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死病正式爆发后,普罗西亚的军队瞬间土崩瓦解。面对这种连强兵也无法抵挡的瘟疫,他们因缺乏医学知识而无法拿出有效的应对措施。这些人更愿意相信迷信而非理性的疗法。
至少,研究过类似医术的黑魔法师做出了回应。他们建议切除变黑坏死的部分,并用魔法或神圣魔法进行治疗。大多数不想这样死去的普罗西亚士兵听从了黑魔法师的意见。当坏死的皮肤组织被切除并得到治疗后,一段时间内该部位还能保持完好。这让士兵们暂时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仅仅是暂时的。当黑死病再次出现坏死症状时,普罗西亚陷入了绝望。即便是他们信仰的魔法也难以治愈的传染病,确实令人恐惧至极。当死亡人数超过一千人时,普罗西亚的领导者下令关闭城门,阻止感染者涌入。这意味着他们想要同生共死。那些瞬间被抛弃的士兵只能就这样死去。有些人试图逃跑求生,但在逃出城外之前就已经耗尽力气。因为高热和极度疲惫的身体让他们无法积极行动。废弃尸体上的瘟疫进一步扩散,导致疫情更加活跃。
原本拥有万余兵马驻扎山中的普罗西亚,在短短一周内兵力减员至不足一半。即使到了这种地步,魔法塔的高层仍然没有放弃,每天都在召开会议商讨对策,但始终找不到有效的解决办法。
詹姆斯则远远地看着普罗西亚崩溃的景象。眼下的状况荒诞不经,就如同中世纪欧洲那样,各种治疗方法层出不穷。未感染黑死病的人收集粪便尿液涂抹在脸上和身体上以期治病,甚至将其当作圣水对待。结果导致健康人也因粪便中毒而丧命。
他并不打算就此罢手。当然,其中或许有人是无辜的俘虏,也可能有被迫参与不义之战的人。但这些人在某种程度上也曾杀害无辜。要么除掉他们,要么更多的人将会死去。在这种情况下,詹姆斯选择了一条能够拯救更多人的道路——那就是摧毁普罗西亚。“必须彻底拔除祸根。”
现在瘟疫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轮到他自己采取行动了。他拆掉了长期使用的帐篷,带上自制的抗生素。詹姆斯仅仅抖动了几下地面就抹去了过去的一切痕迹,然后站起身来。尽管耐心等待普罗西亚自行崩溃也无妨,但他认为此时应该尽可能利用所能利用的东西,比如魔法书、药草典籍等等。哦,如果对医药有所帮助的话,黑色魔法也没问题。作为一名圣职者,他并不介意涉足黑色魔法领域。
啊,这里头都有些什么魔法呢?飞行术、瞬移术,要是能有个传送门或者空间跳跃就好了。这三种魔法几乎是实用型的,所以很少有人会使用。既然如此,是不是同一种类型的魔法呢?
正当他沉浸在幸福的想象中时,突然紧张地看向灌木丛的一侧。一股强大的魔力正直线朝他奔涌而来。没过多久,瑟西从那里冒了出来。詹姆斯一认出她,立刻准备逃跑。见他时刻准备着跳起来逃跑的样子,瑟西急忙挥手示意:“等一下!”
“我等着就会被杀吗?”詹姆斯反问。
“不!我没有攻击你的意思!”瑟西回答道。
“那你擅长对这个话题施加魔法?”詹姆斯质疑。
“求你了!听我说!”身为高等精灵的瑟西竟然向人类低头行礼,这在精灵中实属罕见,更何况是传说中的高等精灵对一个普通人类如此低姿态?
詹姆斯皱眉看着瑟西那几乎带着绝望色彩的动作。回想起自己当初刚见到瑟西时,对方不听完解释就直接袭击自己的情景,如今却要求听他讲故事,实在是有些厚颜无耻。
瑟西低头犹豫片刻后开口:“……你给我的耳环已经还给你了。正如我所说,这对耳环是我母亲的遗物。由于名为莱西亚帝国的人类国家,我母亲死在了自然怀抱之中……所以我对你将帝国视为盟友感到愤怒。我觉得那个杀害她母亲的帝国把瑟西的眼泪当作战利品。”
虽然瑟西说了这番话,詹姆斯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改变。也许她的陈述只有一半是对的。他不清楚名叫瑟西的高等精灵究竟是如何去世的,但她所言似乎正确,即帝国的确将某些东西视作战利品。一件事归一件事,詹姆斯叹了口气,声音微弱且平静地回应:“既然有那样的理由,你是想说让我大度理解一下吗?”
