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晴坐在自己家中,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一封封仇诺写给自己的书信,字迹一点点的变化,让她看到了一个男孩到男人的成长蜕变。
田一晴痛苦的看着一封封信件,十年,二十一封信,其中,有两年的时间,是因为她要照顾许一夏一家,所以,再也没有时间去边境;她也没有和仇诺通过书信。
一共八年时间,共二十一封信,平均一年也就不到三封书信。
田一晴只觉的现在这些书信,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拆穿平景灵的虚假,也可能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书信,必须藏好了。
田一晴将二十一封书信全部藏起来;还有一些仇诺在各地为她带来的小礼物;珠宝首饰,这些首饰,都是在六年前他送给她的,现在回想起来,也就是他认识许一夏那一年;亦或者是他和许一夏和公主金温书,成亲之前;心中觉得愧对,才一口气送了自己十套珠宝,和一身红色嫁衣,包括满是珍珠的凤冠霞帔。
田一晴看着一共十件珠宝首饰,每一样都价值不菲,随便拿去典当,怕是都不止百两吧。那显耀的红色嫁衣和凤冠霞帔,此时,看着竟是那么的刺眼;嫁衣之上绣满卷柏;卷柏又称九死还魂草,是兰冽最喜欢的植物。
她还记得,他当时在山林之中,发现卷柏后的惊喜眼神,一直不断给自己说着卷柏的神奇之处,田一晴又想到他的奇柏楼,说的也是:卷柏吧!
他的室内都是行军打仗的痕迹,更加说明,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他就是曾经的那位少年:兰冽。
当时,家中负债,她都舍不得动;现在再看着自己苦守的不过就是一个笑话而已。
当时,她在山洞留书自己身欠巨债,仇诺是给了她一千两银票;只是,因为她担心别人见财起意,这才对外说是:七百两。五百两还债,二百两买了四合院。一次性花完,压根不担心被人惦记。
田一晴现在想来也是觉得庆幸,庆幸自己说的是七百两,而不是一千两。
田一晴似是想到了什么,自十件珠宝首饰中,挑出一支珍珠的步摇珠钗。
那一年他在信中写道:
妻:
夫,无奈,为报家仇,为国清除毒瘤;只能自我牺牲;夫,愧对于你!誓言不敢忘记。凤冠霞帔送你;夫以此起誓,从未忘记妻;妻若相信,请等为夫,正大光明的迎娶。凤冠霞帔为证,夫此生唯有与你相伴,才愿白头与共;生死不离!
夫:
田一晴抱住鲜红色的嫁衣,苦笑道:“娶许一夏你是为家为国;娶公主你是不能违逆圣旨;那娶解艾,你又是为了什么?安抚盟友!?哈哈哈,夫,你当真天生多情,你得爱,妻消受不了。妻不等你了,也不敢再爱了。妻再帮你一次,自此之后,你我再无瓜葛。”
田一晴换上弟弟的衣服,梳了一个男子的发髻;又给自己的脸色点了些胡渣;土里土气又略带粗犷的打扮,自己对着镜子,反复确认,确定别人都认不出是她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将书信和首饰嫁衣包好,背着包袱离开。
田一晴来到车马店,雇了一辆马车,独自一人自西城门,驾着马车来到早已荒芜的小渔村第二行第八家;眼前的小渔村,残垣断壁,绿藤盘绕;显然是早已荒芜,更无人烟。
田一晴现在才想起来,六年前,小渔村不知从哪里得了传染病,为了控制病情爆发,小渔村的所有人员,全部被安置到了县衙;为了消毒小渔村被全部焚烧殆尽;当时的她们,常年住在京城十字大街的镖局,跟随父亲生活;所以,才得以侥幸幸免。
田一晴走下马车,来到自己家中,将书信和首饰用油纸反复包裹几层后,又放在一个方方正正的古木小箱子里,而后,又用油纸反复包裹着,确认滴水不进之后,才全部埋在了自家的院子里,只将那枚珠钗步摇,放在自己的衣袖之中;她要用这枚珠钗点醒,仇诺,他的妻是假的。
田一晴驾着马车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特别绕了远路,自东山的山林小道驾车而去。
此时,夜幕渐渐落下。
一个黑衣人影,快速在山林中奔走跳跃,身后的十人穿着统一的侍卫服饰,对其紧追不舍。
那黑衣人见到马车的出现,毫不犹豫的跳上马车,准备挟持田一晴;冰冷的匕首,还未来到田一晴的身边,黑衣人的右侧胸口,便被袖箭射穿;田一晴似是闻到了血腥味一般,迅速停下马车;那人一愣;不解眼前的壮汉此时明明可以跑开,为什么要停下车子,可他来不及多想,直接翻身上车。
身后的十人侍卫的衣着,田一晴认识,那是属于太师楚吉圣的兵马;太师楚吉圣为人阴险狠辣,素来与少师仇诺不合;能被太师楚吉圣追杀的人,对于少师而言,可能是盟友;这样的判断,让她迅速下定决心,救下黑衣人。
田一晴一挥马鞭,扬长而去。
领头的侍卫道:“看清驾车的人是谁了吗?”
一侍卫道:“情况太急,天色已黑,根本就看不清!看身形,应该是位少年。”
“看来他们是一伙的!太师都敢刺杀,真是活得不耐了。沿着车辙去找,我去回禀太师。”
田一晴驾着马车,来到一处山地,确定摆脱跟踪后,便丢下马车,扶着那黑衣人下车,进入山林。
黑衣人气若悬丝,再不施救怕是就此魂消魄散。
田一晴撕下自己的衣角,裹着他的伤痕处,以免血迹落在地上,被追踪;当她的手触碰到黑衣人的胸口时,那黑衣人明显的抗拒,和他胸前的柔软,让田一晴确认了她是女人。
田一晴道:“别动!我现在来不及讲究太多,我必须快点给你治伤。”
黑衣人犹豫后,看着田一晴粗狂的模样,实在难以相信他不会见色起意,半信半疑之间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