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到了北城机场后,方文航已经在机场等候。
先把苏瑾送回家后,因为公司事务繁多,陆淮璟没有在停留,便跟方文航一起回了公司。
桑迪感冒请了一天的病假,看到苏瑾回来,马上从厨房里接了杯水递到她面前,“瑾儿,先喝点水,北城气候干燥,温度低,听说今晚还有雪呢,所以多喝水预防下,免得像我这样。”
话刚落,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苏瑾接过杯子喝了几口,看到桑迪脸色苍白的样子,知道她向来不喜欢吃药丸,担心她因此耽误了病情,“桑迪你有没有去医院?”
“不用了,我吃点感冒药就行了。”
“那怎么可以呢,要不我带你去医院吧,”
一听要去医院,桑迪立马抗拒式的摇头,“我不去医院。”
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过高,桑迪又马上降低语气,“我真的吃点药就好了,瑾儿你就不要担心我了,先回房睡会儿吧,中午做好饭后,我再上楼叫你。”
听桑迪这样一说,苏瑾也觉得她确实有些怪。
因为,自从来到北城,桑迪就好像很抗拒医院,甚至,就连锡媛锡泰生病,也是自己带着去。
桑迪总会找借口说不方便。
一开始苏瑾没觉得奇怪。
可是次数多了,苏瑾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但她知道就算问出来,桑迪也不会告诉她。
于是便先去了卧室。
看到苏瑾去了楼上,桑迪多少松了口气,心想着多亏苏瑾没有继续问下去。
不然,恐怕她就真的就瞒不下去了......
*
......
梁芬那边一直不见陆思甜带着孙子去做亲子鉴定,只好瞒着霍子言,偷偷来到了别墅。
香姐看到是老夫人,并且精神看起来还算不错,猜想着应该不是来找茬的。
赶紧招呼着坐下。
“夫人,你快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香姐端着水出来后,又赶紧去了楼上,“太太,夫人来看你了。”
什么?
陆思甜只是身子有些乏,还没到一躺就睡的地步,听到香姐说夫人来了,马上从床上坐起来。
“......香姐你让婆婆等一下,我......我先换下衣服。”
身上这件是紧身裙,就怕梁芬再找衣服的茬子。
跑到衣帽间开始各种翻,刚找到一件休闲款的绒衣,心想着也只有这件可以试试。
换衣服的时候,手机响起,一边往头上套,一边来到床柜前,看到是霍子言打来的,立刻像看到救兵一样。
“霍子言,怎么办,婆婆过来了......”
手机那端陆思甜的嗓音一听就很委屈,还有气无力,霍子言听后马上安慰:“别着急,一会儿我回去。”
“别了,你还是别回来了,免得引起婆婆的怀疑,我先看看情况吧,如果实在应付不了,再给你打电话。”
现在也只能这样。
霍子言一回来,婆婆说不定问的更多,唉......
......
陆思甜下楼后,看到梁芬抱着孙子像个老佛爷一样的坐在沙发上,脸上多少没有以往那些戾气。
马上走过去恭敬的叫了声:“婆婆。”后,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僵硬的站在原地。
“还站着干嘛?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呀?要多运动运动身体,那样才有力气抱孩子呀。”
梁芬说完,指着院子外面说:“快出去走走,半个小时后开饭,我再让小香去叫你。”
陆思甜立马点点头,比起在这里待着,她宁愿出去走走。
跟婆婆在一起,她感到呼吸都不顺畅。
所以当走到院外后,陆思甜反而如释重负喘了口气,接着便朝附近的休闲区走去。
手机铃声响起,是霍子言打来的。
他已经从公司回来,到了小区门口。
一边开车门一边问陆思甜跟自己母亲相处的怎么样,听到陆思甜那边唉声叹气,并且还不像在室内后,马上问道:“在哪里?”
