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源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从一个小小的九品女官,一下子跃升为三品官员!这可是连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更让人惊讶的是,她所担任的职位竟然是大理寺卿,这个职位在当时可是相当于后世的大法官呢!这意味着她将拥有巨大的权力和责任,可以独立处理各种案件,维护法律的公正和尊严。
当她听到这个消息时,激动得差点晕过去。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切就像是一场美梦一样。然而,程思源毕竟是一个经历过风雨的人,她很快就压制住了内心的狂喜,恢复了镇定。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恭恭敬敬地向皇帝施礼谢恩,表示一定会不辜负圣上的信任和期望,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接着,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盖了玉玺大印的圣旨和大理寺卿的印授,仿佛它们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最后,程思源怀揣着满心的欢喜,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宫殿。她知道,从今天起,她的人生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她也将面临更多的挑战和机遇。但无论如何,她都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去迎接这一切。
周皇后又问薛秀琴:“你想到哪个部门啊?”
薛秀琴笑道:“奴婢的能力比不上程大人,更不能和祝尚书和唐尚书比,又怕吃苦,就在御书房做个闲职就行了。”
周皇后笑道:“本宫辛苦六年把你们培训出来,可不是让你做闲职的,你也不用谦虚,真的不能吃苦,你早就被淘汰了,中书省还缺个中书侍郎,你去上任吧,给我盯紧了中书令,不要让他乱来。”
薛秀琴笑道:“奴婢的官岂不是比程大人还大了?”
中书省最高官员是一品官员中书令,中书侍郎是中书令的副手,从二品官阶。
新任的中书令是老臣韩载熙的儿子韩忠研,满腹经纶,很有才华。韩载熙父子是二十多年前从北方叛逃过来的后周官员,因为在后周得罪了重臣,要被处死,就跑到南唐,指望得到重用后大展身手,北伐中原的,南唐皇帝虽然对他们礼遇有加,但并不重用他们,只让他们做个闲职官员,他们经历的李璟、李煜两代皇帝都是偏安南方,不思进取。主和派的大臣徐铉当权时,对他们打压的很厉害,因为他们是北方人,一直得不到真正的信任,韩载熙在家里请客办个酒宴,都被内侍司的人监视,还画了一幅《韩载熙夜宴图》流传后世。
周皇后监国后,韩载熙已经病故了,就提拔他儿子韩忠研做了中书令,韩忠研四十多岁了,在南唐做了二十年的六品员外郎,他虽然接受了官职,但他和其他主战派的大臣一样,反对皇后监国,希望由太子李仲禺监国,虽然他是主战派的。几乎所有的大臣都认为既然皇上病重,理应由年已十六岁的太子监国,而皇后监国,不合法统。周皇后可以把徐铉、张洎、徐恒等人免职关入大牢,但不能把所有大臣免职,为此周皇后也很头痛。
太子李仲禺,乃是大周后所生之子。然而,他自幼便身体羸弱,疾病缠身,性格更是胆小怯懦,毫无半点皇家子弟应有的威严与果敢。甚至,就连那些侍奉在他身旁的太监和宫女,都敢对他肆意欺凌。
大周后深知李仲禺的性格弱点,担心他在自己离世后无法胜任皇帝之位,于是在临终之前,特意嘱咐李仲禺拜周薇为义母。周薇,这位大周后的亲妹妹,不仅容貌姣好,而且聪明伶俐,深得大周后的信任与器重。
在周薇眼中,李仲禺这个太子实在是平庸无奇,完全没有能力承担起治理国家的重任。将国家政权交给他来掌控,恐怕只会让大周的江山社稷陷入混乱与动荡之中。所以由她自己来掌控更合适,并不是说,她是个贪权之人。
白娣又开始起草诏书,她现在职位是四品中书舍人,专门写诏书、管理文案。
白灵气愤道:“韩忠研真没良心,他被压迫了这么多年,皇后娘娘好不容易把他提上来,他居然一上来就指责娘娘的不是。”
薛秀琴道:“韩忠研总比李平好一些,娘娘对李平有救命之恩,他以前不过是个四品兵部员外郎,现在娘娘升他做门下省一品侍中,他居然不受诏书,非要娘娘让出监国给太子才接受,竟敢要胁娘娘?真是不知好歹,难怪当初皇上要赐死他。”
南唐主战派以林仁肇、潘佑、李平三人为首,李煜赐死林仁肇后,李平、潘佑都为林仁肇喊冤叫屈,李煜被激怒,将他们革职下狱,徐铉、皇甫继勋等人趁机鼓动李煜下旨赐死他们。皇后得知后,派人买通看守,用死囚掉包换出他们,但慢了一步,潘佑已经自尽,只救出李平。
周皇后满脸愁容,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这些大臣们,分明就是想要夺权啊!看看那太子,比皇上还要懦弱无能,他们之所以会选择辅助这样一个软弱的太子,无非就是想借此机会掌控权力罢了。中书令也好,侍中也罢,虽然他们都是一省的最高官员,可在本宫这样一个强势的皇后面前,他们又能有多少实权呢?”
周皇后原本计划在朝中的大臣中拉拢一部分人,打压另一部分人,以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权力。然而,现实却并非如她所愿。这就如同下棋一般,每个人都自认为有足够的能力,谁也不愿意成为被人操控的棋子,而是渴望成为掌控棋局的棋手。
白灵道:“他们为什么要夺权,权力就这么重要吗?”
