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泼妇!!!你要是再敢说老子一句,老子活劈了你!这十几年来,你一直……”
“哟!长本事了是吧?当初我爹真是瞎了眼,非要让你来做这个上门女婿!我早晚要把你赶出去,让你重新去做那臭乞丐!”
晚饭之时,大当家和当家夫人不知怎么的,忽然又争执了起来,先后扔了筷子摔了碗,指着对方破口大骂,最后连桌子也掀掉了。
大当家和当家夫人站在空地中间,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二人身边围着一大圈山匪,山匪们各自劝着各自的主子,但他们谁都不敢上前去,只是站在外围,动动嘴皮子。
“哎呀,大当家(夫人),算了算了,凑活过吧,还能离咋的……”
然而大当家和当家夫人谁都没有把话听进去,二人吵得累了,便各自扭头而去,天刚一黑下来时,大当家就故意当着当家夫人的面,带着亲信山匪下山去了。
“夫人,你看大当家的这……这……这不是明摆着挑衅您吗?”
当家夫人的亲信忿忿不平道。
“哼,让他去!”当家夫人鼻孔翕张,不屑地出了几口气,“他有多少能耐我还不知道?银枪装蜡头,中看不中用……他去,我也去!”
于是,当家夫人跟在大当家后面下了山,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崎岖狭窄的山路上,而走在前面的大当家似乎是有意与当家夫人斗气,他双腿生风,走得越来越快。
大当家本就身材高大,走得又快,直叫身后跟着的山匪追得气喘吁吁,山匪不得不双手支在膝盖上,暂时停下来休息,他无意中回头,发现他们已经将当家夫人远远地甩在后面,看都看不到了。
山匪重重喘了一口气,准备重新追赶大当家,可刚回过头,就被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了肩膀,山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到了一旁树林中的土坑里。
“别出声!”
将山匪拉进来的人正是大当家,他示意山匪跟他一起躲在这土坑中。大当家探出头,看看山路的方向,然后压低了声音问山匪:
“我问你,那件事……你能确定吗?他们两个,真的没有圆房吗?”
山匪很快反应过来大当家问的是哪件事,他忙不迭地点头答道:“老大,我能确定!昨天晚上,我们几个喝得有点多了,就突然想去闹那小子的洞房,等我们闯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俩刚脱了衣裳,准备洞房呢……结果过了没多久,我就看到那小子从屋子里出来了,说是那姑娘得了热症,后来我就看到其他兄弟把土郎中叫过去了……”
山匪继续说道:“那姑娘都病成那样了,所以,他们两个肯定没圆房!”
大当家听罢沉思了一会:“有道理。”
山匪正想问些什么,就听山路上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大当家急忙制止了山匪,二人一齐靠向土坑的边沿,屏住呼吸看着山路的方向,不多时后,二人看到当家夫人带着亲信,脚步不停地往山下走去了。
等当家夫人走远后,大当家忽地一下从土坑站起来,转身就往山上走。
山匪不解道:“老大,我们不是要下山吗?您怎么又回去了?”
大当家回头骂道:“还下个屁的山啊!既然他俩没圆房,那我现在去抢人,也不算坏了规矩!”
山匪这才恍然大悟:“啊……怪不得晚饭的时候,我就发现您好像是故意惹怒夫人的,刚才赶路时,又走得那么快……原来您是有意将夫人诓下了山,再将她甩掉,然后您再返回山寨……”
“既然明白了,那还不快点走?等回了山寨,我先回我那找找‘强身’的药……到时候你去把那小子给我制住,别让他搅和了老子的好事!”
说话的功夫,大当家已经迈开大步,走出很远了,心中隐隐的躁动让他的脚步变得更快了,即使是上坡,他也走得毫不费力,山匪只得一路小跑着,勉强跟在他身后。
树林里起了风,刮得林中的落叶哗啦啦地响,当家夫人走得累了,便裹了裹身上的破袄,想在路边歇息一下再走。
“夫人啊……”当家夫人的亲信累得直喘粗气,“咱们走那么快干嘛啊?多休息一会儿吧!”
当家夫人喘口气,气哼哼地说道:“呵,还不是因为那个杀千刀的,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吃饭的时候,竟然敢当众跟我甩脸色了,我这不是心里气得慌嘛……妈的,要不是因为山寨里还有一半的兄弟愿意追随他,我早就把他给赶……”
当家夫人说到这,又重重叹了口气道:“我爹也真是的,当初把大当家的位置直接传给我多好,非要找个倒插门的女婿……这世道啊,就连我们山匪的大当家,也只能由男人来做,真是……”
“哎夫人!”亲信讨好道,“虽然您不是大当家,但实际上,咱们山寨的大事小事,还不是您说了算,您说是不是?”
“也不全是……他是大当家,总得给他留点面子,这次来京城附近绑富家子弟做肉票,就是他和他弟弟的主意,虽然这银票多赚了不少,可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当家夫人话说到一半,一抬头的功夫,忽然看到山下走上来几个人。
“哎哟?二当家回来了?”亲信很快认出了领头的人,正是山寨的二当家。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小叔啊!”当家夫人站起来,拍了拍身后的尘土,上前打了招呼道,“小叔总算舍得从京城的花花世界里回来了?我还担心,小叔沉迷于此,把我们这山寨都给忘掉了呢!”
“哈哈,原来是嫂子!”二当家抬起头,咧开嘴笑了笑道:“我这走了一路,连个鬼也没看见,刚才还在寻思,谁这么晚了还在山路上,没想到是嫂子啊!嫂子这是上山还是下山?若是上山,不如我们一道走?”
“你嫂子我要下山!你大哥去玩了,你嫂子我当然也不能落后啊!”当家夫人答道,“就不陪小叔一起走了。”
说罢,当家夫人带着亲信,继续往山下走去了。
“好好,嫂子慢走,路上当心!”二当家客套了几句,也转身往山上走了。
夜色深沉,月光时而明亮,时而隐入云层,当家夫人的亲信忽然发现,当家夫人的脚步不似之前那般飞快了,而是越来越慢,他忍不住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听到亲信发问,当家夫人回头望望山上的方向,若有所思道:“不对啊……刚才听小叔所说,他似乎没碰到大当家啊……”
“没碰到大当家?”亲信也意识到了什么。
“大当家走在我们前面,二当家怎么会没碰到他呢?”当家夫人自言自语道。
“也许……也许二当家他碰见了,也知道大当家要去做什么,他想给大当家打掩护,所以就没跟我们提这事?”亲信猜测道。
“不对……”当家夫人摇了摇头道,“听他那口气,分明是没碰见过……”
当家夫人思索一番,忽然猛地停住了脚步,紧接着转身就往山上跑。
“妈的,我说这个杀千刀的胆子怎么这么大呢,敢当众跟老娘甩脸色,又故意在路上走得飞起……果然没憋什么好屁!”
当家夫人边跑边骂:
“妈的,你这个杀千刀的竟然敢骗老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