陆思甜嘟着小嘴,回答道:“我在前面的这个桥这里呢。”
话刚落,霍子言那边就结束了通话。
然后三分钟后,穿着驼色大衣的,身形修长的霍子言出现在小区的休闲场所,立马引起多人注视。
陆思甜扭头看到霍子言站在那里,马上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
“你不要再过来了,别人都在看呢。”
霍子言没有说话,径自朝着她那边走去,直到走到陆思甜面前,完全没有顾忌周围是否有人看着他们,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围到了陆思甜脖子上。
然后说了句:“快下雪了,我们回家。”
瞬间,陆思甜的眼眶有些泛红,心里的所有委屈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管他外人怎么讨论他们呢,早受够了遮遮掩掩,因为陆思甜怕被人看到两人住在一起。每天霍子言起的都很早,回来的也很晚,
现在他们的感情反正也稳定了,没有必要再躲着。
所以,陆思甜站起身后,面对霍子言伸出来的手掌,没有选择逃避,而是紧紧的握住。
霍子言和陆思甜一起回来,桑迪看到后,回到房间气的直咬牙。
梁芬虽然看到儿子和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心里也不是很好受,但一想到孙子,也就忍了。
这倒罢了,在吃过饭后,梁芬竟然提出要搬来别墅住几天,好好监督陆思甜的作息时间,说什么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是很在意哺乳的注意事项,自己在家里住着也不放心这边。
陆思甜听后,瞬间惊呆了,然后求救式的握住了霍子言的手,心想着可千万不要答应,答应了就完蛋了。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母亲能够住下来,霍子言会更不用担心她再胡思乱想。
也正好培养母亲跟深儿的感情。
再加上自从香姐住在这里后,霍子言感觉好像多了一个摄像头,在随时随地的监督自己。
碍于陆思甜,他才没有把那种反感表现出来。
如果母亲搬来住,那么这个房子就直接让给他们,然后自己带着陆思甜去隔壁那栋。
所以,霍子言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后,陆思甜整颗心都乱了。
等婆婆梁芬走了以后,陆思甜马上可怜兮兮的摇着霍子言的手臂,“你怎么答应了呢?你明明知道......”
“哎呀,我不是不想跟婆婆住,我是真的怕她......”
霍子言勾了勾唇角,知道眼前这个小女人的顾虑,于是便牵起她的手走到院外,然后来到隔壁那栋门口,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你这是?”陆思甜问道:“你要让婆婆住这里?”
霍子言摇了下头,把院门关上,抱住她的小腰,下巴磨蹭着她的脖颈说道:“是我们,这里只属于我俩。”
......
这栋别墅当初装修的时候跟他们住的那栋同时开工,再加上香姐平时没事的时候也会过来打扫,所以整个院落都很干净。
室内的陈列摆设还有格局都跟那栋没有多大变化。
所以当陆思甜听到霍子言说这里只属于他们两个人后,立马惊喜的搂紧了他的脖子,“你怎么一直都没告诉我?”
“如果告诉你,还叫惊喜吗?”
霍子言说罢,在她的唇角轻啄了下,然后将她横抱起来推门进到室内,关门的同时,将她抵到门背,“我求之不得只有我们两个人。”
贴在她的耳根,沙哑的提醒道:“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才能放的更开。”
话刚落,手已经撩开陆思甜身上的绒衣,沿着小腹一路向上。
“霍子言......”陆思甜被撩的身子都软了,摁住他的手臂说道:“要不还是带着婆婆和深儿去医院做亲子鉴定吧,免得她总疑神疑鬼的。”
“我不同意,这时没得商量。”
说完,直接将她抱起来,拿起遥控器把窗帘关上,两人双双跌倒在双人沙发上,在陆思甜惊呼的同时,霍子言已经用吻堵住她所有的语言。
......
*
这次的霍子言很疯狂,并且完全没有压抑自己。
其实自从去了马尔代夫后,陆思甜才感觉到霍子言和在这里的不同。
这里的隔音效果虽然很好,但每次霍子言都无法尽兴,他克制,并且压抑。
但在马尔代夫,霍子言毫无顾虑,各种话都会诱导陆思甜说出来。
陆思甜知道,霍子言其实还是喜欢两人空间。
......
事后,
陆思甜乖巧的趴在霍子言的臂弯中,身上盖的是霍子言的大衣,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外面的地面已经泛白。
“子言,真的下雪了。”
霍子言侧身拥着她绵柔的身子,往额头轻轻一吻,“喜欢下雪?”
“嗯。”陆思甜微眯着眼睛,挪了下身子,改趴在他的胸膛处,低声说道:“还记得我小时候吗?每次下雪你都会给我堆雪人,所以,如果今晚的雪下得够大,我们就起来一起堆雪人吧。”
“嗯。”霍子言嗓子有些哑,每次“运动”过后都会有的磁性哑,听在陆思甜的耳里,很舒服。
她的小手顺着男人高挺的鼻梁向下,直到停留在他的薄唇,才戏谑的嘟着小嘴问了句:“你是不是还能再来一次?”