周皇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旁边的侍女小环见她茶杯空了,连忙用茶壶倒水,一不小心洒了几滴在周皇后手上,周皇后被热水烫得皱起眉头。
白灵厉声道:“小环!你瞎眼了吗?连皇后也敢烫?”
小环是新来的侍女,只有十五六岁,她吓得跪了下来,全身颤抖,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皇后面沉似水,用手指着小环,对白灵说道:“你看看,她犯下如此大错,可本宫只需一句话,便能将她拖出去杖毙。”
小环闻言,如遭雷击,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惊恐地看着周皇后,双膝跪地,连连磕头求饶道:“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请皇后娘娘开恩啊!”
随着她磕头的动作,额头与坚硬的地砖不断碰撞,发出咚咚的声响。不一会儿,她的脑门就肿起了一个大包,看上去甚是吓人。
然而,周皇后却不为所动,依旧冷漠地说道:“当然,本宫也可以赦免她的罪过。毕竟,本宫拥有这种将他人生死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权力,想让谁死,谁就活不了;想让谁活,谁就能逃过一劫。这种权力,又有谁不想得到呢?”
周皇后对小环道:“你没事了,下去吧!”
“多谢皇后!”小环如蒙大赦,爬起来时,大家发现她额头已经磕破了,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门外太监道:“皇后!户部尚书唐大人求见!”
周皇后笑道:“本宫的财神爷来了,请进来吧!”
户部尚书管理国库的收入和支出,相当于后世的财政总长,大家都习惯性地称其为财神爷。
唐姗穿着紫色的三品官袍,比以前的淡绿色九品官袍威风多了,但她脸色不太好,苦着一张脸进来的,一进来就道:“皇后!这个户部尚书臣没法做了,您还是换个人吧。”
周皇后道:“为什么?”
唐姗道:“三个战场的守军统帅都向臣索要军饷,兵部和工部也向臣索要粮草、药材、军服、器械的购置费,这加起来要几十万贯钱,可库里只有三千贯现钱,其他的都是欠账单,您让臣怎么给?”
周皇后缓缓说道:“本宫对此心知肚明,皇上昔日大兴土木,修筑宫殿庙宇,四处游山玩水,耗费了大量钱财。皇上笃信佛法,每年赏赐给各个寺庙的香火钱更是高达上百万贯之巨。不仅如此,对各亲王、郡王等皇族的赏赐亦是颇为丰厚,如此一来,国库自然空虚无余。”
她稍作停顿,接着说道:“不过,本宫已下令让禁军统领使林仁雄和潘海去查抄徐铉、张洎二人的府邸。经一番彻查,发现他们贪赃枉法所得的钱财竟有几百万贯之多。你即刻前去将这笔巨款接收过来,以解当下燃眉之急。”
最后,周皇后又补充道:“此外,刑部和大理寺正在对皇族及寺庙的违法犯罪证据展开深入调查,一旦查实,便会立刻抄没其财产。”
唐姗立刻转忧为喜道:“多谢皇后!”
采石矶军营,一名什长跑到哨楼上对道:“黎指挥使!刚才第五都的几个什长带领几十个手下强行打开寨门,冲出去救赵姜了。我们阻止不住,还被他们打伤了好几个兄弟。”
这名什长是负责看守大门的。
“啊!娘希皮!他们这是要造反哪!第五都的都头呢?”黎大郎大声道。黎大郎是浙江人,一着急“娘希皮”三个字就出来了。
什长道:“第五都的朱都头也被他们打伤晕过去了。”
黎大郎道:“这个废物,连手下人都管不好。”
金都头道:“这件事还真的不能怪朱都头,赵姜当上副指挥之前是第五都都头,他当时虽然逼着士兵每天训练,但在伙食上对士兵很慷慨,经常自掏腰包从市集上买鸡鸭鱼肉等熟食分给士兵吃,对生病、受伤的士兵也很关心,花钱为他们垫付医药费,这是其他都头不可能做到的,要知道,我们这些都头,也是半个月才吃一次肉。所以赵姜遇险时,他们才拚命去救他,在这些士兵的心中,赵姜依然是他们的都头。”
黎大郎道:“赵姜这家伙哪来这么多钱?一定是贪污了,用贪污的钱收买人心,居心不轨。”
第五都的几十名士兵冲到哨位时,那三名宋军掉头就跑,十几支利箭从背后追上了他们,两名宋军中箭毙命,只有那黑脸头目逃走了,他后背也中了一箭,但不是要害。
赵姜负伤多处,几乎成了血人,一条腿被黑脸头目的铁棍打断了,但奇迹般的活着,当然,如果不是宋军斥侯想抓个活的回去审问,赵姜肯定是死了。
第五都的士兵们抬着赵姜回军营时,没有人阻止他们,他们本以为黎大郎会下令抓他们,他们也做好了反抗的准备。
此时天色已经微亮,统领使杨彪派来了传令兵,说是新任的主帅李文武到了中军帅营,要黎大郎跟他一起去帅营拜见新主帅,以便在上司面前留个好印象。黎大郎已经走了,当然就没人再管这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