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亲王继续说道:
“……后来,先皇得了急病,临终之前,先皇借口我身体不好,恐难以承受繁重的政务,竟然要将皇位传给你,还要我好好辅佐你!”
“……当时我惊呆了,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你是故意将我推下水的!你一直想继承皇位,可你又自知除了一个嫡长子的身份之外,处处都比不过我,所以你才故意把我推到水里,想淹死我……虽然我没死成,可先皇还是以此为由,把本应属于我的皇位传给了你!”
皇帝眼神躲闪,微微侧过了头道:“你落水那件事,朕确实有错,朕继位之后,立马将你封王,还准许你入朝为官,难道这还不够弥补你吗?”
“呸!那只不过是你想让自己心安一些而已!”贤亲王轻蔑地哼了一声,不甘道,“你相貌平平,身材矮小,学业一般,能力平庸,在众皇子中并不出众,不管是外表还是才能,都比我差远了!你那么普通,却还敢觊觎皇位,也不知你哪来的自信,能做好这个皇帝!就算没有我勾联戎羯,大齐迟早也会毁在你的手上!”
皇帝脸色铁青,咬肌来回起伏,过了半晌后才说:“你不甘心皇位被朕继承,又对当年落水的事耿耿于怀,所以你就勾联戎羯,想得到皇位?”
“没错!这么多年,我装作忠心,辅佐于你,就是为了得到你的信任!十几年前,我的管家带领商队,在北方边境做生意时,无意中认识了一个戎羯人,所以我才想到了勾联戎羯……等到戎羯兵强马壮、灭亡大齐之时,我就可以拿回属于我的一切,然后把你……”
皇帝愤然转身,后面的话,皇帝已经不想再听了,他走出死牢,命赵大人严加调查此事,把所有与这件事有牵连的人,全都下狱。
等到将贤亲王的事情全部调查完,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赵大人问皇帝:
“该如何处置贤亲王?”
皇帝的眼中冰冷一片,他抬起右手,做了个推人的手势。
赵大人立刻拱手道:
“微臣明白了!”
贤亲王被施以溺刑之后,宿凌璋才被皇帝从死牢里放了出来,在这段时间里,大齐在与戎羯的战事之中,已经是一败涂地了,如今,戎羯人几乎已经占领了大齐的整个北方,三个王子的大军会师于云州,准备继续南侵。
宿凌璋从死牢里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和竺槿一起搜集了最近的战报,将敌我态势一一标注在地图上后,宿凌璋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戎羯军队已经逼近牛口关,只有将大齐的剩余兵力全部集中在此,与戎羯人决战,才有希望挽回败局。
眼见戎羯人都要打到皇宫门口了,皇帝这才慌忙召见了宿凌璋,询问可有退敌之计。
宿凌璋将决战之策告诉皇帝后,皇帝罕见地一口同意了,为了避免皇帝分散兵权,让牛口关战役的结果重蹈历史的覆辙,宿凌璋壮着胆子对皇帝说道:
“皇上!请皇上命臣为最高指挥官!让臣统一指挥这场战役!臣愿意用项上人头作保,如果此战输了,臣听凭皇上处置!”
皇上犹豫再三,只好同意道:
“好!朕即刻封你为安北大元帅!各路将军,皆听你调遣!战胜有赏!兵败有罪!”
“谢皇上!”
领了皇命的宿凌璋又要出征了。
临行之前,竺槿又一次来到城外相送,这一回,二人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静静地相拥在一起,享受着最后的甜蜜时光,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二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宿凌璋真恨不得留在竺槿身边再也不离开,可前线的战事却在时刻提醒她必须要出发了,她只好低声对竺槿说道:
“我……我要走了……”
竺槿慢慢收回了双臂,满脸不舍地凝望着宿凌璋,随后她低头看向了宿凌璋腰间佩戴着的玉环。
玉环依旧莹润如故,可下面缀着的穗子却已经残缺凌乱了,自从上了战场以来,宿凌璋始终将这枚玉环带在身上,几乎从不离身。
竺槿将破旧的玉穗解下,重新系上了一条崭新的玉穗,殷殷叮嘱道:“凌璋,这条玉穗是我新编的,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放心!”宿凌璋的眼泪差一点就要汹涌而出了,她努力挤出一个笑脸道,“自从我上了战场,还从未有过败绩呢!这次皇上又将全部兵力交给我指挥,你就在京城等着我胜利凯旋吧!”
“嗯!”竺槿重重点头,泪水已然决堤。
宿凌璋跨上战马,和木墩一起直奔牛口关而去,与此同时,接到了军令的各路将军纷纷带着自己的军队,向牛口关集结,桂勇也带着十万兵马,从西路赶到了牛口关。
牛口关是一处低洼而又狭长的山谷,前窄后宽,状如牛口,因而得名,等到几支先头部队抵达牛口关后,宿凌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建界壕和要塞。
戎羯人早就获取了牛口关的地形图,唯有改变牛口关的防守布局,才能叫戎羯人无法利用地形,为此,宿凌璋命士兵将前沿的几道界壕修筑成了鱼鳞的形状,用以分流戎羯人的骑兵,让骑兵难以发挥优势。
从各路赶来的兵马已经齐聚牛口关,总数约为三十万,经过计算之后,宿凌璋又重新部署了每位将军的兵力,并让这些将军分别把守几处要地。
指挥能力弱、战斗力差的军队被放在了最前面,用来消耗戎羯人的进攻力量,减缓他们的攻势,而宿凌璋的十万精锐部队则在最后面,这样既能够确保主力部队在战斗初期不受损失,又能够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给戎羯人以致命一击。
“现我军总人数三十余万,戎羯人的三路大军,人数将近五十万,因此,前沿军队必须要消灭至少一半的戎羯人,我的十万精锐,才能击中打击戎羯人的二十万中军!此战关乎我大齐的生死存亡,万望诸位齐心协力,奋勇杀敌!”
大战前夕,宿凌璋特意召集了所有的将军,鼓舞士气。
“我等一定不负重托!绝不退缩!”将军们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好!都去准备吧!”
将军们闻言,陆续离开了宿凌璋的大帐,回到自己的军中去做准备了。
宿凌璋看着面前的沙盘和地图,双手渐渐握成了拳头。
“这一仗,我一定要打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