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你们不觉得很可笑吗？”
温何的声音绝望又痛苦。
“我们从一开始就是苦苦挣扎的小丑。而她，还有光明的未来。”
“凭什么？！”
“而且要让她成为这里的神，就得奉献我们的命！”
鹿永倏地起身。
他气愤打断道：“杀我们获得提纯的怨气能量，助她提高实力？我们……就是工具？”
温何的声音回应：“是的。”
苏雅没撒谎。
姜回舟感觉自己一下子就没了力气。
这真的让人绝望。
他们的存在，就像是辛苦采蜜的蜜蜂，不知疲劳的辛苦一番，其实只为蜂农赚钱。
而这。
是上面更为强大的力量认可默许的。
楚文州咬牙：“真就没其他神仙了吗？”
温何叹气：“据我所知，这几年秽迹频繁发生，就没有哪起报告里出现不一样的存在。”
“你们看现在外面的混乱。”
“在你们没失忆之前，大约两年前吧，也发生过。”
“真没有。”
“现在或许称得上管理人的家伙，大概只有苏雅。”
而现在。
他们把苏雅困在那个沙漠世界里。
鹿永皱眉。
他想起苏雅当时的话：小心温何，她也想杀死他们所有人。
这让鹿永心中一紧。
他跟姜回舟几人交换目光。
萧疯子等人也想到这个，对温何刚升起来的那点点好感消失。
只是萧疯子不内敛。
“说了这么多，你也是跟她一样的家伙。你也想杀我们，夺走我们的能量，想获得永生。”
萧疯子不断冷笑。
“杀我们，是送我们去投胎。多好的正义凛然的话，其实只为了满足你的私心！”
温何那边传来话：“是的，我也想永生。一旦投胎了，就什么都没有。”
“但苏雅不同，她明明还活着，凭什么要插手我们亡魂的事情？”
“除开她，我们这些领导，我们这些有能力的人。为什么不能管理好这个社会呢？”
“我们的目的，是自己接管这里。”
“我不想变成邪神体，我想恢复正常人类的模样。”
“这些是我的真心话。”
“我希望我们合作，这一轮彼此公平协助完成攻破那些以怨气为构架的强大秽迹。能保护冥界跟阳间，我们还能提高实力。”
“各位领导，各位朋友。”
“难道你们不想恢复外面的秩序吗？再沮丧自己死亡的真相也没任何意义。”
“我们不如团结起来，没了神仙，就让我们管理这里。”
“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方法？”
“难道你们想被苏雅一个小女孩管？用她那套修改大家记忆的方式，以为自己活着的谎言，继续走下去？”
温何的声音铿锵有力：“我不认同这种方式。我觉得我们要做自己社会的管理人，而不是可笑的一位心智还不够成熟的小女孩。”
“就算我不好，但也绝对不是某一个单独的人管理这么多人的冥界。”
她说的话很有道理。
众人听得耳朵里震耳欲聋。
比起被谎言糊弄，得知真相虽然残忍，但他们有能获得真相的权利，为自己的人生，不，鬼生负责。
“各位好好想想吧。”
温何说最后一句：“在黑色观音那里，我会等候各位到来。如果愿意主动和我合作，只要发信息告诉我留下的那个网络账号即可。再会~”
大家看着屏幕恢复正常。
覃局抹了把脸，拍拍姚局。
他对其他人说道：“先散会吧。等所有人都到齐，我们再开会。你们把认识的好手都叫上，我们需要更多的帮手，先稳定外界的秩序。”
“散会！”
覃局大手一挥，大家各自离开。
现在官方主事的其实就只有覃局和姚局，李局突然死亡，大家猜测可能是自己去投胎了。
至于再上面位置的领导。
说来好笑，没有。
那些全都是虚假的。
……
苏雅看着镜子里的会议散去。
手中的麻将打出去：“二筒。”
