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山寨一战可谓是大获全胜,经过清点,禁军们共诛杀山匪两千一百三十二人,包括大当家和当家夫人,活捉山匪二十七人,包括山匪二当家,而禁军只付出了伤亡十六人的代价。
战斗过后,宿凌璋命令禁军们打扫战场,收敛山匪尸体,好回去向上面交差,此时天色微明,木墩带着禁军们正在忙碌,而宿凌璋却悄悄躲到了林子里,不敢再留在现场。
宿凌璋之所以躲起来,不仅是因为担心自己会犯晕血的毛病,更是因为她还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场面,刚才的紧急状况下,宿凌璋还没意识到什么,可现在战斗已经结束,面对着满地狰狞的尸体,宿凌璋的感官和心灵都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宿凌璋手脚冰凉地坐在树下,回想自己几个月前还是单纯天真的女大学生,现在就成了一员武将,还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一想到那遍地都是尸体、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重血腥味的场景,宿凌璋还是有些心惊肉跳的。
不过,宿凌璋早就已经打定主意,此行是为了守护大齐和竺槿而来,日后若想做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就必须学会适应这种场面,还必须早日克服晕血的毛病。
宿凌璋在树下缓了一会儿,待心情有所平复后,才走出了树林,此时禁军们已经将战场打扫得差不多了,山匪的尸体都已经被收敛,地面上也几乎没有了残留的血迹。宿凌璋找到了木墩,准备好好问问他,为什么没有按约定时间到达山寨。
“木墩,你过来!”宿凌璋让木墩坐在树桩上,以便平视木墩,她很是严肃地问木墩,“你为什么来晚了?”
木墩头一次见到宿凌璋这么严肃的表情,他像个受到训斥的孩子一样,并拢着双膝,十分拘谨地坐着,目光躲躲闪闪。
“酉时……的时候……我……我让禁军……出发……可……可……可是……他们……不肯……”
在木墩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宿凌璋才知道,木墩的确在酉时时分,下令让禁军出发,可是,禁军们却不肯遵从他的命令……
原来,在宿凌璋离开校场之后,木墩便按照宿凌璋的叮嘱,照常监督禁军们训练,只等着酉时的到来,待日晷上的刻度刚一到达酉时,木墩就将禁军们集合起来了,他命令禁军们即刻出发,攻打山寨。
然而,禁军们听到了命令,却都站在原地不动。
木墩一愣,又下了一遍命令,可是,禁军们还是不愿动弹,他们面面相觑,紧接着又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下木墩有些诧异了,他结结巴巴的问禁军,为什么还不出发。
禁军们互相看看,许久之后,才有胆大的禁军上前说道:
“副尉大人,今晚攻打山寨的事儿……你之前也没说啊!这……这是不是太突然了?”
“就是啊就是啊……之前也没说过啊!”其余禁军纷纷跟着附和。
见不少人附和自己,胆大的禁军又说道:“我们连都尉大人的面都没见着,你就下令让我们攻打山寨,这……大人,你可别一时兴起啊?”
“就是啊就是啊……”其余禁军继续附和道。
木墩以为禁军们是不放心自己,害怕这命令是自己下的,便对禁军们解释着,这命令是宿都尉亲自下的,为了事前保密,才在出发之前告诉大家的。
可是,禁军们还是不买账,他们仍旧不愿意出发,木墩急得满头是汗,这校场之上,竟无一人愿意听他的。
也许是看木墩的处境实在是尴尬,胆大的禁军觉得木墩有些可怜,便说出了实情。
“大人,说实话,这些日子里,我们配合您训练,已经……已经很给您面子了……兄弟们都知道,山上的山匪,足足有两千多人,可我们只有二百,攻打山寨,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其他禁军愁眉苦脸,跟着点头。
禁军继续说道:“这些日子里,我们都没怎么见过都尉大人,想必都尉大人一定也是没有信心,才一直借训练的名义,拖延时间,可是,现在大人您突然让我们攻打山寨,这……兄弟们心里没底啊!”
“是啊是啊……”
禁军又提议道:“大人……不如这样吧,我们……我们就继续训练,能拖一日是一日,等到这伙山匪自己离开了,那不就万事大吉了嘛!”
“对啊对啊……”
禁军们的议论声更大了,可木墩却又急又气,他不知道现在该如何说服禁军们出发,眼看着日晷上的指针慢慢移动,天色也渐渐变暗了,木墩急得直挠头。
忽然之间,木墩想到了怀中揣着的山寨的地图,他从怀中掏出地图抖开,举在手中说道:
“宿……宿大人……弄来了……地图……我们……我们……肯定能打赢……打赢的……”
前排的禁军们伸长脖子,看着木墩手里的地图。
为了能让禁军们看清楚,木墩举着地图下了高台,他将地图捧到前排每一个禁军的面前,好让他们都能看到。
可令木墩没想到的是,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反倒叫禁军们的质疑声更大了,他们指着地图上简略的圈圈线线,纷纷说道:
“就这?这能是山寨的地图?大人,你可千万别拿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啊!”
“就是啊,这怎么看也不像地图啊,两位大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啊?!”
“大人们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这……我……”木墩窘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抬头看看一旁的日晷,此时已经是酉时二刻了,若是再不出发,一定会误了进攻的时辰。
禁军们不满的抱怨声越来越大,正当进攻山寨之事不知该如何进行时,在校场之外站岗的禁军忽然来报。
“报!大人!官府来人了!”
“官……官府?”木墩愣了愣道,“官府……官府来……干什么?”
禁军抱了抱拳,答道:
“官府的人说,有个主动投官的山匪,愿意带领我们去攻打山寨!所以,官府的人就把他带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