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接触,夏怡连修尧的手都没牵过,得到最多的也只是画展上的一次浅浅胳膊触碰。
她仰头看着女孩,那样嫌弃的眼神,就像是自己在拼命挽回她不要的东西。
夏怡脸色难看,有学生从走廊尽头转过来,她迅速收敛好表情。
校庆前一天下午,在大礼堂面对全校学生还举行了一场舞会抽签。
全校的学生都有属于自己的号码球,放入大屏幕的滚动器滚动,匹配的号码将组成校庆谢幕时的跳舞伴侣。
这场活动还是临时加入的,因为学院有不少留学生,主要也是为了效仿外面轻松愉悦的氛围,让大家玩的更开心。
济楚坐在陆瑶身边,偏头问她,“你是几号?”
陆瑶:“3,你呢。”
“302。”济楚低声问她:“我不会跳舞,我想和你的舞伴交换号码牌。”
陆瑶也不会,要说跳过的那次,是和德里希一起。
她摇摇头,“我也不会,但学校也说了可以瞎跳,主要让留学生感受气氛,开心就行。”
“没关系,和你瞎跳也行。”济楚低声说。
陆瑶:“我没意见,只要我的舞伴同意。”
大屏幕的滚动结果很快出来了,陆瑶的名字和号码旁边,连接的是学生会长江涟的名字,而济楚旁边配对的恰好是同班女生的名字。
当天傍晚,济楚就在学生会办公室里找到了江涟。
江涟摘下眼镜,对这个曾经让全校讨厌又一跃成校草级别的人印象很深。
他摆出温和笑容,“济楚同学。”
“我们交换一下号码牌吧。”济楚来意明确,拿出自己的号码牌,并且送上一袋从熟食店拿来的牛肉当谢礼。
江涟微微挑眉,他知道自己的舞伴是陆瑶,也很直接的问:“你喜欢陆瑶?”
济楚没有否认,大方点下头。
随后江涟又问:“你知道陆瑶背后是修尧吗?他是她的亲戚还是监护人?”
他知道济楚家境很好,家里开了不少大厂,是个隐形富豪。
而济楚喜欢陆瑶,想必也知道一点她的背景。
哪知眼前的人一提起修尧就厌恶的皱起眉,矢口否认,“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她一个人生活。”
听起来不像假话,但江涟又说:“可陆瑶之前闹出事,是修先生垫付的医疗费,我曾亲眼看见她上过他的车。”
济楚受不了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两人同上一辆车?那能有什么好事,陆瑶当时都不知道有多害怕。
他的神色沉下来,道:“修尧要和夏怡结婚,他和陆瑶之间什么也不是。”
这就奇怪了。
江涟目露思索,难道真的不是亲戚关系?那为什么会给钱呢?
他很谨慎,起身去关上办公室的门,转头说:“我家是做土地交易的,我父亲为朋友做担保,套牢五个亿逾期,那个项目在修先生手里。”
“你能说服修先生松口饶我家一条命,号码牌我给你。”
归根结底,他家无法接近修尧所在的金融集团,就连进门资格都没有,陆瑶和修尧的亲戚关系,是他发现后的希望。
而济楚根本无法帮这个忙,让他孤身一狼去找修尧?这根本就是死敌之间不存在的事,他们有和平和地域协议。
他无法做到,从那张下颌绷紧的脸色就能看出来。
江涟又打开办公室门,给他疏离微笑,“那毕竟不是个小数目,我也不为难你,我不能和你交换。”
济楚无可奈何,他们和吸血鬼高傲的生活方式注定不同。
但为了在舞会上可能的和陆瑶跳一会,他在放学后还是去找了一位舞蹈老师,不求会跳,但不瞎跳。
...
隔日傍晚,天空阴沉。
全校师生都换上了自己喜欢的服装,门口铺起红地毯用来迎接一些股东,以及为学校创造就业率的公司合作方。
修尧的车是最后到的。
这会的人也是最多的,不光有本校学生,还有不少外面来的。
陆瑶穿着迎宾旗袍再次扮演起了收费迎宾小姐,和其他穿旗袍的女孩子一样站在红毯边边。
她身后有很多围观的学生,还充当了人形防护网,被挤的有些站立不稳,那些跟她一样的女孩也是踩着高跟极力维持。
修尧在车里就注意到了人群里的陆瑶,哪怕未施粉黛,她穿旗袍浑圆细颈的样子依然出众。
他跨出车里,正前是坐轮椅来的夏怡笑盈盈的接待。
“你终于来了啊。”
她的声音刻意温软含蜜,和那女孩发出来的自然娇态,完全不同。
修尧散漫的扬了眉,在夏怡抬起手来想牵他时,慢条斯理的整理起袖口和衣襟,跨步向前越过她。
夏怡那半抬的手顿在半空两秒,又急速收回,面孔刷的一下白了。
为了迎接他,为了向外展示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她甚至没有让学生来推自己的轮椅,一路坚持到这来迎接。
现在这是什么?
说好的婚约,他完全不在意自己。
陆瑶也看到了,不过她更多还是注意到了那个不小心崴脚要摔的迎宾学生,后面不知道是谁推到她了,高跟鞋一下没踩稳当,直接摔了出去。
不偏不倚,她摔在夏怡的轮椅上,两人在修尧身后人仰马翻,闹了大动静。
自己未婚妻都疼的脸上青筋直冒了,前头西装革履的男人笑容温和,连个头都没回。
陆瑶也是倒霉,人一乱,自己也被推搡着朝前两步要崴脚,但她很聪明,哪怕看见了修尧伸过来接的手,还是努力往另一个方向扑。
还好,后面的人没有让她也摔的狼狈,及时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拉了回去。
“没事吧。”江涟稳当扶住她的肩膀。
陆瑶回头冲他道谢。
修尧停下来,收回手,眼神悠悠停在江涟的脸上,随即看向陆瑶,“脚崴了?”
他们这一片的人安静下来,纷纷望向两人,又回头看看狼狈捂着肚子坐在轮椅上的夏怡。
未婚妻在后头摔跟头不管,修总跑前头来安慰一个差点摔跤的迎宾女学生?
陆瑶也算是不少人熟知了,家庭贫苦,为钱上游轮当服务生最后成为唯一幸存者,是个超级幸运儿。
这两个身份天差地别,怎么有关系的?
大家疑惑纷纷,而被修尧瞥过一眼的江涟心中发冷,又再次确认他们就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