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璋?凌璋!”
竺槿慢慢睁开了双眼,当她看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正是一脸焦急和关心的宿凌璋后,便猛地从床上冲下,一头扎进了宿凌璋的怀里。
“小姐?哎?”
宿凌璋被竺槿的举动弄得愣住了,她注意到竺槿连白袜都没穿,就光着脚站在地上,一个劲地往自己怀里拱。
“凌璋,凌璋,你总算回来了!呜呜呜……”
委屈的眼泪瞬间决堤,竺槿的小脸就埋在宿凌璋的颈窝,宿凌璋感觉到,一股又一股温热的液体,正在顺着自己的锁骨往下流。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宿凌璋有些愕然,她以为竺槿已经受到了什么伤害,便急急询问竺槿。
可竺槿不回答,反而将脸埋得更深了。
宿凌璋只好努力地扭动身子,勉强打量了一下竺槿,又回忆了一番刚才的情形,当时自己刚刚冲进屋子,就看见大当家对竺槿欲行不轨,不过,大当家还没来得及触碰到竺槿,就被自己的一肘给打晕了,现在大当家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这么看来,竺槿并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就在这会功夫里,竺槿已经将宿凌璋揽得越来越紧了,她的双臂紧紧地箍着宿凌璋的身体,就连双手也死死地攥着宿凌璋后背上的衣裳,二人的身体贴合得严丝合缝,甚至让宿凌璋感受到了一丝窒息。
宿凌璋还是第一次与竺槿有这么亲密的身体接触,竺槿香香软软的身体就在宿凌璋怀中,宿凌璋甚至能感觉到竺槿那柔软的起伏和慌乱的心跳,而宿凌璋的心底,仿佛也有什么东西被悄然擦燃了,腾得冒出了一股小火苗。
这小火苗迅速燃遍了全身,几乎将宿凌璋灼烧得体无完肤,她发誓她在之前“二十年”的母胎单身生活里,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火苗将宿凌璋的脑中烧成了一片空白,宿凌璋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的理智逐渐成为灰烬,几欲反抱住竺槿柔软纤细的身体。
可是,仅存的一点理智,却让宿凌璋已经抬起的双臂停留在了半空。
一些记忆回到了宿凌璋的脑中,宿凌璋记起了她与竺槿初见的那晚,那时的竺槿落魄无助,却仍十分抗拒与自己发生肢体接触,若不是性命攸关,竺槿绝不会让自己握住她的手,更不可能让自己背起她。
山洞避险之时,自己因为晕血而晕倒,还差一点惹上轻薄公主的罪名。
宿凌璋又记起,在这个十分看重女子名节的时代,当竺槿发现她被宿凌璋看遍身体后,会难过得在被子中哭泣。
宿凌璋努力地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她知道,竺槿这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才一时依赖自己,等竺槿缓过劲来,说不定会把自己一把推开。
可是,心中的火焰越燃越旺,光靠信念已然无法将它扑灭,经过压制的火焰反而反扑得更盛,终于将宿凌璋彻底控制,宿凌璋不再顾虑其他,她本能地拥抱住了竺槿小小的仍在颤抖着的身子。
“小姐,我在这里,不用怕……”
宿凌璋将脸贴在竺槿的耳侧,轻声地安慰着她,双手也不停地摩挲着竺槿瘦弱的后背。
没过多久,竺槿慢慢地停住了抽泣,宿凌璋一直绷紧着的神经敏锐地感受到了竺槿的变化,她赶紧将双臂放了下来,头也抬了起来,继续保持着僵硬得不敢动弹的姿势。
而竺槿亦慢慢地从惊恐中走了出来,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有不妥,便有些羞赧地松开了自己的双手,低着头站在宿凌璋面前。
感觉到竺槿温暖的身体从自己身上脱离,宿凌璋心中的火焰终于熄灭,火焰的余热让宿凌璋的脸红到了耳朵根,她十分拘谨地后退了一步,不敢看竺槿。
二人就这么互相站着,谁都没有先开口,正当尴尬无语之时,二人忽听外面传来了一个骂骂咧咧的粗鲁声音,这声音由远及近,很快便来到了屋子门口。
这声音的主人正是识破了大当家的诡计而匆匆赶回的当家夫人,当家夫人首先看见的,便是大当家的亲信。
大当家的亲信仍捂着眼睛,在地上痛苦地翻滚,他的左边眼睛又红又肿,眼圈也变得青紫,他试图缓缓睁开左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昏暗,双眼的视线怎么都无法聚焦,就连从他身边走过去的当家夫人,他都没看见。
“你这个杀千刀的,我就知道你他妈是个吞了煤球的乌龟——黑心的王八!”
伴随着一声咒骂,当家夫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没走几步,便险些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大当家给绊个跟头。
当家夫人低头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当家夫人看看大当家,又瞅瞅背对着她,仍低着头在哭泣的竺槿,还有紧皱眉头正怒视着她的宿凌璋,问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看不出来吗?”宿凌璋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裹在只穿着寝衣的竺槿身上,气恼地说道,“大当家的不甘心,所以深夜来做这种不要脸的事……多亏老天有眼,他进来的时候摔了一跤,头磕在床角,把自己磕晕了!”
竺槿也适时地装作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她紧挨在宿凌璋身边,将脸侧埋在宿凌璋胸前,抽泣的声音也大了些。
看到已经不再惊恐的竺槿主动凑了过来,宿凌璋惊讶了一瞬,但宿凌璋很快恢复了之前的表情,只有心脏还在咚咚地猛跳着。
“好哇!”听到宿凌璋的话,当家夫人火冒三丈,她伸出粗壮的手臂,一手揪起了大当家的衣领,一手高高扬起,冲着毫无意识的大当家,啪啪就是两巴掌。
也不知当家夫人这巴掌有什么“魔力”,挨了一顿打的大当家,竟然恍恍惚惚地醒了过来,当他看清眼前之人是他的夫人后,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
当家夫人见大当家的醒了,便松开手指,冷笑道:“呵呵,没想到吧,你企图违反山寨的规矩,让我逮个正着!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劝你还是识趣点,自己从山寨滚蛋吧!”
山寨的规矩?不明所以的宿凌璋愣了愣,贴在她身侧的竺槿则趁大当家和当家夫人不注意,踮了踮脚,轻轻贴在宿凌璋耳边,小声说道:
“山寨里有条规矩,抢人不抢成过家的……”
“哦……”宿凌璋轻声回应,竺槿口中吐出的兰气激得她半边身子都麻了。
“我滚?呵!”大当家暴跳如雷,他指指竺槿,咆哮起来:“你这老娘们知道个屁!昨晚这姑娘发了热症,他们俩根本没圆房!我这样做,也算不上是坏了规矩!”
“没圆房?”当家夫人看看竺槿和宿凌璋,“你们到底圆房了没?”
山匪出身的当家夫人,丝毫不顾及这是个叫人难以启齿的问题。见到当家夫人逼问,一心想挑拨大当家和当家夫人之间关系的宿凌璋自然是想“承认”,可是,这关乎竺槿的名节与清白,宿凌璋根本不敢回答。
可下一刻,宿凌璋就被惊掉了下巴,只见竺槿站直身子,脸上带着一丝薄红,十分硬气地说道:
“我们当然圆房了!就在今天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