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幻灭,易迷心,易堕尘,亘古匆匆间,见证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往事。
疫沼的封印已经愈合,这里的又恢复了平静,古井旁,洋溢着伤心的气息,五个白发苍苍老者并排而立,在他们的正前方,姜无罪把女尸揽入怀中,温柔的摩擦着。
“琴!我回来了!”姜无罪靠着女尸的额头,说道,“他们也回来了,如今在也没有人能欺负姜族的人了!”
“琴....你知道么?”姜无罪哽咽了,泪水从眼角落下,他的目光变的迷离,痴痴的说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真希望能早点遇上你,你曾说过要抛弃世俗,享受田园,这是你的快乐,又何尝不是我的呢?”
姜无罪闭上眼睛,享受这份宁静,叹道:“我好想在听你抚琴,陪你养蚕,穿你为我编织的蚕衣,可是现在一切都回来了,而你.却不在了!”
“族主节哀!”一名老者打断了这场悲叙,他心有惧意,尤其是当姜无罪看向他时,那些到嘴的话,瞬间又咽了回去。
姜无罪抬头,一股威严的气息自体内发出,上一秒他还是个痴情的男子,下一秒便成为了君临天下的巫神,这种转变实在太快,唯有他眼角的余泪,证明着一切的真实。
“他走了么?”姜无罪平静的问道。
“是!”老人点头,不敢多言。
姜无罪眸光稍冷,老人的身体被一股巨力崩退,露出了藏在他身后的姜虎。
“族....族主!”姜虎当场下跪,额头贴在地上,浑身颤抖。
姜无罪不怒自威,抬头仰望星空,过了很久才幽幽的问道:“你知道违抗我的人,是什么下场么?”
“族..族主赎罪!”姜虎带着哭腔,说道,“他杀了我弟姜夔,属下...属下也是逼不得已!”
“族主.....”老人想要出声,却被姜无罪的眼神硬是逼了回来。
“你要为他求情么?姜槐长老?”姜无罪很冷漠。
姜槐看了眼姜虎,硬着头皮说道:“他已经离去,现在我们刚刚复生,最需要的是修养,所以实在不宜自折人口,还请您.....三思!”
姜无罪脸色更冷了,似乎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他的手臂缓缓抬起,刚要动手,忽然身后的女尸泛出白光,让在场之人都楞住了。
姜无罪愕然,回头深深的看着女尸,自语道:“琴...你也要替他求情么?”
“姐夫!”一个声音从远处飘来,就见一名男子飞来,若是缘灭在场,一定会认出此人正是爱琴的弟弟姜离生。
面对爱琴这个唯一的弟弟,姜无罪神色复杂,说道:“离生,你也回来啦!”
“姐夫,千年没见,我可是想死你了!”姜离生似乎很了解姜无罪,主动上前,与他拥抱在一起,说道,“如今总算是可以团聚了!”
“好小子!”姜无罪捶了下离生的胸口,笑道,“长高了不少啊!”
“这可全是姐夫的功劳!”姜离生眯着眼睛,细看下多了一股冷意,他指着一个反向,说道,“姐夫,你往那边看!”
姜无罪顺眼望去,就见那里走来两个人,阿友,以及爱琴的魂体。
姜无罪怔怔的看着那个魂体,由于受法术所控,她面容呆滞,不能言语,但那熟悉的气息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造假的。
“侄儿,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姜离生招呼阿友来到近前,指着姜无罪说道,“快叫爹啊!”
阿友怯怯的看着姜无罪,犹豫了很久,才轻喊了一声,“爹!”
姜无罪触动,双手都在颤动,抚摸着阿友,一把将其抱起,说道:“孩子,是爹让你受苦了!”
“可不是嘛!”姜离生控制着爱琴也来到近前,说道,“以后咱们一家人,一定要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说话间,他一只手攥住爱琴,令一只手攥住女尸,缕缕魂光自其额头拂动,显得异常诡异。
姜无罪脸色一变,挥手打断了他的施法。
“姐夫!”离生脸色微沉,问道,“难道你不想么?”
“你不要被表相蒙蔽了!”姜无罪挡在女尸前方,说道,“当年的惨剧,你想重演么?”
“是你的心被蒙蔽了吧!”姜离生眸光变冷,毫不相让的说道,“只要能让我姐活过来,牺牲在大我都不在乎!”
“那你姐姐活过来了么?”姜无罪反问,“同样的错误,绝不能在犯一次,你姐姐如果还在,也一定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哼,我姐姐如果还在,她肯定会认为自己瞎了眼,竟看上了你这么一个祸害!”姜离生翻脸无情,硬是要越过姜无罪,强行施法。
“够了!”姜无罪脸色发寒,一团银光将其吞没,禁锢在了虚空。
“现在这个天地,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说不定就有能与你匹敌的人,你觉得你还能拦得住我么?”姜离生狰狞的喊道。
“带下去!”姜无罪挥手,对待爱琴这个唯一的弟弟,他确实无法狠下心。
四名老者闻言,连忙拖着离生离开,就连姜槐也顺势带着姜虎远离了这里。
“能与我匹敌的人......”姜无罪自语,脑海中浮现了几个人影,而后又摇了摇头,说道,“真的存在么?”
“爹爹,我想娘亲了!”阿友拉着无罪的衣角,恳求道,“你让娘亲醒过来好不好!”
姜无罪拍了拍阿友的脑袋,说道:“爹爹何尝不想在见到你娘,只是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有些人你习惯了就会遗忘,而当你遗忘的时候,悲剧就已经降临了!”
“阿友不懂!”阿友摇摇头,哭喊道,“阿友只是想跟娘亲说说话!”
姜无罪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对着眼前的魂体,打出了一团银光。
夜,依旧在持续,点点繁星,缭绕着太多的秘密,也见证着一场大势的沉沦。
巫山,与世隔绝,桃园之地尽数被戾兽占据,而云端上也演化成了一场对峙,北风呼啸,缠绕在祭神殿的门前,留下一股冷彻心扉的寒意。
雪白的彼岸花已经完全替代了这里的砖瓦,花瓣中散发出浑厚的巫气,把大殿笼罩,虽然强大,但也给人一种渗人的感觉。
殿门前,一排巫卫戒备的看着周围,在他们的正前方,以金翅为首的戾兽们正虎视眈眈盯着这座祭神坛最后的堡垒。
殿内,西蒙高高而立,他的脸色阴沉而复杂,身旁则站着浑拓,难一等人,荒谷的封印被破,让这场战争沦为败势,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眼下他们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整天想着自己的那点事,完全不顾及大势,我对你真的很失望!”图克站在对面,与西蒙摇摇而对,“一个人实力在强,境界在高,又能如何呢?这场仗从来都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完成的!”
“放肆!”难一面色冰冷,但被西蒙拦了下来。
“确实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不过我们还是有活下去的机会的!”西蒙开口,显然是有另外一番打算。
“你做事永远都会留有退路!我也懒得跟你争吵,既然如此,我们就拭目以待!”图克显然知道西蒙的打算,所以并没有追问,在他的脑海中则出现了一个人。
西蒙目光深邃,遥望着一个方向,似乎可以穿透虚空,看见那里的某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