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所有人都惊讶得哑口无言。斯嘉丽和校长几乎是同时联系上了对方,以至于无法分辨是谁先发起的通话。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林乔斯问道。
“一个四年级的学生怎么可能弄到眩晕咔嚓怪的毒液?”斯嘉丽疑惑不解。
已经得到了答案的林乔斯报以回应:“昨天那个小组遭到咔嚓怪袭击,其中一只中毒的咔嚓怪被救了下来,并设法解了毒。我真没想到他会保留毒液以备后用。”
“真是……”斯嘉丽转回头看向战斗现场,局势正在迅速逆转。泰尔曼虽然安全着陆,但能量储备已几乎耗尽;而另一方面,贝莉娅终于能展现出她的全部实力。
通过重新排列组成其护甲的冰晶碎片,她能够随意改变所有部分的形状和大小。牺牲防御力,她将四肢化为巨大的剑、锤、镰刀等各种武器形态,根据需要在空中与辛吉周旋,同时召唤出的武器如疾箭般穿梭攻击,不断增加伤害。
弗洛里娅紧贴瑞兽行动,随着毒液开始生效,辛吉的动作变得迟钝且不协调。
利特却感觉到了不对劲。尽管他全力以赴,但在几次交锋之后,森塔尔成功拉开了距离,利用空气垫挡住了袭来的攻击,在每次打击抵达克隆身体之前就将其力量分散殆尽。
“该死!索卢斯,提醒我以后没拿到像样的武器之前别再靠近魔法兽了。先是瑞兽,现在又是克隆,我的物理攻击太弱,根本伤不到它们,真是见鬼!”——利特抱怨道。
“好了好了。”索卢斯回复,“从好的一面看,你至少是在练习中学会了这一点,而不是在生死关头冒险尝试。”
“对,你说得没错。这次就算乐观一把,连我都觉得杯子是半满的。”
利特停止追逐,开始施放另一个强力法术,但即使状态不佳,森塔尔的速度依然极快。它强忍耻辱,承认败北,借助风融合魔法和风系魔法尽可能快速地逃离战场。
森塔尔俯冲下来,在为时未晚之际救下了泰尔曼,摆脱了贝莉娅的控制。接着,它突然转向,抓住姆鲁克,使用真正的风系魔法使两者变得轻若无物。
就在那时,维森才完成了第三个阵列,召唤出多个元素球体,准备针对任何他指定的目标进行攻击。然而,战场上已无人可击。
作为辩解,整场战斗持续时间不过一分钟左右,每次激活阵列或躲避攻击时,他的施法速度都受到了严重影响。守护者的咒语更适合在后方布置,而非身处前线直接对抗敌人。
“靠!现在?一番辛苦施法和汗水全白费了吗?”维森忍不住大喊。
“谁在乎呢?”贝莉娅兴奋不已。“我们赢了!这次轮到他们落荒而逃了。我们应该庆祝一下……”
“利特在哪里?”弗洛里娅打断她,仍然保持着警惕。
“我就在这儿。”上方传来声音。
看着他的表情,人们还以为他们真的输了。利特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的愤怒和挫败感。
“那我之前还浪费那么多时间学什么武术?对付魔法兽完全没用,对付人类的话,一个最简单的咒语就能杀掉或者制服他们。”
“也许是因为你笨手笨脚到连自己脚都能绊倒吧?”索卢斯讽刺地提醒他。
“而且那些武术并不是无用的。所有的步法训练无数次地救了我们的命。将来万一被困住,如果你当时没学过武术,你会说什么?‘哦,为什么我当时那么傲慢?为什么不重新学习武术呢?’”
“你真是难以置信,什么都不满意。不是嫌冷就是嫌热,要么又嫌温吞水。你的控制欲适可而止吧,别再抱怨了,开心点!你会破坏大家的心情的。”——
看到他的样子,所有人都回到了战斗姿态,以为利特的表情预示着即将发生的危险警告。
“敌人在哪里?”弗洛里娅左顾右盼,耳朵监听着任何可疑的声音。
利特使用生命视野搜索附近是否有危险迹象。
“我看不见了,周围都是树木和小动物。”
“这么说我们真的赢了?”弗洛里娅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终于放下长剑。她面向同伴们,双臂举向天空,欢庆胜利。其他人也纷纷效仿,相互靠拢。
在有人提出让他参与集体拥抱这样不可言喻的事情之前,利特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你们真的想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森林里尖叫吗?我认为鉴于我们制造的这么大动静,最好尽快回到我们的避难所,免得又有不速之客出现。”
“扫兴鬼!”索卢斯责备他。“不过,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魔力戒指都空了,而且你的魔力储备也极度低下。”
“我知道。使用涉及六重施法的四级法术,同时结合三种融合魔法,确实消耗巨大。而且我还不能过度使用强化法术。拥有看似无限的魔力容量会引起太多疑问。”——
他的话扫去了欢乐气氛,当他们返回洞穴时,大部分喜悦之情已然消失。
“我还是不敢相信。”一想到刚才的战斗,贝莉娅的脸颊泛起了红晕。
“我才不同意。”弗洛里娅反驳道。“我的计划可是滴水不漏的。”
“的确如此。但我所说的不敢相信并非此意。我是说我居然没有搞砸,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在第一天的表现之后,我开始觉得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
“没事没事。”维森多半是在安慰自己,同时也试图给予支持。“一次失误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便是最好的人也可能犯错。”
于是他们开始分享各自在胜利中的精彩表现,互相赞赏,自我表扬。
利特对这些恭维话感到一阵恶心,甚至认真考虑是否要切断身边下一个人伸出来的手。
“如果今天想吃点实在的东西,我们就得准备肉食了。你们有谁曾经独自剥过皮、清理过猎物吗?”
