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药丸是精心制作的,詹姆斯的手格外小心。他将一颗药丸放入手中拿着的玻璃杯中。紧接着,少量的水迅速变为与药丸相同的黑色。
虽然可以直接咀嚼药丸,但现在皇帝无法活动颌部肌肉。所以只能将药溶解在水中喝下去。只能祈祷这药能顺利滑入喉咙,不会卡住。
詹姆斯举起水杯,简单解释道:“这是药物,类似于雇佣兵吃的药水。每天需服用四次,从现在起,我会在早晨、中午、晚上睡觉前过来,你要按时服药。”
这虽然是天然药物而非合成药物,效果稍弱,但没有副作用。听他这么说,皇帝不禁纳闷,为何不直接用神力一次性治愈?那样岂不是更快更保险?如果圣子不是什么厨师,怎么会叫人喝这种东西?
然而,无法表达意见,只能默默遵照指示行事。詹姆斯小心翼翼地将药物倒入皇帝口中。虽然吞咽困难,但如同驾驭巨龙一般,皇帝顺利服下了药。这种药物需连续服用一周。随着肌肉放松、紧张感逐渐减轻,皇帝的身体将逐步恢复活动能力。
接下来便是开始物理疗法。
通过摇摆、行走、跳跃等婴儿般的训练,增强肌肉柔韧性和力量,最终回归能够应付日常生活的身体状态。
未来要做的事情已安排妥当,剩下的便是清理皇帝身上恶臭的污垢。
詹姆斯解开皇帝的衣物。
皇帝的双眸似乎瞪大了,但他并未多加在意。脱掉衣服,裸露的身躯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肮脏的皮肤。衣物已被至今流出的酸臭汗水浸透,白色内衣也已变黄。
侍女们绝不可能让皇帝保持这种状态。一定是有人控制并阻拦她们进入。
这么一想,皇帝身体如此狼藉的原因便有了答案。
不过,还不清楚究竟是谁做出此举,目的又是什么。
詹姆斯低头看了皇帝一会儿,心中思忖:“二皇子伊尔完全没有理由这样做。原本他在继承顺位上居首,若皇帝驾崩,对他反而是损失。要说幕后黑手是这位皇子,风险实在太大,一个人难以承受。”
假设这位皇子导致皇帝内出血,并阻止嫔妃入内,一旦真相败露,后果极其严重。撇开被剥夺继承权不说,这可是企图谋杀皇帝,即使是皇室成员,也无法逃脱死刑。
相比这巨大的负担,所获利益微乎其微。皇帝死后,二皇子伊尔的继承顺位与这位皇子相差无几?相较于死刑的巨大压力,这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优势。
詹姆斯摇摇头,清空思绪,开始擦拭皇帝的身体。
无论如何,首要之事还是考虑皇帝的治疗。莱西亚帝国究竟是由大皇子还是隔壁那个私生子统治,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当用白布擦拭满是污物的皇帝身体时,白布很快变了色。皇帝尴尬地不住翻白眼,但詹姆斯毫不在意,仔仔细细地擦遍皇帝全身。若继续躺在床榻上处于如此脏乱的状态,恐怕还会染上其他疾病。
他本想将皇帝交给这里的侍女照料,但未知的罪犯定会再次控制仆人们的进出,问题依旧无法解决,所以只好亲自负责皇帝和卧室的清洁工作,直至抓到罪犯为止。
幸运的是,无用的神力开始发挥作用。房间内的空气被净化,连酸臭味都消失了。詹姆斯对神的工作深感钦佩,抬头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这简直比清洁剂还好使。”
* * *
从第二天起,詹姆斯全身心投入照顾皇帝。
基本上每天至少来给他服药四次,还关注他的饮食和房间卫生。就这样过去了一周。
皇帝如今已能大幅度活动头部。虽然还无法正常交谈,但随着肌肉开始松弛,许多躺在床上未曾想到的事情逐一实现。这其中就包括慢慢咀嚼食物。
此前,只能喂食用碾碎的洋甘菊蒸制而成的营养餐,现在则可以带来普通食物,尽管慢,但可以细细咀嚼。
詹姆斯看着他,心想:“看来现在可以逐渐加大药量了。”
他打算稍微调整皇帝每日用药剂量。当然,单纯增加剂量并不能解决问题。因此,在这周里,他仔细检查皇帝身体状况,密切关注恢复进展。
