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血浪翻滚,在其上空,数人林立,缘灭盯着西蒙这些人,目光中的冷漠,让人不寒而栗,即便是见到那被族母控制身躯的万婷,都没有泛起任何的暖意。
“你们真是佣金良苦啊!”缘灭嘲讽道,“这就是蛮荒的待人之道,比之西域的魔教,要阴险百倍!”
“尊上误会了,这可不再老夫意料之内!”西蒙解释道。
“我答应过你,会护你身边人周全,自然不会出尔反尔!”族母上前道,“若你不信,我可与你同入地下,解救她们!”
缘灭盯着族母,不咸不淡的说道:“不必了,你身躯高贵,若是屈尊那阿杂之地,弄的一身血腥,岂不是有悖与你们蛮荒的颜面!”
族母摇头,认真的解释道:“此地我们也是第一次来,你那两个朋友,确实是误入岔道,才进入血池的!”
缘灭没有在回应,甚至都不曾在看她一样,那冷淡的目光看向了另一个方向的图克。
“放心,这里有我!”图克看了一眼灵儿,点了点头,“你也要小心!我们等你!”
“缘大哥!”灵儿眼含泪珠,聪慧如她,自然明白此刻的情形,缘灭这是要在下血池之前,保证她的安全。
“放心!没事的!”缘灭脸色稍缓,搂住灵儿,用力的抱了抱,低声说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坚强,好好保护自己,要记得,你我的性命是相连的!你无恙,我便平安!”
缘灭轻轻一推,将灵儿松到了图克身旁。他的目光最后盯上了蛮荒的祭神,西蒙。
“尊上若下去,我等可为你护法,稳定这血池,至于血池中的蛊王!”西蒙侧过脸,扫视了难一身旁的萨文丁一眼,吓的他生生打了一个寒掺,随后西蒙又道,“血池中的蛊王,想来也不会在成为你的阻碍!”
“千方百计引我入局,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可以肯定这个局就是你们口中的巫神古墓!”缘灭缓缓的转过身,面向血池,幽幽的说道,“等我回来,自会给你一个回应!”
缘灭声音还未落下,身体已经飞跃,一团朦胧的青光将其包裹的严实,一头扎入深渊。
“你做什么!”西蒙脸色微变,就见身边的族母突然发力,紧随着缘灭,也跳入了深渊。一群人迅速聚集在一起,吃惊在看着血池。
血色的深渊,被金光覆盖,那是缘灭之前打出的封印力量,此刻随着他的进入,正迅速的瓦解着。
“熬!呼呼~~”巨大的血浪掀起,翻腾,没过多久,就见蛊王那庞大的身躯,再次爬了出来,这一次,它浑身布满黑色魔纹,没有疯狂,但眸光中的杀气,更加强烈了。
“文丁!”西蒙的手中呈现强大的吸力,丝毫不给难一颜面,一把将萨文丁抓在自己身前,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的盯着他,“你做的好事!”
“师..师父!”萨文丁颤抖着,跪了下来,恐惧的说道,“弟子知错了,弟子再也不敢了!”
难一站在一旁,虽看不清脸面,但细看可以发现他双拳握的很紧,西蒙这么做,让他很难堪。
“你先把蛊王稳定,其余的事,以后在说!”图克在一旁开口。
恐惧的萨文丁,在看着下方的深渊时,眼中竟流露出杀意,这是他苦苦经营多年的地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地下有什么,如今到了这部田地,他更希望缘灭能死在里面。
“放肆!”西蒙察觉了萨文丁的杀意,一个巴掌把萨文丁扇飞,若不是最后被难一拉住,说不定就栽进血池里了。
“中原人,皆是一些反复无常之辈!”难一放下萨文丁,幽幽的说道,“祭神大人是否太在意天机图的警示了!”
“你说谁反复无常!”灵儿恼怒道,“我们在中原呆的好好的,要不是你们把万婷师姐变成那个样子,谁愿意来这里!”
“闭嘴!”图克瞪了一眼灵儿,将她拉到身后,对西蒙说道,“我们不可言而无信,更何况她也进去!若都不在了,你拿什么来打开封印!”
西蒙自然明白这里面的道理,没有犹豫,回应道:“我自由分寸!”
