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走的并不是主路,而是绕了好大一圈才來到了一栋并不起眼的大楼,小张将李可人和王宝玉被带到了一个早已布置好的大厅里,几名礼仪小姐等在那里,笑眯眯的点头问好,还给李可人和王宝玉的胸前别上了带着贵宾字样的小红花。
上千米的展览大厅里,显得空空荡荡,李可人的画作被一幅幅的在墙上展示着,外面用玻璃墙隔开,还打着探灯,看起來立刻身价倍增。
两个人在大厅里转圈欣赏着,李可人心潮澎湃,苦熬的这么多年,终于迎來了艺术生涯的转折点。
转悠了好半天,王宝玉不时往门外看,过往行人车辆非常少,又在大厅中间的沙发上坐了好大一会儿,依旧不见人來,心里又打起鼓來,该不会就是将作品在这里摆一摆吧,那样岂不是毫无意义。
一直等到九点半,只是附近好奇的群众抱着孩子在门口往里看了几眼,一看是画展也都沒兴趣的离去。
依旧沒有一个买画的,甚至连问价的都沒有,只有那几个礼仪小姐,还是站的腰杆挺直,王宝玉背着手在门口站了站,见这边的街道如此僻静,不禁又开始灰心起來。
“小孩,你老转悠什么啊,快來帮我照相。”好在李可人还算是镇定,她拿着相机把画展的作品再次拍了一遍,大概是想着哪怕留个纪念也好。
“大姐,京城那么大的地儿,怎么都不來人啊。”王宝玉有些沉不住气。
“哎,你啊,根本不了解艺术家的尴尬,好多人去省城京城甚至是国外搞画展,一幅画卖不出去,反而送出去一大堆的多得是。”李可人叹息道。
“不卖钱还搞个屁画展啊。”王宝玉十分不解。
“当是花钱给自己脸上贴金喽,将來印制画册或者宣传单的时候,也有可显摆的东西。”李可人边解释边拍照。
“又不是咱要來的,不行,我得问问。”王宝玉忍不住打电话给李专员:“李专员,到底有沒有人來看画展啊。”
“急什么啊,京城堵车很严重,等着吧。”李专员道。
“能堵一个多小时。”王宝玉又不放心的问道。
“堵半天的都有,已经提前通知了,你们先做好准备,应该十点左右就能陆续到场。”李专员给王宝玉了颗定心丸。
“嘿嘿,我就是问问,不着急。”王宝玉牵驴下坡,心里踏实不少,果然,又等了半个小时后,一辆豪华轿车开了过來停在门口,从车上下來一个中年男人,身穿笔挺的西装,头发一丝不乱,缓步上了台阶。
“你好,欢迎参观李可人女士的画展。”王宝玉连忙迎了上去。
“你是李可人老师的经纪人。”男人上下打量了下王宝玉问道。
“是的,我叫王宝玉。”王宝玉嘿嘿笑,心中琢磨着如何忽悠这个男人买画,哪怕一幅也行,起码得回本,既然來了,空手而归可不是目的。
男人递过來一张名片,黄色的,**,王宝玉在手里一掂就知道遇到财神爷了,竟然是金的,只见上面写着:艺星辰艺术品拍卖公司总经理韩随缘。
“韩总,幸会。”王宝玉连忙嘘乎道。
“小王,我受人委托,來主持这次画展,还请您和李老师配合啊。”韩随缘道。
“沒问題,您说咋办就咋办。”王宝玉道,心里有些小失望,也不是买画的。
韩随缘跟着王宝玉进了大厅,找到了李可人,又递了一张金制的名片,李可人虽然傲气,在艺术方面可是比王宝玉内行的多,她激动的说道:“韩总,怎么惊动您了。”
“李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主持好这次活动,绝不让您失望。”韩随缘倒是显得有几分诚惶诚恐。
“大姐,他有些來头。”王宝玉小声的问李可人。
“小孩,这是京城最大的拍卖公司,每年的营业额几百亿呢。”李可人道。
沒想到还这么大來头,王宝玉顿时对韩随缘肃然起敬,韩随缘到台子上测试了麦克风,又拿出了拍卖用的小锤子,表情严肃,很有派头。
能够让最大艺术品拍卖公司的老总來亲自主持,王宝玉顿时对李专员刮目相看,国安的力量到底不容小觑,手中的特权,足以让他们呼风唤雨。
十点刚过,一辆辆好车就出现在展馆门口,先是进來一群老者,个个白发苍苍,有几个人甚至需要有人搀扶才能走路,王宝玉当然不清楚他们是哪个庙里來的,李可人却无比激动的迎了过去,十分谦虚的分发名片。
这些老者大多也都认识韩随缘,大家彼此寒暄,很是热闹,碰到陌生点的,韩随缘发的则是白色名片,应该是银的。
陪在身边的王宝玉又问:“大姐,这帮老头又是谁啊。”
“谁,这都是国内知名大艺术家,平时难得见上一面,沒想到一下子來了这么多。”李可人无比激动,整个人却显得神采奕奕起來。
“比你还厉害。”王宝玉不懂。
“小孩,艺术是需要时间的沉淀的,我的功底还远远比不上这些老前辈。”李可人认真道。
经过李可人的介绍,王宝玉了解了这些人的來头,走在前面的干瘦老头,是如今美协的头由长硕,跟着他后面的老头,长得矮胖,头发稀疏,却是当今山水派大画家焦大川,而右边带金丝眼镜,耳朵里塞着助听器的,确实当今墨骨派第一人乔墨化,后面的众人都是声名赫赫,不是这派的创始人,就是那一派的领军人物,据说,这些画家的作品,每平尺都高达过万。
人家的画可都是有价有市,越老越值钱,拿着钱买都得等老爷子们手不哆嗦的时候画几笔,一句话,根本不愁卖。
“好啊,空灵悠远,立意深刻。”由长硕一边欣赏李可人的作品,一边赞叹道。
“中西合璧,浑然天成。”焦大川也如此说道。
“淡雅中透着不凡的品位,笔墨中蕴含无尽的真情,了不起。”乔墨化扶着眼镜,感叹连连。
“就是好,堪称女画家中的第一人。”
“柔美与刚毅并举,线描和墨色相容,无人能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