小小年纪就当了继母的人,怎会教导好只比她小三岁的悠儿。薰儿已经去了西苑,现在锦言又小产,正是要养好身子的时候,就不必让悠儿也去添乱了吧!而且她们的关系又不好。”

说到最后,陆氏的声调在一点点降低,因为她发现不光老太太,就连赵翊的脸都沉了下来。

果然她话刚一说过完,赵翊就冷语道:“她们为何会关系不好,难道母亲不知道吗?尤其是前几日赵乐悠听信你的教唆,来跟顾锦言吵架。”

“啊,那个——”

怎么又提到这事儿来了,陆氏一下子哑然。

见儿媳妇还继续顽固不化,赵老太太自觉不必手软,乘胜追击的问府医。

“少夫人从台阶上摔倒,可否与小产有关?”

府医一直心慌的要命,怕自己受到牵连。

看这架势,选择站队到世子这边,还真是没错。

已经得罪了夫人一次,便不怕得罪了第二次,他弯腰向上拱手,“水银是主因,摔倒是次因。”

陆氏闭了下眼睛,肠子都快悔青了。

恨不得扇了自己这张多话的嘴,这次算是彻底坐实了自己戕害子嗣的罪责了。

“陆氏,你可还有话说。”赵老太太看着瘪茄子的陆氏道。

陆氏耷拉着脑袋,一脸丧气的摇了摇头。

“最后一条,禁足半年,不许出南斋半步。”

这话一下子就戳中陆氏的要害,震惊程度比之前两条还要来得猛烈。

这才十月中旬,被禁足半年,就意味着春节也要在南斋度过。年底和春节正是人情走动最多的时候,她平常最好凑这种热闹。

只因陆氏外貌和身材保养的都是极好,而且除了梁国公没有纳妾外,就属这永安侯府后院干净。

这是她最引以为傲的两点,所以听着别人奉承,好彰显自己的身份。

这老婆子把这条路给堵死了,跟要自己命没什么差别。

陆氏的泪水一下喷涌而出,哽咽的哭诉,“母亲,儿媳真的知错了,半年太长,可不可以三个月。”

赵老太太垂着眼不为所动。

“那四个月可不可以。”

见老太太还没搭言,她这次哭得更凶了,一横心直接磕起了头,“五个月行不行,儿媳真的知错了,求母亲开恩。”

怎么还讨上价了。

看来只要触碰到她的利益,这陆氏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如果真如她的愿,那自己所做的事就算是前功尽弃了。

顾锦言见赵翊有些动容,便抢先说话,“祖母。”

虽然是声调极低,而且屋内还有哭泣的声音,但赵老太太却第一时间转过头去。

“孩子,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祖母我很好,只是我想给夫人求个情,请您——”话还未说完,顾锦言又咳嗽起来。

“锦言慢些说,不要急。”

同样都是媳妇儿,这差别也太明显了。

陆氏这时也不哭了,竖起耳朵听顾锦言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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