难一不在言语,阴暗的眸光盯着西蒙和图克看了半天,最后拍了拍萨文丁的肩膀,一道巫力,打入了他的体内。
萨文丁恢复了些许力气,不敢怠慢,借助难一的力量,盘膝坐起,运转法印,控制蛊王,让其回复平静。
西蒙,图克,难一三人也各自打出自己的力量,从三个方向,来稳固这座深渊,防止其在蛊王的暴动下,化为废墟。
下方,血水翻腾,带有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内部也是如此,滔滔池水,不仅含有无尽的怨力,更囊括着一个又一个的哀嚎的灵魂。
缘灭已经深入了很久,体外的青光将他护的严实,虽在其内,但血水却不曾染上半分。在他后方的族母也是如此,银光护体,虽占据万婷的躯体,却也未曾让这具身体受到任何的损伤。
缘灭回过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冷冷的说道:“你敢跟过来,就不怕我把你擒住,留在身边?”
“你可以试试!”族母并不在意缘灭的威胁,脸上无喜无忧的问道,““既然你对我有那么深的成见,为何在寒地,还要救我?”
“我救的可不是你!”缘灭回应,他手掌一仰,打出一道青光,一把将族母拉到了自己身旁。
“你干什么!”族母呵斥,忽然感到后方剧震,回头就见一只兽爪向她抓来。
缘灭凝目,一道黑色剑气从眼中崩出,直入爪心,那只兽爪如遇针扎,瞬间缩了回去,随后在族母的目光下,兽爪由内而外碎裂开来,成片的兽血,将血池染的更红了。
“你会的东西可真不少啊!”望着这一击,族母脸上都漏出凝重,“连六道轮回这种上古天功都懂得!真不知道你从何处得来的造化!”
缘灭默不作声,盯着她看了片刻,又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向下游去。
“缘灭!”族母楞一下,见缘灭离去,又后面大喊道,“既然她对你这么重要,你为什么会让她一个人出现在蛮荒呢?”
缘灭浑身一剧震,族母的话如同一把铁锤,抨击着他的内心,让他本可扛起一切的肩膀,此刻都发出了颤抖,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你知道么?其实她心里并没有你!”族母默默的说道,“我能感觉到,她所在意的,只有一个人,就是袁起!”
缘灭再次回头,看向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族母微微一笑,“虽然我没有她的记忆,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那种感觉是不会错的!你这么在意她,怕是有一天会付之东流啊!”
缘灭的心,蹦的很紧,连双拳都攥出了汗水,但没过多久,整个人又仿佛松懈了许多,微微一笑,回应道;“你和我说这些,无外乎是想让我放弃她,这样你就可以安安稳稳的使用她的身体!我告诉你,我不会放弃的,或许她心里没有我,但只要她好,能安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足够了!”
“那你就不考虑她的想法么?”族母追问道,“她自己想做什么,开不开心,是否愿意让别人来安排她的人生?”
“够了!你不必对我说这些!”缘灭恢复了冷漠,再次向池底迈入。
“哼!”族母冷哼,看着缘灭的背影,自语道,“还以为你会与众不同,没想到你和他一样,都是自私的男人!”
血池的底部,是一个结界,缘灭凝神聚气,体外那青色的护体罡气迅速演化,形成一个太极阴阳圈,载着他悄声无息的穿越,来到了一个类似密室一样的地方。
“那个地方!”族母跟着落下,她的声音显得非常的沉重。
缘灭平淡的扫视着周围,这的确是间密室,但风格与外面截然不同,三根石柱高耸而立,在每两根石柱中央都留有一条细小的池沟,从深渊血池内不断有血水留落,沿着池沟通往外面。
抬起头,上方的血池仍在,因为有封印的力量,池水无法将这里淹没,故而才保留出这样一个地方,显得既奇特,又怪异。沿着池沟一路前行,没多久,来到一面较为宽广的地方。
“啊!”族母被吓的尖叫,好在缘灭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只见前方无数个棺木整齐的排列着,在每个棺木中央,都竖起一个人头,他们双眼紧闭,脸上青筋凸起,好像虫子般蠕动,显然是在经历某种锐变。地上,那原本的四道血池已经分出了很多枝杈,每道枝杈都连接一口木棺,血水由此可进入棺内,供给棺中之人。
“不要惊动他们!”缘灭的脸色凝重,稍稍侧身,在另外一个方向,有一扇铜门,悠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