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脸上的笑容沉下去,瞬间变脸,语气冷淡下去:“因为我才是真正的公孙昭元。”
随着毒素褪去,身子发育,小时候的记忆他都记起来了。
来到京城后,他也明白了他的家人为何不去找他,这么多年,被一个冒牌货顶替,可笑的是,他们竟然谁也没发现......
就这样,那个冒牌货代替他享受着本应该属于他的生活。
公孙子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面前的人在说出这话的同时,那眼睛里也流露出了一股悲伤,让他觉得他才是真的昭元。
“兄长,好久不见,我们要不换个地方好好聊聊?”
躲在暗处的泓澈来到了他身边。
三人一同离开了这里,来到了客栈。
门被推开。
人未见,声就传入他们的耳中:“三位客官,你们要的鲜嫩多汁的肉包子来喽~”
木耳亮晶晶地看着面前弥漫着香气、流有汁水的肉包子,迫不及待地吃起来。
公孙子瑜低头喝着粥,看了看吃着正香的少年,又看了看他旁边的高大男人,刚毅的脸庞,浓黑的眉毛之下是一双锐利的眸子......
偷看被发现了。
他有些尴尬地低头,喝了一口粥,开始他们的话题:“你说,你才是真正的公孙昭元?有何证据?”
木耳嘴里嚼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道::“证据.....我拿不出证据,但我可以用嘴说出证据.....等我吃完.....”
公孙子瑜一听,有种不好的预感。
“兄长有一心仪的女子,看似一大高个,却怂得很,酒醉后直接跑到人家的门口发疯,女子就以不喜粗夫婉拒了兄长,你是人没得到,脸还丢光了,所以,你下定决心再也不喝酒了!”
公孙子瑜:“.........”
真是一件糟心事,他好不容易忘记,结果又被眼前的人唤醒了。
“我记得那次好像还是我出的主意,叫什么.....借酒壮胆!”
“不算,这人尽皆知的丑闻还是证明不了你就是真正的昭元。”
“嗯......”木耳边吃边想,说道:“那日,我玩蜡烛,把爹的胡子烧了,为了躲避责罚,就说是你让我弄的。”
公孙子瑜:怪不得,莫名其妙被训斥了一顿。
“还有,二哥教我玩弹弓的时候,他不小心射破了兄长屋子的窗纸,让我绝对不要说出去。”
公孙子瑜攥紧的拳头正“嘎吱嘎吱”响,那颗石子不仅破坏了他的窗户,还把他要送人的瓷器打碎了,那可是他花了三天三夜精心制作才完成的成品!
有了凶器,就是找不到凶手.......
好啊,原来就是你小子!
他已经想好并急切地想去教训人了。
“这下你总相信了吧。”
对上那道疏远的眼神,完全不同于方才的古灵精怪。
公孙子瑜愣了一下,有些紧张和无措。
“其实我也不想跟你说这么多,也没必要证明什么,如果能当我们没见过,没认识更好,只是过去的记忆让我对你感到亲切罢了,我现在有我现在的家人。”
“昭元.....”
公孙子瑜更加慌乱无措,他确定这个少年就是昭元,可这一下子的冷漠与疏离让他很无力,他知道再去弥补,一切都晚了。
“只是我不爽那人顶着我的脸,顶着我的身份去过爽快日子,他倒快活了,只有我.....要忍受各种折磨,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囚笼里度过,要不是我逃了出来,被泓澈哥救下,我就会彻底变成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喝点粥,吃点包子缓缓。”泓澈见木耳情绪不对,立马出声。
“好。”
公孙子瑜看向男人,心里不禁泛起酸意和苦涩来,他就是昭元的新家人吧......
“可以跟我说说吗?你失踪的这几年.....”
他知道这会让昭元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但他想去了解,他想尽全力去弥补......
那个顶替昭元的冒牌货他绝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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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中。
“吃饭了吃饭了。”
一道吵闹声吵醒了睡觉的女人。
她的牢房被人打开,是狱卒来给她送晚饭,就两馒头和一碗简单的配菜。
看向那张熟悉的脸,这些日都是他在给她送饭,而她的目标就是挂在他腰间处的钥匙。
她盘腿打坐,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却让人听不清。
女人的这番举动吸引了狱卒,“你在做什么?说什么呢?别给我装神弄鬼!”