说这句话时,眼神明显就是挑衅。
霍子言失笑,摁住了她的小腰,张口咬住她的指腹,反问道:“霍太太,你觉得呢?”
话落,再次翻身将她压住......
这晚,陆思甜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雪人的照片,上面配的字是:“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能一直这样下去。”
而苏瑾,发的是一张两只大手握小手的照片,上面配字:“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
在今晚,改变的并不只是她们。
还有出现在夜色酒吧的凌越。
当女人看到那个熟悉的轮廓再次出现在包厢时,她果断的让所有人都离开,然后再次递到男人手里一根大麻。
趴在他的耳畔说道:“我知道,你需要它。”
凌越只是轻轻一笑,接过后,凝视着身边这张浓妆的脸,再没有点着时,问道:“你还没准备收手吗?瑾儿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你那么恨她。”
女人红唇一抿,微皱着眉心,笑了笑,“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们越是把她当做宝,我就越恨,只有你们像讨厌我一样,开始讨厌她的时候,我的心才能平衡。”
话落,把那根大麻点着,然后主动送到他的唇边,“难道你的想法跟我不一样吗?只有陆淮璟讨厌她,你才有机会不是吗?”
“苏瑾是谁?她是你的命,你能为了她动手杀人,为什么要拱手把她让给其他人?”
“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是哪种人知道吗?是完全不知道争取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想要的,想得到的,统统都成为别人的。”
“所以凌越,你要改变,因为,无论你对她再好,她都不会发现到你的存在。”
......
女人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到的凌越衬衫中,解开他衣扣的同时,在他耳畔呐呐自语道:“只有我,才能代替她,让你快乐,并且,让你快乐的没有负担。”
话落,她已经动手扯去了肩膀上的吊带,埋头在凌越的锁骨间,不停的蛊惑着。
“我只是想让你快乐。”
“只要你快乐,我就心甘情愿,无所谓你把我当成是谁。”
......
其实自从梁芬搬过来后,每顿饭时,她都会各种的讽刺的陆思甜,每次,陆思甜都装作没听到。
接连吃了两天的饭,陆思甜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反正霍子言陪在身边,婆婆也没有说过太过分的。
所以当到了餐厅后,看到婆婆阴着一张脸,陆思甜乖乖的坐在霍子言身边,一直等到婆婆开动,她才敢拿起筷子。
这样的陆思甜让霍子言看到后,尤为心疼。
晚饭的时候他在,母亲都是这种态度,那么中午他不在的时候呢?是不是更过分?
于是霍子言便有了把母亲送回霍家的想法。
然而话还没说,母亲梁芬已经放下筷子开了口:“我在这里住的不是很习惯,准备回家。”
“......”陆思甜瞪大了一双眸,不敢置信婆婆竟然主动提出要回去。
哪知道婆婆的下句话便是:“家里太空了,也没个人陪我说话,所以子言那,我决定让香姐带着深儿搬过去跟我一起住,你......现在应该没意见了吧?”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不让香姐带着深儿搬回去,她就要一直住在这里欺负他的小媳妇。
霍子言这才明白为什么母亲突然提出搬来这边住。
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是让他选择,要么带深儿走,要么继续住在这里。
香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一句话都没敢说。
陆思甜听到婆婆要求带深儿搬回去,知道霍子言肯定不会答应,为了不让他们母子再争吵,陆思甜最先开口:“我没意见。”
话刚落,赶紧垂眸躲过霍子言的一记冷眼。
......
饭后,霍子言拉着陆思甜的手来到隔壁,只有两人时,他终于把在饭桌上没有发的火全部发出来,瞪着眼前低头的小女人问道:“为什么没意见。”
陆思甜抠着指甲,轻咬着下唇,支支吾吾的答道:“没意见,就是没意见呀......”
“好好说话。”
霍子言一吼,陆思甜立马抬起了头,楚楚可怜的说道:“其实每次跟你妈一起吃饭,我都吃不饱......”