那次攻击如果不是因为他有所防备,足以取他性命。高等精灵施展的魔法威力惊人。即使是同样的火球术,其密度或表现形式也有所不同。瑟西犹豫着,不知是否有什么可以为自己辩解的理由。
詹姆斯趁机插话:“一开始我是需要你的帮助,但现在我自己也能做,又变成这样了。我已经完成了任务。所以,精灵的事情还是让精灵自己去处理吧。”他说完便背起背包。他不愿意帮助那些只有在需要帮助时才出现求助的人。瑟西一时语塞,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当詹姆斯转身向前走去时,瑟西的目光在他背后停留了一会儿。
詹姆斯聚集魔力,施展了一个魔法:“净化。”既然已经完成了目标,就没必要在这个已经被他彻底“净化”的地方再隐藏任何魔力了。虽然很久没使用魔法,但当他对着连身体都没怎么清洗干净的目标施放净化魔法时,并未感到以往那种清爽的感觉。
踏入普罗西亚的市中心,詹姆斯环顾四周空荡荡的街道。建筑内不断传来呕吐和咳嗽的声音。士兵尚且如此,其他人的情况不言而喻。城堡中大概有几位牧师在持续施展神圣魔法,只为救治指挥阶层的人。城外的世界正在消亡。
普罗西亚现在已濒临毁灭边缘,无需再去触动它,它将自行走向末路。满街的污秽以及随处可见、足以被踩踏致死的老鼠数量使得城市的景象更加荒凉,如同鬼城一般。
詹姆斯沿着道路前行,来到了城堡门前。曾经能威胁莱西亚帝国的强大组织——普罗西亚,如今其城门竟无一卫兵把守。这恐怕是因为普罗西亚畏惧黑死病,所以紧闭城门严防死守。
詹姆斯微微伸出右手,指向城堡大门:“风之切割。”经过转化仪式的魔力回应了他的召唤,风刃像切纸片一样切断了坚固的大门。砰然巨响中,破碎的大门轰然倒地。
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打算从这里逃跑。因为没有士兵的普罗西亚,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听到声响,一群军队出现。然而他们的状态也十分糟糕,面色通红,全身布满即将死亡前的黑色斑点。
“你是什么人!”“是圣门……!”
那曾坚实厚重的城门被一分为二。卫兵们颤抖着用长矛指向詹姆斯。詹姆斯无视他们径直向前走去。如果不主动攻击,他其实不必做什么。随着轰鸣声传开,越来越多的人赶过来查看情况。
其中有一名似乎是高级灵气使用者的人物。仅一眼便能感受到他强大的气势。一名身穿黑甲的壮硕骑士正注视着詹姆斯,透过破烂不堪的衣服,可以明显看出他强健的体魄。“真是了不起的身体,专精剑术啊。”
他一边说着,却并无拔剑之意。他的剑上凝聚着光环力量,看上去已然接近剑圣级别。确实,久违地使用魔力的詹姆斯此刻心情极佳。轻盈的身体让他仿佛能够飞翔,只是遗憾的是周围的环境会被净化,瘟疫无法发挥效力,因此不能解除对神圣力量的控制。
詹姆斯手中涌出一股由魔力形成的光环剑刃。骑士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大了。“哦,剑气!”詹姆斯喝道:“不想死的话就让开!”对他来说,普罗西亚是否灭亡并不重要,关键是必须保护好那些古代魔法书残余的部分。为了获取移动型的魔法,再也不想在那个要命的寒冷季节里翻越那座疯狂的山脉!
詹姆斯疯狂地向前疾奔。突然回过神来的骑士向士兵下令:“立刻抓住那个乞丐!”但在他迷茫的命令下,只有少数士兵有所行动。詹姆斯像疯狗般喷射光环剑气,以极快的速度狂奔,谁能捉得住这个疯子呢?士兵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詹姆斯毫无阻碍地冲入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