“看你印堂发黑,怕是活不久了。”
狱卒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咒我死?”
“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信不信由你。”随后她压低声音说了一两句。
“你能不能大点声?”
狱卒为了能听清她在说什么,走近了两步,直接被女人藏在衣袖里的飞镖直接刺入了脖子左侧,嘴被那道猛力硬生生地捂住。
他拼命挣扎着,对方也同样压得死死的,他只能发出微弱的求救信号。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狱卒终于死了。
女人气喘吁吁地取下他腰间的钥匙,试了一下,果真能打开困住她的锁链。
可她现在还不能出去,为了避免尸体被其他狱卒发现,将尸体藏于稻草之下,再处理好血迹.......
弄完一切后,她听见了走路的声响,赶忙躺在掩盖尸体的稻草之上,再用破烂的被子盖住身,装睡。
听到巡查的狱卒说:“一切正常,呜啊~总算可以休息了。”
人走了,女人才松了口气,准备等,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逃出去。
半夜,一股迷烟悄无声息地飘进来,牢狱中闯入了一批不速之客,部分没有吸入迷烟的狱卒被惊醒了,赶忙拿起长刀应战。
“来者何人!”
“鹰隼阁!杀!”
牢房里,女人听见外面的动静,攥紧飞镖,缓慢起身。
在这暗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只能用耳朵听,撞门的声响,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渐渐有了光亮,来人是一个戴面具的黑衣男,暴力破开了女人所在的牢房。
面对不知是敌是友的男人,她只能一步步往后退。
“出去左拐,上马!我们的人会带你安全离开!”
女人愣了一下,也不管他这番话是真是假,毫不犹豫地跑,耳边传来阵阵金属相撞的声响,她踩在尸体上,小心翼翼地探查昏暗的四周,按照黑衣男的指示走,她看见了一匹骏马,马上坐着另一个黑衣男。
就在上去坐稳的一刹那,一批士兵闻风赶来,他们发起号令:“追!”
“驾!驾!”
马在夜晚的街道上疯狂奔跑,肆意的风吹得她脸生疼,城门大开着,看来这里也被他们入侵了。
“你跳下去,躲到一边,我去引开他们。”
马放慢了脚步,女人瞅准时机,藏进了灌木丛里,握紧她之前得到的飞镖,几乎不敢呼吸。
过了会儿后,一匹又一匹马发出清脆嘹亮的蹄声,从她身边经过。
确定没人后,她才敢出来。
.........
乾清宫。
姜厌坐在高位上,一身华贵又不失保暖的毛领披风,靠着,胳膊肘抵在扶手上支撑,双眸阖上,一副慵懒姿态却也能带给人一种震慑。
一个士兵官半跪在地上,道:“陛下,卑职未能追回那女人,请陛下责罚。”
“无碍。”
“那些闯入者情况如何?”
“有的抓捕了,有的逃了,他们自称是鹰隼阁的人,这是江湖上一个有名的暗杀组织,陛下,我们需不需要.....”
“不。你退下吧,此事不必深究,你们只需加强防范,以免敌人又一次偷袭。”
“是,卑职遵命!”
姜厌回到了寝宫,脱去衣服后,再一次躺进去,被窝里因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才没有变冰冷。
“你的手好冰.....”
君御玄自她离开后也一直没睡。
“那你帮我暖暖?”
姜厌只是随口一说,君御玄真就将他那温热的手覆盖了上去。
“出什么事了?”
“敌人偷袭,入侵,那个女人逃了。”
“那个女人?”
君御玄眉头皱起,诧异地问她:“哪个女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忘跟我说了?”
姜厌微微一愣,她好像是忘记跟他说这事了。
“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女人,我猜她不会甘心精心培育的毒人就那样消失不见,她在暗,那我就让她主动现身,稍微引诱几下,她果真中了圈套。”
“所以,现在她又跑了?她长什么样我都没看见就跑了?难怪师父他们会突然来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