利特使用土系魔法从地面召唤出几个罐子,用来收集不可食用的部分,然后用黑暗魔法将它们销毁。
一阵尴尬的沉默接踵而至。
“我以前从未独自狩猎过。每次打到猎物后,我都会交给厨师处理。他总是负责剩下的工作。”弗洛里娅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用脚蹭着地面。
“有趣。”利特心想。“弗洛里娅每次感到不自在时都会这么做。如果我要抄袭扑克技巧的话,可以利用这个线索。”
“或者如果你好奇她对谁感兴趣!”索卢斯插嘴道。
“什么?”
“别扫兴嘛。难道你不想看看浪漫故事发生吗?你们都这么年轻,荷尔蒙旺盛,要是你们队伍中的两个人勾搭上了,不是很可爱吗?”
“那会是一场灾难。首先他们脑袋会变得更空洞,其次,我可不想围观孩子们卿卿我我。山洞小得很,我的耐心也有限。”索卢斯在心里对他噘起了嘴。
根据索卢斯的观察,弗洛里娅对任何队友都没有表现出不适。这让索卢斯感到失望,她真的很想看到有人对利特发起攻势,只为了看看他的反应。
“我只知道基本知识,但我学东西很快。”维森自告奋勇,还向女孩们眨眼示意。
“他们俩都不算特别可爱,但饥不择食嘛。”他在心中暗想。“我要让女孩们知道,真正的男人不会害怕一点内脏和血迹。”
有着高中经历的利特一眼就认出了那种表情。那是毫无理由的自信与绝望交织在一起,加上愿意接近任何能动的东西所形成的模样。
“好的。”利特说着,背后隐藏着残酷的笑容,表面上却带着亲切温和的表情。
“首先,你需要放掉猎物的血。做法是将其倒挂起来,然后砍下头颅。”他故意做出夸张的动作,溅得到处都是血。
维森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利特毫不留情地递给他一只大大的、毛茸茸的兔子。尽管它已经死去,但那双大圆眼睛仍然盯着维森,仿佛在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当维森正试图找个借口回到女孩们身边时,利特已经迅速地剥掉了猎物的皮,并把皮也交给了维森。
“帮我把它放进罐子里吧。”利特脸上始终保持着亲切而又兄长般的微笑。
维森被吓得手中的兔子滑落。当他摸到皮肤油腻黏滑的一面时,脸色瞬间变得青白,努力克制住呕吐的冲动。
“你真是个怪物!”索卢斯指控他。
“罪名成立。”他承认道。
“接下来,你要做一个大切口,然后把所有内脏都拽出来。就像这样!”他将剖开内脏的兔子转向维森,让他更好地欣赏这一幕。
为了安全起见,利特加强了静音屏障,并在维森身旁变出了一口锅。
“你怎么还拿着皮?”利特假装没注意到他已经僵硬如冰。
“来,帮我把这些内脏扔了吧。”当利特也将内脏递给他时,维森终于承受不住,像一袋沉重的石头般昏倒在地板上。利特本以为他会尖叫或呕吐,但这样也好。
“发生了什么?”女孩们听到砰的一声后问道。她们在第一次见到血之后就跑进了洗手间。
“没什么。看来维森不适合做猎人。”在摆脱了这位冒牌货后,利特的动作变得更加迅速而精准。用不了多久就能完成全部工作。
“有人会做饭吗?”他问。
“你是问我们会不会做饭,只是因为我们是女生吗?”弗洛里娅听起来相当愤怒。
“不是,我只是希望有人能帮把手。”
“抱歉,我只会吃。”贝莉娅说。
“那你呢,无所畏惧的领导者?”利特戳了戳仍不愿回答的弗洛里娅。
“我从没机会也没兴趣学习烹饪。不过我很擅长吃饭,谢谢关心。”弗洛里娅决定至少要学会屠宰,否则她的狩猎技能就没有实际用途了。
在开始烹饪之前,利特将一切都清洗干净,并销毁了罐子及其内容物。他叫女孩们去唤醒昏倒的同伴,并教她们如何运用一级魔法进行烹饪。
当烤肉的诱人香味开始弥漫开来时,维森彻底恢复了意识和食欲。经过一场艰苦战斗并施放了许多强力法术后,他们的魔力和体力几乎耗尽。
他们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早上捕获的所有食物,晚餐则所剩无几。虽然没有盐巴或其他调料,但这顿饭却被胜利和饥饿调味,成为他们三人一生中品尝过的最美味的一餐。