李芸抓牌看了看，丢牌：“我也来个二筒。”
叼烟没抽的王大海看向青弘道长：“你那小师弟呢？”
青弘道长看了一眼牌面，啧了一声，对王大海说：“回山上了，到处都是发疯阴暗嘶吼的男男女女，一个个知道自己是死了的，能直接展示出死亡的惨状。互相吓唬。”
“我小师弟可受不了那么吓，当然还是上山安静。”
“九筒。”
王大海摸牌，看都不看，直接翻牌：“胡了。”
另外三人很无语。
无语归无语，还是要掏钱。
王大海笑着洗牌，对青弘道长说话：“那可不行，他那胆量还得练练。”
苏雅起身，给身边的女郎让座。
“你来，我去看看黑光，它好像回来了。”
女郎兴高采烈地坐下。
苏雅来到门口。
一团黑猫对着她喵呜不停。
“苏雅！苏雅喵！你骗得我好惨啊！”
苏雅笑了笑。
她把黑光抱起来。
“不屏蔽你的记忆，你会嚷嚷得到处给人知道。”
关门。
抱猫去沙发处坐下来。
黑光气呼呼：“你居然忍心让我害怕！你不爱我了喵！”
“爱！”
“怎么不爱！”
苏雅抱着黑光一顿好哄。
“让我亲亲~抱抱~”
黑光是她捡来的小黑猫。
是千千万万被变态折磨死亡的小猫魂凝聚体。
黑光永远不用去投胎。
这是苏雅给它的小小权利。
在冥界，黑光也可以好好的生活，做她的小猫咪，被她管着吃喝玩乐。做一个快乐又偶尔耍脾气离家出走的小猫咪。
它能说话，也是因为它是无数猫魂的凝聚体。
和它得到的面具根本没一毛线关系。
“那两个人呢？”苏雅问的是姜家的双胞胎。
黑光哼唧道：“本大人恢复记忆后，让他们买机票去上京。在他们去坐飞机后我就跑了。”
苏雅点头：“嗯。”
黑光看向那边的镜面，一眼认出是上京的那个会议厅。
“他们商讨出结果了？”
苏雅摸着黑光的后背说：“和我当初的计划一样，他们开始打算自己管理冥界。”
黑光哼哼唧唧，目光鄙夷：“傻不傻，一个魂魄怎么可能容纳那么多的怨气，想登顶成神，也得看天赋资历啊。”
苏雅沉默。
第一个秽迹是她很早就埋下的坑。
是她撒过的谎言。
所谓的秽迹，所谓的面具。
不过是奶奶给她转移管理权的时候，她根据冥界守则，在奶奶的怂恿下，制作的一套‘游戏规则’。
在她来之前，这里没有秽迹和面具，凡人魂魄更没有什么获得非凡力量的能耐。
是苏雅的改革。
才推动成现在这样。
这是她绞尽脑汁想的一套解决冥界不断增长怨气的方式。
以前有大量管理员，大量神仙。
冥界神仙用怨气可以修行。
就和神仙界的神仙用仙气修行一样。
但是因为动乱，大量神仙被调动出去出差打架，追杀一波混蛋。
“神仙动情，三界不宁。唉……”
不管世界之外的动荡是什么。
但后来引发的连锁反应十分的可怕。
有的神仙去工作，有的神仙则是趁机和喜欢的人、鬼、仙一起私奔。更离谱的还有神仙趁机跳下去投胎，体验凡间现在变好的高科技生活，最扯的还是知道给自己谋福利寻好家庭降生。
怎一个乱字了得。
最终造成现在这么个怪情况。
连苏雅这小女孩都被拉进来管事。
“温何她们……还是太天真。”
苏雅摇头。
事实的真相更加残酷。
否则，苏雅早就给出的谎言也是答案里，女鬼王为什么只是鬼王，而不是冥界神仙呢？
永生的鬼只能鬼。
想要成仙。
就得有神仙的资质。
女鬼王虽然是她瞎诌出来的。
但长殿鬼王，却是有真实的存在。
比如她爷爷。
以鬼王身份修立千年功德，便是有了成为神仙的根基。
苏雅的双眸微垂，如同神仙雕像，慈悲，非凡。
仔细看去。
她的眼里只有神性，并没有普通人正常的七情六欲。
“天性不净，他们依旧是凡人。”
“投胎，是他们的必然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