结果相当不错。正如预期,恢复速度明显加快。若此处用药量增加,肌肉松弛的速度必定提升。
一如往常,詹姆斯早早起床,前往给皇帝服药。途中为了转换心情,他漫步花园,察觉到几处不悦的气息。
气息微弱,却活生生地传递出不祥之感。
“这是暗杀?目标是谁?”由于他们四处游荡,没有移动,无法准确判断他们的目标。
他试图扩大感知范围,看看他们是否瞄准了皇帝,但在皇帝寝宫周围并未感觉到任何异常。尽管如此,以防万一,还是得贴身保护皇帝。
幸亏VIp客房与皇帝卧室相距不远。如有必要,应该能及时离开房间。
“他这皇室里怎么这么多老鼠?”仿佛要让所有人都听见,他环顾四周,低声说着,那些气息对此略有反应。显然不只是意识到他们是“老鼠”。
* * *
有问题。
詹姆斯愣住了,笑出了声。他琢磨着,难不成是哪位皇子或公主想要刺杀皇帝?于是,熄灯后,他站在床边的露台上仰望夜空,觉得自己想错了。那狡黠的笑容转瞬变得冰冷。
“因为,他们说,走着瞧,真的。”
皇权争夺?刺杀皇帝的阴谋?全错。他白天看到的那些“老鼠”的目标并非皇帝,而是他自己。原来,刺客是被派来清除这个碍眼的存在。
好啊,你们终于来了。这事儿就算上帝扯着裤腿求饶也挽回不了。詹姆斯盯着露台,没过多久,几个黑影悄然降临。他们都穿着夜行衣,反手持短剑,直指詹姆斯。此刻,他觉得打斗似乎很简单,笑声早已消失。他冷冷地看着他们,开口说道:
“喂,素英。”
詹姆斯的话音刚落,素英的身影便在黑暗中显现。她单膝跪地,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詹姆斯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除了一个,全部灭口。”
话音刚落,素英的剑毫不犹豫地划出轨迹。如同描绘新月,她那优雅的剑瞬间斩断了刺客们的脖子,只留下一个活口。唯一幸存的刺客惊恐地看着瞬间倒下的同伴,从他胸前绣着的黄龙图案来看,他可能是这群人的首领。
詹姆斯走向他,冷声道:“住手。”
庞大的魔力束缚住刺客,除了眼皮,詹姆斯封锁了他所有的身体动作。两人视线平齐,詹姆斯开口道:“从现在起,我问的问题若正确,你就眨眼一次;若错误,就眨眼两次。”
刺客谨慎地眨了一下眼。面对眼前年轻人散发出的凶猛气势,他不敢有丝毫违抗。詹姆斯发问:“是不是皇室派你们来的?”
被魔力压制的刺客动了动眼睛。果然,似乎是皇室所为。他又问:“如果是皇子雇你们,眨眼一次;如果是公主,眨眼两次。”
一闪。
再闪。
两次。
这意味着是公主雇佣了刺客。那么,会是谁呢?公主?她明明依附于皇子身边,为何要刺杀自己?除去大厅那次交锋,再无其他线索指向她。那么,会是这位公主吗?可这位公主并未受任何人影响,即使成功刺杀了圣子,她也得不到任何好处。接下来,只剩三位公主了。她们之中有一个十分可疑。
无论初次见面还是之后的每一次碰面,她表现得都不好,而且总是充满某种恶意。然而,仅凭这些症状还不能断定真凶。詹姆斯语气冷漠,像是扔掉刺客般抛出问题:“你是三公主?”
刺客对于回答他的问题显得犹豫不决。毕竟,刺客绝不会轻易透露雇主的信息。死了就死了,对雇主的信任是刺客最大的美德。就在他迟疑之际,詹姆斯毫不犹豫地念出了启动词:
“热。”
刺客的血液温度开始缓缓升高,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血液温度上升,血管持续扩张,直至破裂。未经麻醉,那种血管仿佛即将爆裂的鲜明感觉,人类根本无法忍受。刺客的颈部和额头上青筋暴起。
终于,他再也无法忍耐,眨了一下眼。与此同时,魔法停止。
“取消。”
凶手只确认了一半。
当然,詹姆斯并不完全相信刺客的话。
在这方面,他打算通过暗中联络接待员收集信息。如果查明果真是三位公主雇凶行刺,那么帝国以及其他一切,都将彻底毁灭。在此之前,先保命要紧。刺客暂时留着当证据,以免日后牵连到自己。
“事情闹成这样,对吧?好,那就一起死吧。”
詹姆斯露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