话还没说完,瞳孔中已经布满了薄雾,眼瞧着泪水快落下来,她又继续道:“我还不敢吃零食,每次都是忍着晚饭,有你在的时候,我才敢多吃。”
霍子言的面容立马紧绷,表情还有些阴郁。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问。
“我不能什么事情都告诉你呀,再说,又不是你妈不让我吃饭,是我怕她,是我的问题,跟她一个饭桌上吃饭,我就紧张,怕说错话。”
陆思甜是越说越委屈,眼泪啪啪的落。
“如果换成以前我没嫁给你的时候。我还有底气,但毕竟我已经是你老婆。”
见霍子言还是不松口,陆思甜干脆扯住他的衣角,撇着小嘴继续道:“其实这样也好,深儿毕竟是她的亲孙子,我能看出来婆婆不会对深儿怎么样,而且,我们也搬进去住,偶尔回来过二人世界,也没什么啊。。”
“我觉得经历了这么多以后,你妈她肯定不会再想着拆散我们了。”
......
面对陆思甜的缠磨,最终霍子言答应了下来。
倒不只是因为这一方面,而是派出去的人查到梁以蓝已经跟尚彬在英国注册。
既然已经成为夫妻,母亲自然不会再撮合他们。
一方面也是为了能让陆思甜不每天提心吊胆。
于是,在第二天他们就收拾东西,准备要搬进霍家。
*
三天后。
陆淮璟在见过夏瑾深后,马上问他有没有查出凌越的背景。
“这个凌越跟时瑄儿走的很近。”
意料之中的答案后,陆淮璟反而有些担心,“你的意思是时瑄儿想借助凌越的手对付瑾儿?”
“她还没那个胆子,”夏瑾深表情淡定从容,一切像是在运筹帷幄之中,“我觉得凌越不像是在帮她,倒像是在帮瑾儿。”
“还有,我已经把你给我的那玩意用上,如果在这段期间时瑄儿有联系时霏儿,我们多少会掌控到他们的最新动作。”
陆淮璟吐了口烟圈,俯瞰着外面大片北城的风景,拧眉思考了会儿后,才又继续问:“为什么你那么坚信沐琛没死?”
夏瑾深绕过松了下领带,黑色漩涡流过一丝担忧,答了句:“我去火葬场调查过,拿着沐琛的照片问过当时负责火化的人,他们说没看到沐琛的脸,说看到的是血肉模糊的脸。但是瑾儿见到的却是沐琛完好的脸,瑾儿是最后一个见他的人。”
夏瑾深薄唇微微一扬,点燃一根烟,放在唇边,望着窗外,“所以我怀疑沐琛根本就没死。”
“如果凌越真的是沐琛,那他的隐瞒身份的目的是什么?”
夏瑾深摇摇头,“这就是我最疑惑的一点,隐瞒对他有什么好处?最起码目前来看,凌越所做的都是向着瑾儿这边,并没有帮时瑄儿。”
陆淮璟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但他还是嘱咐夏瑾深:“夜色那边尽可能再派人去搜一下,我怀疑时瑄儿跟那边涉黑的团伙有关系。”
“如果涉黑,那就是彼岸花。要知道沐琛之前可是彼岸花的创办者。”
这样一来,从彼岸花下手,就能知道查出凌越的目的。
......
陆淮璟离开后,夏瑾深没多久也提前离开。
陆淮璟来的是陆氏,开着车刚到楼下,看到凌越竟然也提前出了公司,并且还发动车子离开。
这个点,他能去哪里?
陆淮璟开着车跟在凌越后面,到了酒吧一条街,看到凌越将车停在一家娱乐场所门口,然后摘掉车牌放进后排车座,动作熟练,一看就不是第一次......
陆淮璟在外面等了大约半个小时,迟迟不见凌越出来,想起夏瑾深的提醒,说凌越最近跟时瑄儿见的比较频繁。
出于不放心,便打开车门下去,一进去就逼问前台人员凌越在哪个包厢。
前台人员看到是莫氏的欧总,想起他是宋少的表哥,就放下了戒备,带着陆淮璟来到地下二层的包厢。
当陆淮璟推开门,看到里面弥漫的烟雾,用力将门一踹,大步跨到凌越面前,先是把他嘴里吸的大麻扔掉,然后挥手给了他一拳。
“你知不知道自己吸的是什么!”
凌越还处于迷幻中,眼神涣散,还不知道还手。
前台人员一看苗头不对,吓得赶紧把门关上,避免被人发现。
当陆淮璟把整瓶啤酒泼在凌越脸上后,将他拽起来,浑身的戾气越发的浓重。
“你到底是谁!”
“整天吸这玩意,还妄想跟我抢苏瑾?”
苏瑾这个名字听在凌越的耳里,像是一记清醒药,他的眉微微动了下,然后睁开眼睛到眼前的轮廓由模糊变得清晰,最后看清是陆淮璟后,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