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捷报传到大齐皇帝手中的时候,戎羯单于也陆续接到了三位王子多次惨败的战报。
不过,三位王子十分有默契,都没有把焉宁被掳的消息告诉戎羯单于。
“哼,我的三个儿子可真能干!”戎羯单于摔了手中的金杯,里面的美酒洒了一地,“大齐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竟也能被他们打败!战争已经进行了两年多了,他们竟然还在大齐的北方折腾!”
可是,当戎羯单于细细看完了战报之后,他忽然发现,打败他的三个儿子的,竟然是同一个人。
一个姓宿的大齐将军。
“这个将军姓宿,他该不会就是……”
戎羯单于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呼喊着军师。
没多久,一个穿着斗篷的混血长相的男子立刻来到了戎羯单于的王庭大帐。
“单于有何吩咐?”混血军师恭恭敬敬地问道。
戎羯单于喝问道:“你可还记得十五年前的那件事?”
混血军师想了想道:“单于说的是……十五年前,我们杀死了大齐将星的那件事?”
戎羯单于阴沉着脸,浓密的眉毛皱在了一起,从王座上俯身,冷冷问道:“当时将星的确被杀死了吗?”
混血军师脸色一白,立马跪在地上答道:“是的单于!当时我亲眼所见,大齐王爷的暗卫杀死了那户人家的男主人和他的儿子,二人皆因贯穿心脏而死,大齐将星绝无生还可能!”
“奇怪……那么这个大齐将军,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巧合……”
见混血军师信誓旦旦,戎羯单于心里也有些拿不准了,思虑之后,戎羯单于决定,再去找大巫司算谶,掐指算来,上一次大巫司算出将星的时间,到现在刚好是十五年,应该可以再次算谶了。
大巫司的大帐坐落在老营的后方,上面挂满了彩色的幡布和画着太阳图腾的羊皮,在戎羯人的信仰中,大巫司地位崇高,能够与天神共语,就连戎羯单于也必须要对大巫司心怀崇敬。
“巫司大人!”戎羯单于恭恭敬敬地跪在大巫司的帐前,说道,“戎羯第八代单于,求见巫司大人!”
片刻之后,大帐内传来了一个苍老浑浊的声音。
“单于请进!”
戎羯单于让混血军师等在外面,自己钻入了大巫司的大帐,大帐里面光线昏暗,只点着几盏油灯,四周的挂毯上画着古老神圣的图案,正中的地面铺着一张巨大的太阳图腾地毯,大巫司紧闭双眼,盘腿端坐在地毯之上。
戎羯单于单膝跪地,将右手置于左胸,神情肃穆道:“巫司大人,本单于想要求谶!请大巫司代为询问太阳神,我们戎羯能否顺利攻下大齐?”
大巫司仍是紧闭着双眼,缓缓吐出一句话:“询问神明,每十五年才可进行一次,单于大人,可还要继续?”
戎羯单于迟疑片刻,斩钉截铁道:“请巫司大人继续吧!”
大巫司微微睁开了眼睛,从地毯上站起,拿出了一个神鼓,点亮了其余的油灯,大帐中的光线陡然明亮起来,这些油灯的布局,俨然是一个祭坛的模样,大巫司敲起神鼓,跳了一段神秘的舞蹈,过了一会后,大巫司忽然像变了个人一样,猛地坐回了地上,两只眼珠快速地四下转动,口中念念有词。
戎羯单于知道,这是大巫司请下了太阳神,太阳神此刻就“附身”在大巫司身上。
大巫司掏出了一副用虎骨做成的符牌,将它们投掷在了地上。
戎羯单于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地上的符牌,令他感到万分惊惧的是,这些符牌,竟然全都是反面。
“啊!!!”大巫司忽然大叫了一声,惊恐地大喊道,“兵起将出!亡我戎羯!兵起将出!亡我戎羯!大齐将星,已现于世!威震四方,曜比八荒!”
“你说什么?!”戎羯单于大为惊骇,“巫司大人,你是说,大齐将星,非但没有死,而且还已经征战四方了?”
然而,大巫司却突然倒在了地上,这代表神明已经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后,大巫司才从地上爬起来,气喘吁吁地对戎羯单于说道:“太阳神发怒了!十五年前,太阳神就曾给过我们警告,让我们除去将星,可是现在,将星仍存于世,这将会给我们戎羯带来灭顶之灾!”
戎羯单于怒不可遏,冲出大帐,将候在外面的混血军师揪了进来。
“你说你和大齐王爷的暗卫杀死了将星,可太阳神却告诉我们,将星仍然在世!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不但惹怒了神明,还会给我们戎羯带来灾难?”
混血军师吓得不轻,跪在地上连连解释道:“单于!当时我和大齐王爷的暗卫确实查验过尸体,那个男子和他的儿子,不可能还活着啊!”
戎羯单于指着地上的符牌,怒气冲冲道:“那这些你怎么解释?难道你是想说,太阳神的神谕不准吗?”
“不敢不敢!”混血军师连连说道,“我万万不敢怀疑神明!”
“哼,我记得,当时大巫司的谶语,并没有明确指出将星是谁,只有大致的信息……你是不是译错了谶语,找错了人?”戎羯单于冷冷问道。
“不不,我绝对没有译错!就是大齐宿家村的那户人家!”
戎羯单于又问:“当时那个男子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混血军师回忆了一阵,说道:“他家里,除了妻子和儿子之外,还有一个女儿……”
“女儿?女儿……”戎羯单于眉头紧锁,“难道……将星是他的女儿?”
混血军师立刻否认道:“这也不对呀,大齐的将军,都是男子啊!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做将军呢?”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戎羯单于又看向了大巫司,说道,“请巫司大人再算一算,将星现在在何处吧!”
大巫司拾起了符牌,重新起谶,过了许久之后,大巫司再次开口,用戎羯语说出了一段谶言。
混血军师听完后,瑟瑟发抖,按照谶言推断,将星就是这个姓宿的大齐将军,可他却不敢告诉戎羯单于,因为这么一来,就等于承认自己当年找错了人。
戎羯单于厉声问道:“将星到底是不是这个大齐将军?”
在戎羯单于的逼问下,混血军师只得承认,为了逃避戎羯单于的处罚,混血军师主动提议道:“求单于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就前往大齐,找到大齐王爷,让他想办法除掉将星!”
“好吧!”戎羯单于同意了,同时警告混血军师道,“再过几日,我会亲自前往边境督战,如果这一次,你再办不好,本单于就把你剁碎了喂狗,让你的灵魂永远不能升天!”
“是!是!这次我一定办好!”
混血军师立刻动身,前往大齐京城,找到了贤亲王,贤亲王也正在为宿凌璋总打胜仗而“头疼”,在得知真正的将星竟然就是宿凌璋之后,贤亲王大喜道:
“这件事包在本王身上,本王一定让他有来无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