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两坨烂肉掉在了地上,浓烈的腥臭让祁远僵硬着脖子,将目光缓缓移向了地上的东西。
灰色的羽毛已经掉了大半,身上只余腥臭的腐肉,祁远甚至还能看见白色的蛆虫在肉里扭动。
很明显,这是一只鸟,还是一只感染了丧尸病毒的丧尸鸟。
但是现在,被阿衍一匕首切成了两半,事情发生的猝不及防,祁远甚至都来不及震惊阿衍的动作。
就被眼前的这一幕和脸上恶臭的血迹熏得快吐出来了,祁远事实上是个胆子很小的人。
这会儿脸煞白,胃里翻滚着,只能趴在床边不断喘着气儿。
阿衍略带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麻雀尸体,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才转过身。
结果一转身,看见的就是祁远白的像纸一样的脸,上边儿还沾染着几滴黑红的血迹。
阿衍心头一紧,阿远哥哥一定是被他吓到了,都怪这该死的丧尸麻雀。
还没等阿衍查看祁远的情况,帐篷外又传来一阵骚动。
门口又出现一个人影,是沉着脸的曲牧川。
一踏进帐篷,鼻翼间就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曲牧川神色一变。
目光在地上的麻雀尸体停留了一瞬,曲牧川就快速走到祁远面前,看也没看一眼一旁饿阿衍。
“小远,你怎么了。”
看清楚祁远的模样时,曲牧川坐下的动作顿了顿。
可能是因为过于害怕,又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祁远眼眶通红,狭长微勾的凤眼半阖着,像是在害怕些什么。
害怕到,浓密纤长的睫毛都颤个不停,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像个病弱西子。
这样的破碎感,很容易,激起旁人的摧毁欲,想让祁远,真的哭出来。
禽兽畜牲的想法在脑子里走了一圈,面对祁远时,曲牧川却还是没什么表情。
甚至关切的话语,还真像个关心自家弟弟的姐夫似的,任谁都看不出来,那副冰川难融的面皮下,会是这样肮脏的想法。
“姐夫?我没事啊。”
祁远就是被恶心到了,被熏得想吐,但是又没吐出来。
因为想到自己刚吃进去的东西就要被吐出来,祁远又有些心疼,凭借自己强大的意志力,硬是没吐出来,差点儿把眼泪都憋出来了。
只是,曲牧川怎么进来了,他们这儿的动静这么大吗,连曲牧川都听见了。
看着祁远确实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曲牧川就没再说话了,只是伸手,一点一点撵过祁远脸上的血迹。
眼神晦暗,眼底似乎有什么在涌动着,但祁远看过去的时候,又什么都没发现。
“没事就好。”
看着祁远的脸再次白净了起来,曲牧川才收回手,回答了祁远的问题,语气平淡。
祁远刚想问曲牧川找他有什么事,毕竟是曲牧川叫他来帐篷睡觉的,怎么又来找他了。
但是很快,祁远就不用问了,帐篷外,阵阵骚动传来,让祁远闭上了嘴,伸着脑袋朝外看去。
伸到一半,就被曲牧川挡住了视线,他只能看见阿衍骤变的脸。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阿衍快速冲过去,把帐篷门口的锁链拉了起来。
就在阿衍把帐篷拉起来的瞬间,“砰砰砰”数十声撞击声从帐篷的四面八方传来。
祁远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想起了刚才被阿衍杀掉的那只鸟,好像明白了什么。
“卧槽,姐夫。”
祁远惊叫一声,快速躲到了曲牧川的身后,还不忘把床上的被子裹到了自己的身上。
已经有丧尸鸟从帐篷的缝隙处冲进来了,但是都被曲牧川的雷系异能烧成了焦炭。
护着身后的祁远,曲牧川的动作显得游刃有余,阿衍也没闲着,寒光闪过,匕首之下,掉落了无数丧尸鸟的尸体。
但是丧尸鸟的数量不少,在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看了一眼身后的祁远,曲牧川有些犹豫,要是速度足够快,他可以出去引走那群丧尸鸟。
他记得,天台上,有一个大水箱,里面虽然有水,但是因为泡过尸体,没有人用。
安凌双他们用水来源,全靠那个水系异能者,还有军方之前储存没来得及带走的矿泉水物资。
但是再不行动,祁远恐怕会受伤,曲牧川决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迎着祁远惊恐的目光,曲牧川将祁远塞到了床下,刚抬脚要走,裤脚就被扯住了。
祁远是万万没想到,在这种生死关头,曲牧川这个狗日的居然要丢下自己跑路,那他哪能让曲牧川得逞。
“姐夫,你这是不打算管我的死活了吗,你把我丢在这里,你对得起我姐姐的在天之灵吗?你答应过会替我姐好生照顾我的。”
祁远大声儿吼了一句,生怕曲牧川听不见似的。
曲牧川脚步一顿,他知道祁远是误会他了,但是时间紧迫,这个帐篷撑不了多久。
他要是引开了大部分丧尸鸟,少数的,他相信这个叫阿衍的孩子,应该应付得过来。
“不会不管你。”
曲牧川只来得及对祁远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将祁远的手塞了回去,转身朝外跑去。
一闪出帐篷门,迎面而来就是数只丧尸鸟,曲牧川反应极快,将手里的异能快速甩了出去,炸出了一道口子。
随后迅速往水箱的方向跑去,丧尸闻声而动,大部分都向曲牧川这个裸露在外的食物奔去。
曲牧川也没有犹豫,直接一个猛冲翻身,跃进了水箱里。
这个水箱深度不浅,曲牧川沉到了水底,毫无顾忌地放出了自己全部的异能。
不过瞬间,整个水箱就变成了一道雷池。
跟随曲牧川俯冲进来的丧尸鸟,才挨到水面,就被电成了一坨坨焦肉。
不知道过了多久,曲牧川的异能快要用完了,身边的水中堆满了丧尸鸟的尸体。
他才浮出水面,翻身越了出去。
也多亏了这群丧尸鸟的尸体,让水面直接涨到了水箱的边缘处,曲牧川才能在耗尽异能的情况下,顺利翻出去。
天色已经擦亮了,天台的帐篷在丧尸鸟的攻击下,变得破破烂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